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嬌妻,誘夫入局!
夜深人靜。
淩微站在窗前,望著燈色迷蒙的花園,傾聽著夜蟲唧唧的叫喚,心裡有些亂,如盤踞著一個理不出頭緒的麻團。
她弄不清楚,安奶奶到悉尼家裡的真實目的。安奶奶很精明,她會不會在家裡看出什麼端倪。
當時,戴玉在客廳朝照片走去,淩微嚇出一身冷汗。照片裡,自己和父親妹妹朝著前方幸福快樂地笑著。淩微急中生智,將戴玉帶離客廳,借口說去植物園看看,然後吩咐菲傭將照片趕緊收起來。
安奶奶在這個家住了好幾天了,她老人家是否注意到了這張照片?假如注意到了,爹地又是如何自圓自說的?
假如讓安瀾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安瀾會不會介意?
這個時候,安瀾睡了嗎?他在醫院還是在家呢?看了看時間,國內已是十一點多了。
飛機落地至此刻,淩微已經給安瀾打了三個電話。不能再打了,不是因為錢,而是擔心,安瀾會不會由此更擔心自己。
這次旅途。安瀾很擔心,因為戴玉,因為楚楚。淩微很聰明,戴玉也不是白癡。倆人交手了這麼多次,再精明再謹慎的人也有可能露出破綻。一旦被戴玉識破,淩微就會置於危險之中。
這些,剛才在電話裡,安瀾再三的叮囑,再三的吩咐。
答答答。
三聲輕微的叩門聲。
安奶奶就住在隔壁。
難道安奶奶也睡不著?
淩微欣喜地跑過去。
打開門,淩微愣住了“爹地,您也沒睡啊?”
淩誌穿著一套橫格的短袖睡衣走了進來,推了推眼鏡,望著毫無倦色的淩微,攜起女兒的手,笑著說“我一猜就知道,丫頭你肯定睡不著。”
“嘿嘿,我這是倒時差。”
“才回去幾個月就需要倒時差了?”淩誌在床沿坐下,拍了拍被子,溺愛的說“倒時差也上床倒去,坐了一天的飛機不累呀?”
淩微順從地爬進被窩。
淩誌將空調被替女兒蓋上,掖好。
淩微享受著濃濃的父愛。
“爹地,我知道您有話要說。請說吧。”
“小鬼靈精!”淩誌一笑,將女兒的手重新塞回到被窩裡,然後正色地說“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麼把那個女人帶回來?”
“嘻嘻,爹地,這也屬於是我計劃裡頭的。”
“能跟爹地說說是個什麼計劃嗎?”
“不能。”淩微頑皮地笑著,爬起來,趴在淩誌的肩上“爹地,對不起哦,我現在不能說。不過呢,請爹地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我放心,從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所取得這樣傲人的成績,尤其是給爹地找了那麼一位優秀的女婿,爹地很欣賞你的能力。也就更放心了。”
“爹地,”淩微臉一紅,在父親的懷裡撒起嬌“什麼女婿?還不一定呢。”
“壞丫頭,跟爹地還不說實話。安老太太啊,把一切都告訴我了。虧你想得出來,當起醫生來了。”淩誌扭過身,將淩微塞回被窩裡“躺下、躺下。”
“哈哈,”想起第一次進入桂林彆苑的情景,淩微忍不住大笑了“爹地,你女兒聰明吧?”
