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嬌妻,誘夫入局!
遮在家俱上的白布悉數被掀掉了,那張被反扣著的婚紗照,現在正掛在原先的位置上,照片裡的楚楚,正嬌羞恬美地望著新朗笑。對著床位置的對麵牆上,赫然地貼著從楚楚懷孕後就從各處掏換來的幾幅幼兒照片,照片裡的孩子個個嬌憨可愛!
慕白羽當然沒忘記,那時,楚楚曾不止一次笑說,隻要自己堅持不懈地看著這些娃娃,瓜熟蒂落時,自己生下的孩子一定和他(她)們一樣漂亮可愛。尤其要,孩子長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
慕白羽走過去,伸出手,在照片上摸了摸,他很驚詫地看到,手指上掌麵上,乾乾淨淨,嗅了嗅,很好聞,似乎有股淡淡的香水味。
慕白羽清楚地記得,在最後一次出現在這間屋子時,傷心過度的他,把這些幼兒的照片一下子從牆上撕去,憤怒地甩在地毯上。他無法再麵對這幾個可愛的孩子,他的眼睛,流的不是眼淚,是鮮血!
這……是誰把婚紗照反過一麵然後好端端地放在原處的?又是誰把孩子的圖片掛回牆上的,這一切的一切,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出鬼了嗎?
仙女,不可信,這鬼吧,世上也不存在。
可是,除此外,如何解釋這些怪異的現象?
慕白羽是個無神論者,可他也不得不被這幾個月來所發生的情景給嚇住了。
尤其是,眼前這個情景。
慕白羽不敢再呆下去了,咬著牙打著顫衝下了樓。
他沒注意到,隔壁的那間嬰兒房,那間被楚楚為未來孩子精心設計布置的房間,微微開啟了一道門縫,一張青灰色的麵孔,在門縫中閃了一下便不見了。
到了一樓,慕白羽一刻也不敢停留,如颶風般地刮了出去。
到了車上,他卻沒有急著離去。隔著車窗,回望著那座靜立在綠色從中的建築,慕白羽慌亂恐懼的心,漸漸地平複了下來。
這世界,絕對沒有鬼神。那麼,發生在這裡的詭異,隻能是人為的。
是誰乾的?這麼做,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這其中的緣因一時想不明白,但慕白羽斷定,此人的動機一定不純,絕不是出於善意。
是仇人乾的嗎?
慕白羽經商多年,生意場上難免與人結仇。
慕白羽的腦袋,就象把細密的梳子,一一地梳理起來。
將所有有可能與自己結仇的人都過濾了一遍,慕白羽還是不能斷定,是哪個人所為。
而且,慕白羽覺得,就算哪個人和自己過不去,他也不至於跑到彆墅來裝神弄鬼吧?這種做法,男人們大多嗤之以鼻,不屑如此。
那……是女人乾的?
這麼多年來,慕白羽禦女無數。對待女人,他信奉一條原則和底線,那就是錢貨兩清。事後,他從來不和曾在身子底下如蛇一般扭轉的女人有任何往來。為此,也曾得罪了一些自作多情胃口頗大的女人。也曾聽說,某某女人公開揚言,不把慕白羽逼得傾家蕩產她誓不為女人!
說歸說,大概隻圖個嘴上舒服,那些失意的女人們從未到慕白羽的麵前放肆過。
慕白羽的注意力,一下子轉到了戴玉的身上!
很可能是這個女人所為!
戴玉不僅有彆墅的鑰匙,而且,她滿心痛恨著慕白羽。這點,慕白羽心知肚明。和慕白羽相處了這麼多年,戴玉清楚地知道,慕白羽的致命傷在哪,讓慕白羽痛苦的點又在哪。
慕白羽的痛點,是那個從未見麵的,早夭的孩子!
