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嬌妻,誘夫入局!
那間極富堂皇古樸的房裡。
安瀾坐在床沿,上官金珠半倚在床上。
“小瀾啊,我覺得小微有些異常,你發現了沒?”
安瀾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一直垂著頭,玩弄著手中的那隻水晶球。見問,他抬起頭,強裝笑容問“有嗎?我怎麼沒發現?”
上官金珠的眼睛很犀利,一下子就鑽透了字瀾的內心!“你有事瞞著奶奶!”
“沒有,奶奶。”
“真的?”
“真的。”
“小瀾!”上官金珠提高聲調,神色嚴常嚴厲,“你從小到大沒在奶奶麵前撒過謊,今天,為什麼要撒謊?”
“奶奶,我……我……。”安瀾支吾著,將眼睛死死地鎖定在手中的水晶球上,似乎,光溜溜亮晶晶的水晶球能給他答案似的。
“彆你呀我的,告訴奶奶實話!”
安瀾咬了咬唇,抓住水晶球的手背暴起了青筋,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小微她……她拒絕了我……。”
“拒絕你?拒絕你什麼?”上官金珠想起淩微在席間的表現,心頭一沉,不由地緊蹙起眉頭。
“拒絕我……求婚!”
安瀾吐出這句,臉上騰起一抹羞赧的酡紅,仿佛是他做錯了什麼。
上官金珠心裡已有數,所以對孫子的回答並不驚詫,而隻是淡淡地問“為什麼?小微告訴你原因了嗎?”
“她說她還沒準備好當我的妻子,她說,”說到這,安瀾把話咽了下去。淩微要替楚楚報仇的事情,卻不能讓奶奶知道。淩微交待過,除了自己,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安瀾知道,報仇之事事關重大,不可以輕易泄露。
“她說等她準備好了才可以。”
安瀾艱難地找了一個借口。
上官金珠長籲出一口氣,疲憊的臉上已有了慈愛的笑容,“這孩子,婚姻雖說是人生大事,謹慎些是應該的。可你倆之間,早就相愛的沒有自我了,哪用得著準備和過渡?”
“嘿嘿,女孩子嘛,對自己的終身大事總是矜持小心的,這也不能怪小微。”
“你呀,就知道替小微說話。”上官金珠溺愛地望著俊逸的孫子,取笑道“小子,你得上點心,小微這麼出色這麼漂亮,小心被人橫刀奪愛哦。”
“奶奶放心,小微非我莫屬!”
“你要讓我放心,那你就趕緊把她給我娶回家。夜長夢多,我還真不放心。”
“嘿嘿……”
“就知道嘿嘿,傻小子!”上官金珠命令道“明天一早,你再去向小微求婚。一次不行二次,二次不行三次,總之,必須得讓她答應為止。”
“奶奶,這不好吧,這不是逼婚嗎?”
“什麼逼婚不逼婚的,非常時期使用非常手段。你要是想得到小微,那你就得聽奶奶的。”
可是……安瀾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叩門聲響起,輕輕的,極有節奏。
“哪位?”安瀾站了起來。
“是我,淩誌。”
上官金珠笑吟吟地說“快請進,淩先生。”
門開處,露出淩誌那張斯文溫和的麵孔。“我就不進來了。安先生,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事要跟你談談。”
好的。
安瀾一出去,淩誌低低地說了一句“請跟我來。”
淩誌的表情很嚴肅,安瀾的心咯噔了一下,難道是淩微的身體又有什麼變故嗎?
進了客房,淩誌隨手掩上了門。
“請坐,安先生。”
安瀾羞赧地笑了笑說“伯父,請叫我安瀾或是小瀾吧。”
“好,那我就跟著你奶奶稱你小瀾吧。”淩誌揮手示意了一下“你坐,我有話要跟你說。”
“好的,伯父您請說。”
淩誌在藤質的圈椅上坐下,目光變得遊離而痛苦,他將頭扭過去,直棱棱地望著窗飾上的那隻壁虎,他覺得,女兒淩微就是那隻壁虎,是壁虎就得有斷尾重生的勇氣!
“小瀾,在正式談話之前,伯父給你講個故事吧?”
淩誌緩緩地開口了。
講故事?
安瀾一愣,驚愕地望著表情異樣的淩誌,“伯父,您要講故事?”
“對,你仔細聽著,請不要打斷。”
淩誌的神色越發淩厲了。
安瀾的心七上八下的,可憑直覺,他覺得這個故事一定跟淩微有關。
“好的。”
屋內的爺倆,沉浸在故事當中,根本沒覺察到門外的動靜。
戴玉沒參加洗塵宴會,當時,安奶奶有邀請她來著,隻是,戴玉因婚禮之事不好意思見人,無臉參加。
夜深了,當彆苑裡的人各自走進自己的房間休息的時候,戴玉像隻老鼠,偷偷地鑽出來喘口氣。
當她打開房門時,發現淩誌和安瀾一前一後地進入了客房。而且,在燈光下,倆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唯恐天下不亂,巴不得時時刻刻出意外的戴玉,頓時來了精神,她輕輕地跟了過去,趴門偷聽。
隻可恨的是,門的質量太好,隔音效果太強悍,戴玉除了聽到一句“楚楚太可憐了”之外,再也沒聽見其他的。
就在戴玉心急火燎地想探個究竟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輕柔的叫喚聲“小玉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呢?”
是披著睡衣一臉擔憂的安菊英!
