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誰少年不輕狂?當年的她,正處雨季中的少女,而他,跟她同齡,卻是陽光少年。他的突然出現,宛如一道光芒,照亮她灰暗的少女夢。
他是個孤兒,從彆的學校轉校過來。他雖然生活不好,但是堅強樂觀,像是堅強的石頭,深深吸引了她。那時候,他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兩個人隻是單純的相愛了,當情到濃時,孟世良卻突然發覺了他們的戀情。也是在那時,他明確的告訴了她,身為孟家女兒,她的使命是什麼。
像她這樣的人,是不能有愛情的,因為,她的存在,就是是家族聯姻的籌碼,保護孟家不倒的墊腳石。
彼時,她強烈地為自己抗爭了,孟家的事情,跟她有什麼關係?她是獨立的,是自由的,她有選擇自己愛人的權利。可是,她的抗爭結果是什麼?
韓以烈帶著她逃跑了,兩個少年沿著火車軌道逃跑,差點就要離開這座城市。卻在最後,孟世良帶著她的母親出現,她知道了,原來她的身上,拴著一條無形的鎖鏈——她有個懦弱的母親,她不是一個人。
她還記得那天,留在鐵軌上的鮮血被雨絲衝洗,順著石礪縫隙深入泥土。她的鮮血,就那麼灑在了鐵軌上。是她放開了他的手,從火車上跳下……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裡有一條淡淡的傷疤,被劉海掩藏住。那道痕跡,永遠的留在了那裡。
身後的噴水池突然噴起了水花,落下的水滴落在她的身上,涼涼的,她被驚了一下,從回憶中驚醒。
她還是坐在了那裡,任水滴淋濕她的發絲跟衣裳。她需要靜一下,好好沉澱自己。沈逸琿說的對,如果自己都沒辦法先入戲,她又怎麼去贏得他的心?
沈逸琿,同樣一個被深深傷過的男人,他比她更難忘卻吧……
包包裡的手機突兀得響了起來,“多渴望懂得的人,借個肩膀……”她拿了出來,屏幕上那個閃動的名字字讓她無力一笑。
菟絲花,是她對自己母親的命名,薛嵐是她母親的本名。這個柔弱的女人,把自己的一生都寄托在了男人身上。父親在的時候,她依靠著父親,父親去世後,她依靠著孟世良。為著她的安全感,她連為自己女兒爭取的勇氣都沒有。
甚至,她長大了,反而成為了她另一個可以依附的對象,在她發覺孟世良在外麵有另外的女人之後。如果她沒有跟某個有權有勢的男人結婚,她們母女在孟家將無立足之地。
她已經習慣了那種養尊處優的生活,她也不再美麗,隻能牢牢依靠著自己的女兒。
“媽。”她低低喚了聲,語氣中有著疲憊。
“怎麼樣?沈先生那裡不順利嗎?婷婷,你一定要努力一點,爭取到那個男人。不然我們母女以後要怎麼辦,他今晚出去前還跟我說來著……”電話那頭,薛嵐聽到她疲憊的聲音後,已經在急切的絮叨起來。
“媽……”孟婷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腦袋有點昏沉,想來是著涼了。她站了起來,遠離那噴水池,站在薔薇花牆邊上。“媽,你聽我說,我沒有說不順利,你彆擔心了。我能應付得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吧。”
“什麼?你現在就要回來?你們約會結束了嗎?”那頭的聲音更加緊張起來。
“嗯,隻是暫時結束了。媽,你彆緊張……”孟婷安撫完母親後,掛斷電話,仰頭看看星空。瘦弱的肩膀頹著,顯得特彆的無力疲憊。水墨畫的裙子被風吹拂開,猶如月下靜靜開出的一朵荷花,荷花娉婷,護花人何在?
……
豪華奢侈的歐式彆墅靜靜矗立在半山腰。這裡是南城有名的空中花園。依山環建的彆墅群,豪華精美,遠望過去,就好像神話中的空中花園一樣,所以命名空中樓閣。
孟婷停下車子,一手支在車窗上,撐著下巴,等著彆墅的雕花大鐵門緩緩移開。斜側裡,一輛保時捷突然躥出,刺眼的車前燈讓孟婷不得不抬手擋開。
“怎麼樣?我親愛的妹妹,今天約會可好?那個沈逸琿有被你迷到嗎?”一張肆意張狂的臉在她側麵出現,幸災樂禍地看著她。
那是孟世良的獨子,孟金鱗。
孟世良深信他的兒子是金鱗物,非一般家庭孩子可比。可在孟婷眼中,他就是一個紈絝子弟,遊手好閒,無所事事,成天拿著做事業當借口,揮霍著家裡的錢。
可悲的是,她的存在價值,卻是為這個扶不上牆的阿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