彆看慕白羽待人冷酷絕情,可他喜歡孩子。三年前,當他聽說孩子不幸夭折時,慕白羽當即痛哭失聲,在心裡痛恨自己的同時,他痛恨王恩龍,痛恨戴玉,更痛恨楚楚!恨她,為什麼沒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跟戴玉在一起後,一開始慕白羽有意地私下采取避孕措施,他不想生個有戴玉血緣的孩子。可時間一長,慕白羽有了新的想法,他太喜歡孩子了,隻要孩子是自己生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母本是誰,可以忽略。
慕白羽想生孩子了,戴玉卻扭捏起來。先是說兩人還沒結婚,非婚生子對孩子不公平。後來又說她的身體不是生孩子的最佳時機,得先調理一段。就這樣七推八推,生孩子的事情便冷了下來。
可孩子,依舊是慕白羽無法碰觸的痛點所在。
想清楚了,慕白羽的臉色更加陰鬱,他用語音撥出去一組號碼。
戴玉剛被護士從ct室推出來,正愁沒人去辦住院手續呢。見到這組電話,戴玉有些得意地笑了,在年輕護士麵前一點都不忌諱,撒癡裝嗲起來“老公,快過來,公司裡再忙也趕緊給我過來,是老婆要緊還是賺錢要緊啊?再說了,我們家的錢,幾輩子也用不完了,不必這麼賣命。快過來、快過來。”
慕白羽厭惡地咧了咧嘴,陰沉沉地說“你等著,我馬上就到。”
“好,我等著你,親愛的,快點哦。”戴玉沒想到,慕白羽會這麼鬆快地答應,開心極了,舉著手機傲視著護士們“我老公,你們一定認識。他是華鼎公司的老總,常上電視和報紙。”
護士們望了望質地平庸的戴玉,眼裡流露的,是不信,是置疑,最後是,可樂。
也許,她們以為戴玉還是個幻想症的精神病患者呢。
不知是因為不自信還是想把自己和慕白羽的關係公開化,戴玉開始在人前人後不停地提起慕白羽,而且,是用一付自傲與得意的口吻提起。
“你們不信?”戴玉瞪起細小的眼睛,斜睨著大夥“他馬上就會到,到時你們睜開眼睛看清楚嘍。”
一位實習護士實在忍受不了戴玉的態度,忍不住頂了一句“就算是,跟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看他乾嘛?”
在一旁舉著輸液瓶的老護士趕緊喝住。
戴玉還是被激怒了“找你們的院長過來,你們這裡的服務態度太差了,我要求轉院!”
“對不起對不起,這女孩剛從學校來實習,不懂事,戴女士,請你多包涵多包涵……”
“不行!一聲對不起就可以了嗎?叫你們院長來叫你們的院長來!”
戴玉扯著尖細的聲音高叫道,不依不饒!
“好大的威風,甩給誰看哪?”
一聲沉森森的說話聲,從身後傳來。
戴玉扭頭一看,如遇救星,伸開雙手就要撲過去“老公,你終於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被她們氣死了。”
慕白羽正眼也不瞧戴玉,徑直走到聞迅趕過來的護士長麵前“對不起,請你們不要跟她計較,”又指了指腦袋“她這裡有問題。”
“老公—”戴玉羞怒交加。
慕白羽斜睨了戴玉一眼,冷冰冰地說“你丟自己的人,可以,但彆把我扯上,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當著這麼多人受此淩辱,戴玉受不了了,她猛地撲過去,一下子扯翻了輸液架!“我丟什麼人了,丟什麼人了?你到底是誰的老公,胳膊肘兒怎麼往外拐?我不看病了,我不住院了,我不活了!”
慕白羽厭惡地閃過身。
護士們見狀,趕緊推著病床往病房走去。
去收費處繳了住院費,慕白羽又慢吞吞地轉回到住院部。
戴玉真把自己當人物看,竟然要了一間高乾病房。
慕白羽進病房的時候,護士們已經離去了。偌大的病房,隻有戴玉氣咻咻地半倚在床上,那條傷腿已經打了石豪,白生生地撂在一側。
啪地一下,慕白羽將收據發票扔在戴玉的麵前,既不問戴玉的傷情,也不問爭吵的起因,很簡捷地說“我有事問你,你必須老實回答。”
原以為慕白羽會轉身離去,沒想到慕白羽繳完費又轉回病房,戴玉心中的怒氣消減了大半。她嬌嘀嘀地伸過手去“親愛的,有什麼話慢慢說,來,坐到我身邊來。”
慕白羽就不明白了,戴玉的臉皮是用什麼做的?如此堅韌,如此厚實,用得是真牛皮嗎?