“你呀,兩姐妹一個樣,都是鬼丫頭,滿腹的鬼點子。”
淩微收住了笑,咬了咬唇,從抽屜裡拿起一楨照片來,凝望著照片中那兩位同樣美麗的姑娘,“真對不起伶伶,為了我,她不得不避出去。”
“親姐妹之間,說這個就見外了。”
淩微伸出手,將父親的手緊緊地握在手裡,眼裡酸脹難忍,眼瞼朝下,望著父親手背上那裸露的青筋,心疼地說“對不起,爹地,我對不起伶伶,更對不起您老人家。讓您為我操心擔擾,還花了您那麼多辛辛苦苦賺下的錢。爹地,我好不孝哦。”
“傻女兒,爹地賺下的錢不就是給你和伶伶的嗎?。何況,你在國內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是在幫爹地賺錢呢。丫頭,這麼多年,爹地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假如金錢能補償對你的虧欠,爹地願意付出一切。”
“爹地……”
“一開始吧,爹地反對你回國,反對你去做那件事情,那是因為我覺得你應該放眼看世界,看未來,不必再回到從前。可你執意要找那幾個壞人報仇,爹地也隻能支持,爹地也恨透了那幾個人!隻是,我的寶貝女兒啊,爹地擔心你的安危,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擔心啊,你千萬得小心。”
“爹地,您放心,我會小心的。”
“你呀,我看還是不太成熟,還是讓我不放心。”淩誌突然說。
淩微抬起頭,納罕地望著父親。
“那個姓戴的女人,我知道她的身份,她就是那個最沒良心最沒有淩恥之心的女人,對她,我也是恨之入骨。丫頭,我不知道你要對她做什麼,你不說,爹地也不問。爹地隻是想告訴你,看你對她的態度,太過尖刻太過鋒芒畢露。對付敵人有兩種辦法,一是明的,針鋒相對,二是暗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你既然和她一起出來,那就證明你對付她的辦法是暗的。既然是暗的,那麼就得隱晦些,保持表麵上的和氣,讓她在你的笑談笑語中,不知覺地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爹地,您真是老奸巨滑啊,”淩微嬉笑著,又歎著氣說“我也想那麼做啊,可一看到那個賤女人,我就管不住自己自己的脾氣和情緒,就想狠狠的打她罵她撕咬她!”
“這就是你不成熟的地方啊。”
“爹地,我會一天天成熟起來的。”
“爹地相信,”淩誌的臉上仍是有些憂色“孩子,要想成就大事,你必須學會忍字。心上架把刀的滋味自然不好受,爹地知道那個滋味。”
“爹地,我明白了,我明天就找那個賤女人搞好關係,讓她死,也要死在我溫柔的笑語中。”
淩誌笑著說“這樣做,不僅是對付敵人最好的辦法,也是將自己置於安全境地的好手段。”
“知道了爹地,”淩微笑望著父親“爹地,我現在才明白,爹地的事業為什麼做得這麼大。”
“爹地就是靠這個忍字走過了這二十多年。”
“爹地,我想問您兩個問題。”
“問吧,丫頭。”
“第一,安奶奶真的是您邀請來的?老人家有沒有看到客廳的那張照片。”
淩誌微微地點了點頭“也算是吧。安老夫人看到那張照片了,她有些納罕,問雙胞胎姐妹為何一點都不像。我解釋說,你像我,伶伶像媽媽。”
“安奶奶信了?”
“我看她是信了,不相像的雙胞胎也有啊。”
“哦。第二個問題是,假如我媽媽現在是單身,您願意接她出來,願意破鏡重圓嗎?”
淩誌艱難地扭過頭去,歎著氣說“這不是我願不願意的事情。”又急急地問“女兒,你媽媽好嗎?真的好嗎?”
