第二天,阿剛主動去見了所謂的生身父親。
他答應了蔣成功要他認祖歸宗的要求,不甘不願的叫了聲“爸”後,才得到自由出入的準可。
蔣成功直言,想要承擔起元龍會少幫主的責任,現在的他還不配。
阿剛握緊拳頭,沒有反駁。
蔣成功說得沒錯,他還太弱。
弱到隻能接受這個可能是真正害死他繼父的男人的饋贈。
他必須將所有的懷疑和怨恨埋葬,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資源,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站得足夠高,他才能替死去的繼父討回公道。
才能保護好母親和阿清。
她們是他唯二的溫暖與牽絆。
很快他將被蔣成功送去特訓營,隻待歸來完成安排的考核後正式認祖歸宗。
離開之前,他迫切的想要見一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
目光澄澈的少年,專程將一頭紅發染黑,換上精心挑選的衣服,才抱著捧紅玫瑰前往醫院。
女為悅己者容,男亦如此。
病房的門虛掩著,阿剛摸了摸頭發,又整了整衣領,才揚起笑容推開門。
見到的卻是言清靠在胡先生胸膛,二人相互依偎的溫馨畫麵。
他笑容僵硬在嘴角,手裡抱著的玫瑰差點掉落,又被他緊緊摟住。
灑落在地的幾片花瓣,如同他零亂破碎的心。
“阿清。”他將花放到置物櫃上,整理好心情,重新堆起笑。
清亮的眸子好似綴滿了星星,晶亮的望著言清,毫不掩飾裡頭對她的熾熱感情。
言清看向少年,仿佛看到一隻歡喜等待著主人撫摸的小狗。
她目光掠過鮮豔欲滴的玫瑰,眉眼彎彎的對他說“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
阿剛耳尖微顫,紅暈悄然爬上臉龐,好似被喜歡的不是花,而是他一樣。
他眼角餘光瞥向坐在床沿的胡先生,嘴角咧得更大了些。
憨憨的家夥,連挑釁都不高明。
跟情敵把話放明麵上後,他也更大膽,不再像以前那樣,隻敢悄悄的看偷偷的想。
胡先生親昵摸了摸言清的頭,聲音溫和“你們聊,我出去抽根煙。”
看到少年怒瞪來的視線,他好心情的勾了勾唇。
等到病房外,靠牆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想不到他也會有玩這種幼稚把戲的時候。
他出來時隻是虛虛帶了帶門,站得近些,能聽到裡麵傳來的講話聲。
房間內。
阿剛拖過凳子坐到言清跟前,他深吸幾口氣,做足了準備開口“阿清,我、我喜——”
他的眼睛如同清澈見底的細流,淌著乾淨純粹的情意。
言清避開他灼熱的視線,嘴角掛著甜蜜的笑“阿剛,我很喜歡先生。”
“我、我……”少年支吾了許久,像是變成了小結巴。
他紅了眼眶,眸中水光籠罩。
醞釀已久的表白被她一紙封印打回,伴隨著不甘塵封到心底。
尚未見到陽光的愛戀無疾而終,依然隻能如往常一般,躲在暗處滋生發芽野蠻生長。
剛被撿起的心,再次碎了一地。
“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他含著淚發問,聲音不自覺染上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