雙手環抱著胸,細眯起雙眼,居高臨下,一付毫不掩飾的輕視與不屑“戴玉,我問你,這段時間你是不是常去楓林彆墅?”
“什麼?”戴玉一愣,隨即溫馴地說“你不是不希望我過去嗎?所以,我聽你的話,一個人從來沒去過。”
“真的?”
“真的呀,這有什麼好說假話的?那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去那乾什麼?”
慕白羽的神色越發凝重了,死死地盯著戴玉“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沒到過?”
“老公,我就是回答一百遍一千遍,也還是這句話,我一個人沒到過。”
戴玉覺得太奇怪了,慕白羽用這種嚇死人的表情追問這麼一個莫明簡單的問題,這是怎麼啦?
難道,彆墅裡藏有珍寶?很有可能,否則,慕白羽為什麼死活不願讓自己過去?
看戴玉的樣子很認真,不像是撒謊,慕白羽抽了抽唇角,轉身便走。
“親愛的,你去哪啊?”
戴玉在身後急叫。
“去我該去的地方,”慕白羽雙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口袋裡,微微偏過頭,似笑非笑地說“我會給你找個人來病床前服侍的,同時,也會通知你媽媽。至於我呢,對護理工作不熟悉也不熱衷,所以,我先行告退。”
走到門口,慕白羽又說“對了,還告訴你一聲,我這段時間會住在潭城,你要沒什麼事的話就彆煩我,我忙著呢。”
啊?慕白羽竟然丟下受傷的自己去潭城,這也太過分了吧?
“老公……”
戴玉用哀憐的表情可憐楚楚地望著慕白羽。
“還有,你現在是誰的老婆還不一定呢,彆一口一個老公老公的叫我,影響非常之不好,”慕白羽用手套甩了甩“戴小姐好好養傷吧,要用錢,跟我的袁秘書說一聲就行,拜拜。”
“白羽,親愛的……”
慕白羽走出去老遠,還聽到戴玉帶著哭聲的叫喊。
現在,慕白羽算是踩住了戴玉的七寸了。
一開始,當戴玉亮出那件致命的證據時,慕白羽確實有些膽寒,他很擔心,一旦惹怒了戴玉,戴玉會拿著那證據去告發自己,那樣的話,自己的這輩子就算玩完!
幾次試探下來,慕白羽發現,戴玉似乎還不至於做得如此絕情。是真心愛著自己,還是有後圖?
慕白羽覺得,應該是後者。
既然對自己有企圖,那麼,戴玉就不敢輕舉妄動。她很清楚,事情一旦做絕,她就再也沒有回頭之路,所以,她會謹慎,不會動不動就拿那件事來要挾自己。
從讓安瀾來出麵談那件承包的事情來看,戴玉已經學乖學小心了,她寧願讓安瀾說出那個姓鄢的人來,而不是她自己親口說。
既然這樣,慕白羽這頭就強悍起來了。對戴玉隻有輕蔑隻有厭惡隻有痛恨,他才不會顧及戴玉的感受呢,怎麼痛快怎麼來。
想起證據這事,慕白羽窩火極了。原以為趁戴玉出國旅遊之機好好在家找找,掘地三尺地找,相信一定能找到。
讓慕白羽失望透頂的是,他就差把那套公寓給拆了,仍是沒有找到。
難道,真如戴玉所說,她已將證據,包括複製的全交給了自己?
不可能!慕白羽覺得,戴玉沒有那麼老實!
該死的女人,她到底把那些讓慕白羽想起來便膽戰心驚的東西藏在哪了!
東西找不到,那麼,假如戴玉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這豈不等於,毀掉了所有能鉗製自己的繩索?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慕白羽嚇了一大跳。他討厭戴玉,可還從未想要置她於死地!
可是,這個念頭就如生根一般,一下子鑽進了心裡,鑽進了心底深處!
對。戴玉死了,自己就算徹底解放了。從此,再也沒人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再也沒人知道,那個姓鄢的人到底去了哪!
想想都感到渾身的輕鬆。
但慕白羽知道,把一個人送到上帝那裡去,是犯法的,慕白羽自然不會以自己的生命代價去完成這個“遣送”任務。
如何讓這個討厭可惡的女人永遠地消失呢?
