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秉兆不愧是長期處在黑暗中的人,對於任何動靜都有著先天的敏銳。察覺到有人盯著夏瑾,他的目光已經越過攢動的人頭跟沈逸琿交接。兩個男人,就那麼冷冷盯著彼此,毫不相讓。忽明忽暗的燈光,熱勁的音樂,攢動的人影仿佛都消失了,隻剩他們兩人狠戾的對視著。
坐在沈逸琿旁邊的齊譽倒是對那兩人的爭鋒相對視而不見。他的臉上依然是帶著溫文的笑容,今天的主角是葉蔚藍,所以他將自己的目光都放在了t台上的人,對於葉蔚藍出彩的表現,他的眼中閃過激賞。
偶爾的,控製不住自己目光的時候,他會向那黑暗中的人影投去一瞥,她跟他一樣,都在為葉蔚藍喝彩。他眼中也浮上笑容但有著落寞,想著,他們兩人也有了共通點。葉蔚藍是他們之間的紐帶。這樣也好,就讓他在黑暗中看著她,也好……他是她隱身的騎士,默默看著她,隻要她幸福……
今天的時裝設計比賽,評委們不會直接知道設計師的名字,隻是根據衣服上的編號進行評分。宋詩菲雖然被封殺,但她在時尚界的女王頭銜還在,即便是過氣了的,還是被邀請來做評委。當她的眼中出現葉蔚藍的身影時,身體已經反射性得僵硬,瞳孔緊縮。
那個戴著一副冷豔高貴臉孔的女人,如今她依然吸人著無數人的目光,她依然在台上活躍著,而她,卻已經日暮西山,要靠著收買人才能再次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而造就這一切的是她,那個該死的女人,她憑什麼擺著那張目空一切的臉?宋詩菲手中握著的筆緊緊攥著,幾乎要將那支筆一折兩段。
目光狠狠從葉蔚藍身上移開,落在昔日愛人的身上。他的目光裡隻有夏瑾那個卑賤的賤人,從頭至尾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以前,他們要好的時候,他隻會看著她的,如今,他是完完全全當她是空氣,不僅如此,他還幫著葉蔚藍那賤人封殺她。
她的目光裡有著很深很深的恨意,忽而又變得哀傷,帶著一點祈求,希望他可以回頭看她一眼。她是愛過那個男人的,很愛很愛,可是,他們之間在某個點的時候卻有了分歧,最終越走越遠,對那個男人,她已經說不是是愛還是恨了。
他依然沒有看她一眼,宋詩菲失望看向另一側,在目光落到夏瑾身上時,宋詩菲隻覺得胸腔裡燃起一股熊熊火焰,很不得將那個女人焚燒殆儘。她憑什麼得到那麼多人的關愛!她不過是一個孤女,沒有背景沒有才華沒有美貌,比路邊的野草還卑賤,她憑什麼可以得到那麼多人的目光!1d7t2。
隻有她,隻有她什麼都沒了,淪落到要做男人手中的玩物,都是那個賤女人的錯!葉蔚藍、沈逸琿、伊格爾……他們統統都跟她作對,讓她狼狽不堪,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手中傳來銳痛的感覺,那支筆終於被她折斷,斷裂的殘邊刺穿她的皮膚,黑暗中沒有人看見她手心流淌出的殷紅的血跡……
當最後一輪走秀結束,現場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隻有幾盞微弱的燈光還留著,營造出緊張神秘的氣氛感來。現場有的人已經悄悄攥起了拳頭,眼睛死死看著空無一人的t台。四下裡靜悄悄的,偶爾有低聲的說話聲。
夏瑾緊緊握住葉秉兆的手,這幾人裡麵,隻有她是全心全意看著這場比賽的,隨著比賽的臨近結束,那也代表著誰將成為新星。她有過那樣的經曆,一朝成敗,幾家歡喜幾家愁……葉秉兆側過頭另一手輕輕握上夏瑾的,淡笑著湊在她的耳邊低語“彆緊張,你又不認識裡麵的設計師,急什麼。”
夏瑾水眸然然“我知道,但我就是緊張,不知道誰是冠軍呢?聽說這次比賽的獎勵很豐厚,足夠給一個設計師開一個個人工作室呢。”她咽了口口水,好像自己就是其中一名設計師。
葉秉兆失笑,捏捏她的臉頰“原來你是相中了那獎勵,我給你的‘獎勵’還不夠麼?”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撓動,做著某些方麵的暗示。夏瑾臉紅低頭,手指掐了他一把,“討厭,就知道欺負我。”在這種場合也不忘逗她。
後來夏瑾才了解到,葉秉兆買下的那個薰衣草莊園是買給她的。因為他偶然聽她提起說葉蔚藍曾揶揄她沒出過國門,所以他買下那個莊園,為她在普羅旺斯安置了一個度假地。她很感動,不是為他的一擲萬金,而為他全心全意為她的心。而葉秉兆要的獎勵就是要她安慰他的相思之苦,小彆勝新婚,該做的得要補回來……
齊譽跟沈逸琿坐的氣定神閒,他們今天來,是來看一場戲的,花落誰家與他們無關,但是又有關係。他們在等那個結果,而等待的過程中,隻有那個還渾然不覺的小女人不知道他們各色的目光。
終於,t台的燈全部暗了下來,一點星亮都沒有,緊著著,一束明亮耀眼的光束照射在台上,斜刺裡忽然走出一個盛裝的女人,是個當紅的國際影星安娜貝爾·利珀,極具吸引力,也夠重量級,給這場新星秀添色不少。她先做了一番開場白後,才翻看手上的卡片,那小小的一張卡上,決定了今年某些設計師的命運。
