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威自知已經無路可走,想到言清在青雲觀內的提醒,他放鬆了警惕。
言清帶著他來到城郊一處偏僻的出租房。
見她拿出提前備好的藥箱和手術刀,韓威有種她已經挖好坑就等自己跳的感覺。
“你能行?”他挺想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就是手沒法抬起來。
言清眼皮輕抬“要不你來?”
韓威咽了咽口水,認命躺著。
反正這條命也是撿來的,能救救,不能救拉倒。
他想法是樂觀,身體卻僵硬得跟個死屍一樣。
“忍著點。”言清微笑臉,將手術刀鋪開,好心給他嘴裡塞了塊軟布。
不是沒有麻藥,隻是不想給他用而已。
她可沒忘記這家夥罵她江湖騙子的事。
若早聽她的,何必受這份罪。
她倒是不一定非得跟韓威合作,畢竟對她來說,棋子隻有會不會用,而無好不好用之分。
所以他死不死的也無所謂。
不過好歹他沒有蠢到底。
要不是聽進她的話早做了準備,也撐不到被她救的這一刻。
“聲音太大,引來人就不好了,韓二當家。”最後一聲稱呼,言清語帶嘲諷。
韓威覺得她就是故意往自己心肝上捅。
什麼二當家,他跟大哥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到頭來卻遭視為親人的人背刺。
果然是人心易變,人心易變呐!
被取出三顆子彈後,他疼得睡不著,非要跟言清嘮嗑。
一會兒回憶自己跟趙幫主年輕時候一起打拚的時光,一會兒擦著眼淚問言清,為什麼關係那麼鐵的大哥毫不猶豫要殺他。
言清一本正經的說“或許是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想拉你這個好兄弟陪葬,生同衾死同穴嘛。”
韓威眼淚汪汪的,這丫頭的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但他又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疼哭的,就往遭好大哥背叛的苦悶上扯。
言清告訴他等趙金陵他爸死了,就可以重回幫裡。
韓威想要問她咋知道大哥啥時候死,想到她會算命,識趣的閉上嘴。
等人走後,他咬著被子眼淚嘩嘩的流“娘的,真特麼疼啊。”
言清再次回到學院,被蹲守已久的趙金陵攔住。
“師姐,上次不是我——”他急急想要為自己辯白。
言清冷漠打斷“我跟趙同學似乎沒什麼好說的。”
她疏離的態度讓趙金陵臉色暗了暗。
“我已經抓到了罪魁禍首。”他拽住言清的手腕,“隻希望師姐看在教官的麵子上,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
他搬出了林束先。
在言清麵前的他不再高傲昂著頭,而是一臉祈求,習慣性的自稱都從“爺”換成了“我”。
“好啊,看在師父的麵子上。”言清沒再掙紮,任由他拉著自己向前。
趙金陵焦灼的眉目舒展,握住她手腕的拇指在她肌膚上摩挲了下。
帶著她朝自己居住的彆墅走的路上,抓緊時間解釋“上次我也被下了藥。”
言清低垂著眸一言不發,也不看他。
進入彆墅,沙發前的白雲軒放下手裡的書“不介意我也加入吧?”
偽善的笑裡,藏著一絲看不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