回公司的路上,慕白羽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當然,他沒忘記彆墅裡發生的那些怪事,慕白羽在決定去潭城之時便想到了一個可以查清事情真相的措施。
更沒忘記,那令人咬牙切齒的,被戴玉視為致命軟脅的證據。
幾天後。
慕白羽驅車剛進入潭城的地界,一輛奧迪a8就橫擋在麵前。
從搖下的車窗,露出一張張狂拔扈的麵孔。嬉皮士的披肩發,雪白得有些失色的肌膚,五官生得很精致很協調,若不是耳上有兩粒亮晶晶的耳鑽和一臉倨傲的笑容,這不失為一位帥男孩。
“請讓開。”
慕白羽無意與男人糾纏,冷著臉說道。
自然,慕白羽的態度還是比較客氣的,儘管不認識眼前的這隻“攔路虎”,可坐駕是身份的象征,看樣子,這人並不是等閒之輩。
“慕總,小人久候多時了。”戴耳鑽的小夥過來,敲了敲車門,吹了一聲口哨“這車剛買的?不錯,新款,動力比前款強悍多了。”
“你等我?認識我嗎?”慕白羽索性推開車門,下車,又細細地看了看眼前這位體態修長勻稱的男孩“我並不認識你。”
“我叫馬原,草原駿馬的馬,草原的草,”隨既感到說錯了,扯起唇角笑“對不起,不是草原的草,而是草原的原。嘿嘿,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不過,從今天開始,我們不就認識了?”
“馬原先生,有事嗎?”慕白羽凝著眉尖,雙手插在大衣兜裡,臉上的笑容很淡,但語氣有所緩和“我有急事。假如你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改天再聊吧?”
馬原一甩長發,沒有絲毫的退讓。直通通地站在慕白羽的對麵,將那雙桃花眼直接鎖定在對方的臉上。他好象在研究,好象在探索“我知道你的急事是什麼。慕總,你急著到潭城,是因為信義巷的那個舊房改建工程。我還知道,你的工程隊已進駐工地,我更知道,在這個項目裡,你出質資和具體運作,而資金全由安氏集團單方麵支付。怎麼樣慕總,我說的對嗎?”
慕白羽愣住了。
這個個商業機密,除了淩微和安瀾知道外,第三個人就是自己了。哦,戴玉似乎也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全麵。
既然對方知道的如此徹底,慕白羽也不否認“你是怎麼知道的?”
馬原詭秘地一笑,快步走回到自己的車裡,很快,又折回身,遞給慕白羽一樣東西“慕總,這是我的名片。”
慕白羽低頭一看,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頭銜中,有一個頭銜引起了他的注意華鼎公司駐潭城辦事處主任馬原。
什麼?
慕白羽先是吃驚,後是哈哈大笑,把名片擲還給馬原“你竟然是我華鼎公司駐潭城辦事處的主任?有意思,我這個總經理怎麼不知道?”
馬原將名片晃了晃,往上吹了一口氣,也同樣咧開大嘴笑道“現在知道也不遲啊。”
慕白羽沉下臉來“馬先生,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而且,我希望跟彆人也彆開這種玩笑。我先申明,因你的這假冒身份而引起與他人的糾紛,你得負法律責任。”
“誰說我在開玩笑,誰說我是假冒的身份?”馬原也繃起臉來,波光瀲灩的桃花眼裡射出生氣的精光來“慕總,你這是在侮辱我!”
“是嗎?我倒不覺得,我覺得我這是在為你好。”
“慕總,我實話實說了吧?我的這重身份,是安氏集團公司董事長安瀾親自賦予的。你想,安氏在潭城的項目中投了那麼多錢,他能完全放心地交給你一個人嗎?再說,這是兩個公司合作的工程,自然不能讓你一個人忙嘍。”
“你的意思是,你代表安氏公司,代表安瀾?”
“也可以這麼說。”
慕白羽不信,但隱約間覺得,這個馬原知道的這麼詳細,而且,他冒充這個身份對他又有什麼意義?
無緣無故,馬原也不可能拿自己開玩笑吧?
見慕白羽麵露疑色,馬原提議“慕總不信的話,可以給安董打個電話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