“她不好,在那種人渣的身邊怎麼能好?”淩微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又壓低聲音說“爹地,您還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呢。”
淩誌望著女兒企盼的睛睛,說“我怎麼能不願意?是爹地誤會了你們的媽媽,是爹地將你們的媽媽推向那個男人。你們的媽媽過得不好,是爹地直接造成的啊。隻要你們的媽媽能解除羈絆,隻要她願意,爹地一定會把你媽媽接出來,讓她安享晚年。”
“太好了爹地,媽媽一定會願意回到您的身邊的。”
“可惜啊,”淩誌站了起來,望了一眼桌上的玩具鐘“不早了,丫頭休息吧。”
“爹地放心,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我。”淩微信誓旦旦。
……
戴玉倒是真的在倒時差。
從紛亂的夢中好不容易睜開沉重的雙眸,戴玉先是怔忡了一會,待想起在什麼地方時,尤其是看清時間,她一骨碌地爬了起來。
從浴室出來,頭發還沒擦乾呢,門,輕輕地叩響。
戴玉趕緊一邊回答“稍等。”一邊跑進浴室,進行簡易的化妝。她有自知之明,沒經過化妝的臉,從來不敢輕易示人。
門一開,淩微的笑臉便伸了進來。
“早,戴玉。”
一看是淩微,戴玉的臉色便不大好看,她淡淡地應了一句“早。”
淩微像變戲法似地從身後端出一個托盤,盈盈地走進去,放在床頭櫃上“早飯我給你拿上來了,我們大家可是連午飯都吃過了。”
托盤裡,放著熱氣騰騰的牛奶麵包與煎蛋臘腸。
“謝謝。”
與淩微保持一定的距離,是戴玉此刻唯一想做的。
“我家的阿黛,可是地道的法國傭人,她烤的麵包與煎的蛋,比安家的宋媽強多了。”
說著,淩微衝戴玉貶了貶眼。
戴玉頓時想起,在安家因為早餐的事所受的委屈與淩辱。特彆想起,淩微將弄碎的煮蛋推到自己的麵前,玩弄嘲諷自己的情景。
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冷冷地說“多謝,我不餓。”
說著,戴玉坐在梳妝鏡前,從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發刷裡揀了一把鑲鑽的紫檀木梳,輕輕地梳起了長發。
“戴玉,你是跟我生氣了吧?”
淩微站在身後,望著鏡中那張失去血色的臉孔,用一個忍住,撐出一臉和藹的笑容“肯定是的。對不起,我跟你道歉。”
戴玉一愣,防備地看了一眼鏡中的淩微,心內略有一動,但依舊不動聲色。與淩微相識的這段時間來,戴玉算是看多了冷臉吃多了冷語。此刻不知淩微為何如此,卻不得不防。
淩微很狡黠。
“我沒生氣。”
“彆騙我了,”要想打消對方的疑惑、痛恨與戒備,淩微知道,首先得讓自己來個“坦誠相待”。“戴玉,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這樣吧?”
沒錯,戴玉太想知道了。
但戴玉沒把內心的迫切與需要表露在臉上。淡淡地笑了笑,開始在臉上進行深度的“改造”。“我不想知道。”
切,這死女人還真虛偽啊。
淩微依然很真誠地說“這都是我愛吃醋,太過狹隘的緣故。”
這話說得蹊蹺,戴玉不得不問“我不明白,你這是什麼意思?”
淩微裝作很真誠地說“我坦白,是為了慕總。”
“我還是不懂。”其實,戴玉已有些明白了。
“我老實說,從見到慕總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了他。因為這個愛,我討厭他身邊的女人,更是討厭作為他未婚妻的你。一想到他和你很快就要結婚了,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就會湧起一股火,就想氣你激你。你生氣,我就很開心。戴玉,你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怎麼會沒有?自從跟慕白羽在一起後,戴玉恨透了那些親近慕白羽的女人,哪怕是生意場上的女人她都憎恨。
淩微低姿態的坦白,讓戴玉釋疑,也讓戴玉有幾絲興奮,第一次在淩微麵前找到些許自信。
她高傲地晃了晃長發,站起來從衣櫥裡拿衣裙“我沒有。”
淩微哇哇大叫,衝著戴玉舉大拇指“哇塞,戴玉,你的心胸真寬闊啊,好偉大哦。以後,我真的得向你學習學習。”
“我隻是一個很平常的女人。”
“不平常,絕對不平常!”淩微從衣櫥的最裡側拿出一襲華貴的長裙和一個小盒子來,遞給戴玉“送給你,我想,這裙子一定很適合你。”
喜歡衣物首飾是女人的天性。
戴玉下意識地接過,抖開。
哇,這裙子也太漂亮了,淺黃色,真絲麵料,除了胸前的那朵拳頭般大小的花之外,裙邊上還訂著一圈用本色絲子做成的花朵。花朵很小卻很精致,尤其讓戴玉欣喜若狂的是,花蕊,是用南非碎鑽做成的。
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我專門從法國定製送給你的禮物,尺寸一定合適。”
戴玉有些不信。
“真的,我當時聽慕總說讓你陪我去旅遊,心裡好開心,想送你一樣東西表達一下我的感激。想來想去,我給我的法國服裝顧問發了郵件,把你的尺寸告訴他,讓他在一周內將衣裙寄到悉尼的家中。”
“你太客氣了。”
“這算什麼呀,快換上讓我看看。”
淩微似乎比戴玉還著急。
戴玉也不客氣,拿著裙子就進了浴室。
一會兒,戴玉拉著裙裾款款地走了出來,似乎忘了雙方的芥蒂,笑著問“好看嗎?”
