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了,等候多時。
言清暗自咀嚼他話裡的意思,用傷人未遂的銀簪將披散的長發挽起,麵上不改其色。
“臣婦不知陛下何意。”她身體繃緊,眸含警惕。
如同一隻全神戒備的雌豹。
“陛下深夜邀臣子之妻獨處一室,傳出去隻怕不妥。”
陳晏殊烏沉冷冽的眸子注視著她的臉,濃重的龍涎香驟然逼近,骨節分明的手指挑起她下巴。
“你該屬於朕才對。”他細長的鳳眼裡醞釀著未知風暴,“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言清像是聽了個笑話“陛下莫非是得了癔症?”
她心中暗忖,陳晏殊這是重生而來,開始的話也是為試探她是否也跟他一樣?
陳晏殊鬆了手,低低笑了聲“朕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
言清下床想與她拉開距離,卻被他強勢扯入懷中。
“這世間不會有朕得不到的東西,包括夫人。”他大掌罩在她腰後,曖昧的揉捏了下。
“君奪臣妻,簡直荒唐!”言清掙脫不開,拔下挽發的簪子刺向他,被他伸手擋住。
銀簪紮入掌心,滲出鮮血。
她麵露駭然,將沾了他血的簪子抵在自己脖頸,一臉屈辱的盯著他“陛下若想要,便將臣婦的屍體拿去。”
陳晏殊眉頭皺得死緊,麵上已無剛才的霸道驕矜“朕不會讓你死。”
“那就放我離開。”言清怒視他,“臣婦的夫君還在等臣婦回去。”
陳晏殊挑眉嗤笑“也許朕的愛卿正軟玉在懷,對月抒情。”
他特意將韓盛單獨留在禦書房,許久後才放他離去,便是為給洛明嫣創造與他偶遇的機會。
有曾經的恩情在,韓盛怎麼也不會忍心拒絕洛明嫣。
言清聞言對他更加厭惡“陛下莫要挑撥離間,臣婦相信夫君為人。”
語氣裡滿是對韓盛的信任。
手裡的簪子虛虛抵在肌膚上,目光掃向男人被她刺傷的手掌。
嘖,就這麼一會兒,竟然連血都不流了。
她分明記得自己紮得不輕。
跟麵前的人同歸於儘,她都不可能有自儘想法。
但不妨礙她裝出一副貞潔烈婦的模樣。
男主重生,女主穿越,這個位麵倒是奇葩。
也是麻煩得很。
她透過打開通氣的窗戶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距離她從住處被帶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
人也該來了。
正想著,一個麵色淨白的太監匆匆進來,附在陳晏殊耳邊說了句話。
“朕放你走。”陳晏殊受傷的手收攏進袖間,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抬起下巴。
言清收了簪子,重新將長發挽好。
欠了欠身,禮儀到位“謝陛下恩典。”
話畢,加快速度從他身側走過,避他若洪水猛獸。
“阿清,咱們來日方長。”陳晏殊低沉的聲音響起,漆黑的瞳仁裡閃過勢在必得的精光。
恍如盯上獵物不放鬆的鷹隼。
勝券在握。
言清腳步微頓,頭也不回的跑出殿門。
陳晏殊讓人將她帶來的地方離她住處不遠,循著道走出去就聽到許文章與宮女爭執的聲音。
“許世子。”她整理好衣服,輕喚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