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軒帶來的人從路口衝過來時,他已經倒在血泊裡。
白色西裝上暈開一朵朵豔紅的花,襯得他那張虛弱蒼白的臉多了些破碎的美感。
他想好了怎麼將趙金陵的臉麵按在地上踩。
覺得一個瞎子不足為懼。
而趙金陵想要東山再起,就必須忍辱負重。
但他不知道趙金陵早已失去理智。
被曾經最看不起的狗腿子欺侮,又每天遭受眼球疼痛的折磨。
言清精心照料後,故意失聯七天。
他的精神早在這起起落落的折騰中崩潰。
趙金陵學的就是殺人手法,他太清楚哪些地方是人的致命弱點。
“阿陵!你清醒點阿陵!”她抱住趙金陵的腰,“他要是死了,我的阿陵該怎麼辦……”
趙金陵臉上的狠厲還未消散,手裡的瑞士軍刀沾滿了鮮血。
他掀了掀眼皮,眸中依舊是見不到底的幽暗。
“他該死。”隻是機械性的重複呢喃。
言清按住他握刀的手“可他不能死。”
她故意給他刀,又將人引來,便是早就料到這個場景。
但她沒想讓白雲軒簡簡單單死在這裡。
畢竟剩下的戲還沒唱完。
白雲軒帶的人將趙金陵控製起來,她去查看白雲軒傷勢時,被緊緊抓住了手。
跟車到最近的醫院,她被攔在手術室外。
侯在外麵的兩個保鏢,擔憂的踱步在門口,並沒有特意關注她的動向。
也就不會發現她悄然消失後,扮作醫生從另一側的門進入了手術間。
在麻醉中昏迷的白雲軒靜靜躺在手術台上,而他旁邊的鐵床同樣躺著一個人。
“準備好了嗎?”言清戴好手套。
繼拿走趙金陵眼角膜後,她摘除了白雲軒一顆腎臟。
這是為償還他們曾經在聖輝作下的孽。
一報還一報。
惡若沒有惡報,那她就親自操刀。
今天就算趙金陵沒有對白雲軒動手,言清也會為“保護”趙金陵而對他出手。
簡而言之,這個手術台他必須上。
接下來她自然是待在醫院儘心儘力照顧白雲軒這個病人。
隻祈求他能夠醒過來,為自己“摯愛”的男人簽一份諒解書。
和趙金陵初知雙眼失明的暴躁不同,知道自己因器官受損衰竭而摘除一顆腎臟的白雲軒,顯得異常平靜。
漆黑的眼翻動,他病弱蒼白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清清想要我放過阿陵?”
站在病床旁的言清無措的捏著自己的手指,她低頭說了聲抱歉。
“可以。”白雲軒聲音清淩。
言清猛地抬起頭,激動上前握住他的手“真的嗎?”
他淡笑點頭“隻是清清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不等言清問,他側過臉道,“嫁給我,韓威會看在敗家少奶奶的麵子上放過阿陵,而我也能給當初參加訂婚宴的名流以及族中長輩一個交代。”
“我答應你。”言清深吸一口氣。
白雲軒虛弱靠在床頭,失神的貓瞳透出些許頹靡“鬼門關走上一遭,突然想通了許多,清清放心,等風波平息,我就會放你們自由。”
言清詫異望向他,羞愧低下頭“對不起,以前是我先入為主誤會了你。”
戴習慣麵具的人,心理素質都比常人要強。
可惜她不是會被他一時的示弱迷惑的人。
一直陪著白雲軒康複直到他能夠下地,兩人的婚事也被提上日程。
為了讓童方宇這個對言清愛而不得的追求者,和趙金陵這個前未婚夫親眼見證,婚禮采取全國直播形式。
白雲軒甚至不計成本包圓了國內所有城市廣場的高清屏。
趙金陵被他關進了精神病院,房間內的電視正直播著這場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