“好看,”淩微打開小盒子,拿出一串灼灼閃光的鑽石項鏈“來,我給你戴上。配上這條項鏈,你一定更漂亮。”
戴玉不置可否。
“真的太好看了。”淩微圍著打轉,拍著手“戴玉,這條項鏈是我爹地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現在轉送給你。”
原以為,自己隻是戴上過過癮,沒想到,淩微出手這麼大方,將這麼貴重的項鏈送給自己。
戴玉裝作客套“這怎麼行呢?淩叔叔送給你的,你怎麼能轉送給我?”
“這又有什麼關係?”淩微大大咧咧地說“這樣的東西我多得很,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真是富家女,戴玉眼紅得,真想將淩微一口吞進肚子裡!
“我還是不能收,無功不受祿。”
淩微按著戴玉解項鏈扣子的手,笑著說“就算是我的賠禮道歉吧。你要是不收下,說明你不打算原諒我。”
正中下懷。
戴玉笑了,得意地笑著說“既然你這麼說,我不得不收下了,要不然你會覺得我還在生你的氣。”
“就是嘛,收下收下。”
戴玉當仁不讓地收下。
心裡卻在冷笑淩微,彆以為你送裙子送首飾就能讓我釋懷。我恨你,今天聽你這麼一說,我更恨你!我不會讓你活著的,誰讓你喜歡上我的男人!
臨去歐洲的前夜,淩微走進客房。
淩微進去的時候,上官金珠剛接完電話。
“安奶奶……”
“是微微啊?快進來坐,”上官金珠似乎很開心的樣子,臉上的皺褶全舒展開了“來,坐到奶奶的身邊來,奶奶正想過去和你說說話呢。”
“安奶奶,在這裡住得習慣嗎?有什麼需要您儘管告訴我爹地,您不必客氣。”
“要是客氣,我就不來了。”上官金珠將淩微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裡,望著淩微,心裡,真是樂開了花!“孩子,還叫我安奶奶,你是不是得改改口啊?”
淩微羞澀地笑著。
“奶奶……”
“這才對嘛,微微,我要告訴你一件大喜事。”
淩微仰起了如月亮般光潔的臉蛋。
“剛才小瀾來電話,你安伯母,小瀾的媽媽,有些知覺了。醫生說,恢複正常很有希望。”
“真的呀?這太好了,安應該很高興吧?”
“是真的,不僅小瀾很高興,我很高興,安家上下都很高興。”上官金珠索性側過身子,直勾勾地看著淩微,滿臉笑容,“微微啊,我更高興的是,我們安家有了你這麼個福星,明天安家,一定會更美好更輝煌。我沒看錯,你不僅是個好‘醫生’,更是個給安家帶來福祉的福星。你治好了小瀾的毛病,又運用你特殊的辦法將小瀾的媽媽從沉醒中喚醒。公司的業務因為你而蒸蒸日上,安家因為你而欣欣向榮。微微,奶奶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啊。”
“奶奶,你把我說的太好了,那些事情,都是我應該做的。”
上官金珠樂得隻顧嗬嗬笑,直點頭“奶奶現在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趕緊把你娶進安家,趕緊做小瀾的新娘,趕緊當奶奶我的孫媳婦。微微啊,我的小寶貝,我是越看你越喜歡。”
“奶奶,我也好喜歡您喔。第一次見到您,就覺得您好慈祥,跟我自己的親奶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