“哦”,她做了一個吃驚又誇張的表情,事實上她連上麵的人是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卻要做出一副神秘緊張的樣子,齊譽揚揚眉毛,對她的演技興致缺缺,他隻希望那個安娜貝爾能快點說完,彆浪費他寶貴的時間。沈逸琿也是一幅“時間就是金錢的表情”,他抬手看了下手表,然後又放下,目光忽然掃了一眼評委席,目光複雜。
這場比賽,可以為某些人帶來一個新生,也可以給某些人送去一點絕望。他對宋詩菲已經沒有了感情,但要說對她趕儘殺絕,還是有點於心不忍。可既然跟葉蔚藍有了交易,他隻能去做了。為了夏瑾,他可以為她做一切事情。
宋詩菲忽然沒來由得覺得渾身一冷,心中生出一種深深的不安,她朝沈逸琿看去,他終於看了她一眼,可是那一眼比他們決裂時更冷酷,好像一隻決然的手,在將她推進一個陰冷的地方,任她掙紮。她的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不自覺得拉了拉身上披著的披肩。禮儀小姐給她頒獎人名單時,手不經意地擦過她的手背,觸感冰冷,好像是冰塊一樣,她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在接觸到宋詩菲冷然的目光時,垂下眼悻悻離開。
台上,安娜貝爾一個一個讀出名字,“本年度新人杯時裝大賽的季軍得主是……”她的目光在人群裡搜尋一圈,燈光也隨著她的目光在眾位設計師上轉動一圈,然後停留在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人身上,與此同時,安娜貝爾也大聲說出那個名字“傑西卡休斯,恭喜。”台下響起一片掌聲,那位名叫傑西卡的設計師一臉的激動,走上台時差點摔了一跤。
“下麵我們有請這次比賽的首席評委——伊格爾伯尼先生前來為我們的傑西卡頒獎。”
伊格爾身穿黑色長衣,脖子間圍著一條酒紅色長圍巾,一派大師風範。他從容走上台,接過禮儀小姐遞過來的水晶獎杯,先是說了一番祝賀辭,然後才將獎杯交給那個新秀,很官方化,卻是每個頒獎場合都有的場麵。
沈逸琿冷冷看著那個道貌岸然的伊格爾,唇邊浮起一絲冷酷的笑,大師?十足的敗類,從他剛才看那個新人設計師的目光看,似乎他已經盯上了新的獵物。宋詩菲看著那個將她帶入地獄的男人,今天她忍住自己沒有去看向他。葉的飾舌蔚。
可就在剛才,當她的目光在空氣中跟他短暫的交接時,她卻顫抖了一下。他的目光邪魅,令她心生惡寒。仿佛又回到了以前被他脅迫時,他看著她的赤裸裸的掠奪的目光,那帶著她淪入地獄的冷酷而邪惡的目光。再次看到那樣的目光,她依然會害怕。他在想什麼?會對她怎樣?
那個男人,是她女兒的親生父親,可是他會做什麼,她一直都猜測不到。她是第一個生下他孩子的女人,而他怪異的行為,她捉摸不透,從孩子出生那天到現在,他都沒有找上她,也讓她有著不安。
當初決定要生下那個孩子,是因為要留住沈逸琿。可是,到頭來,不是她設計了沈逸琿,而是沈逸琿設計了她。孩子生了,卻將她留在一個尷尬的窘境。她不會找死再去找伊格爾,求他幫著她重回時尚界,也不會用那個孩子要挾伊格爾跟她結婚,她不是笨蛋。伊格爾是個變態,他的話她一直都記得,而她也了解他。
宋詩菲挺了挺背脊,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伊格爾不敢對自己怎樣,現在她的靠山是丁越,他不敢動她的。
台後的葉蔚藍換好衣服後一直站在帷幕後麵,看著下麵的動靜。當伊格爾那個老男人走上台,距離她很近很近的時候,她捏緊了拳頭,狠狠盯著那個男人。他收養了希亞,卻不去認回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個男人到底想的是什麼?
她甚至有過不好的念頭。她調查過伊格爾,他對希亞很好很好,像是親生父親一樣教導希亞,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在名人圈,時常有人為了尋找刺激而對自己的繼女做些肮臟不堪的事情,葉蔚藍最怕的就是那樣。當希亞長成的時候,這個惡魔會對他一手養成的花朵下手,摧毀她。所以她迫不及待要將希亞搶回來。
她掃向宋詩菲,這對該死的男女,利用桑妮的設計在這個舞台上風光這麼久,利用著桑妮的設計做著肮臟的交易,令她作嘔,他們玷汙了桑妮的設計!很快,她就要撕裂這一切,讓他們徹底消失在這個舞台上!
額……窩是不是寫的暗黑了點兒?最近人氣下滑呀,很憂桑很憂桑,情緒低落……腫麼會這樣,鹽巴是跟我開玩笑咩?希望是後台抽抽了,這不是真的,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