好事被驟然打斷,戴玉氣恨恨地瞪了母親一眼,轉身回房。
可在房裡,戴玉的心根本靜不下來,這是怎麼回事,淩誌為什麼會跟安瀾提起楚楚?難道,他們倆人都認識楚楚?
又或是,同名的人?
戴玉寧願相信是後者。
但戴玉生性狡詐多疑,直覺告訴她,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她在房裡如困獸一般地轉悠了上百次後,再次打開門。
不巧的是,那扇緊閉的房門剛好打開。
戴玉忙將門輕輕地關上,留下一條門縫。
從那扇門裡走出的是,安瀾。
戴玉凝神靜氣地看著,安瀾從自己的門前走過,步伐慌亂,輕重不一地走回他自己的臥室。
不對頭,安瀾好象被霜打似的,連眼光都發直了。
哈,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戴玉幸災樂禍地猜想。
她決定,趕緊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戴玉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王恩龍!
一大早,戴玉便打車到了王恩龍的小店。
王恩龍正準備外出買菜,見狀,先是一愣,隨後便晃著肥碩的腦袋嘰笑道“慕夫人,今天貴腳踏賤地,有何貴乾哪?”
“王恩龍,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
戴玉上前扯住王恩龍麻漬油花的衣袖“進去,屋裡說。”
王恩龍用力甩開,取笑道“彆跟我拉拉扯扯,我擔心自己的光輝形象上了那‘光榮榜’!”
戴玉一聽就火了,瞪起細小的眸子罵道“好啊,你這個王八蛋,你倒先提起來了。”
說著,拳頭便像下雨一樣落在王恩龍的身上!“我一猜就知道,準是你這個王八蛋乾的好事,除了你,有誰這麼缺八輩子大德?除了你,誰會知道?”
王恩龍被罵得火起,猛地推了一把戴玉,高聲大叫“臭貨,你好事不找我,壞事全賴在我的身上?我乾的?憑什麼就咬定是我乾的?”
“你是臭養的!”被推倒在地的戴玉也不示弱,爬起來就朝王恩龍撲過去“你說,你的那些照片是哪來的?你今天要是不說實話,我也不活了,一把火把你這個小店給點了,我們一起到陰間去報到!”
戴玉身小體弱,可在盛怒之下,她變成了一頭力大無比的母獅,手腳齊上!
頓時,王恩龍被著實地踢了幾腳,臉上,被抓繞了幾道紅杠!
當著幾個徒弟的麵,王恩龍覺得自己太丟麵子了。他呀地一聲,圓瞪鼓眼,一腳踢翻了戴玉,轉身從廚房裡抓過一把剁骨的菜刀奔出來,朝戴玉便砍去“臭賤貨,反了你了!你彆急,我這就送你去陰間報到!”
看熱鬨的徒弟與路過的行人,這會兒見事情鬨大了,要出人命,忙上前相勸,有人按著王恩龍,有人將戴玉拖開。
刹那間,這裡成了一個鬨哄哄的集市。
王恩龍被徒弟人拉進小店裡。
見有個中年婦女圍著自己,好似站在自己的這一邊,戴玉頓時壯了膽氣,跳著腳繼續罵道“姓王的,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絕對不放過你。”
“臭女人,你走不走,再不走老子不一刀砍死你!”在徒弟們的拉扯中,王恩龍衝戴玉晃著菜刀,肥膩的臉上爬滿了汗珠,腮幫子上的肥肉顫抖著,外衣已脫去,鼓著一個籃球般的大肚子,如小醜般地跳來跳去“你還好意思問照片是哪來的?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還活在這個世上乾什麼?早死早好,省得被人笑話!”
“你才沒臉活這個世界上呢,”戴玉已失去理智,什麼樣的話最能傷害王恩龍,她就說什麼“一個大男人,連那個要命的東西都沒了,還活個什麼勁?換上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看熱鬨勸架的人都來勁了,紛紛猜測“這是什麼意思啊,什麼要命的東西沒有了?”
王恩龍那個剛收的小徒弟更有意思,他直接問王恩龍“師傅,什麼要命的東西沒了呀?既然是要命的,既然是沒了,那你怎麼還活得好好的呢?”
“滾,全給老子滾!”王恩龍羞忿難當,衝著人群吼道,又猛地踹了一腳小徒弟“再胡說八道,老子先宰了你!”
砰地一聲,那把剁骨的利刀狠狠地砍向條案上的豬腳。
豬腳頓時一分兩段。
“師傅,你消消氣消消氣,彆跟這小兔崽子計較,這小鄉巴佬,他懂什麼呢。”最會察顏觀色的大徒弟跟了王恩龍好幾年了,王恩龍的許多事情他都知情。他也認識戴玉,當年,他曾隨著王恩龍去潭城捉戴玉的奸。說著,將一壺新沏的鐵觀音捧到王恩龍的手上,諂媚地說“師傅喝口茶消消氣,我這就把外麵的那個女人趕走。”
戴玉還在外麵叫罵。
喝了幾口滾燙的茶水,王恩龍漸漸地冷靜下來,他想,自己暗中遭人算計,被斷掉了男人的命根子。這事,那幫惡人做得隱秘,自己又不好意思聲張。為了製造假象,成了太監的王恩龍從此後還故意隔三差五地大肆張揚去找妓逛紅燈區。
這事連王恩龍的親爹親媽都不知道,戴玉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這事真是慕白羽乾的?
出事後,王恩龍一直懷疑是慕白羽所為,可苦於找不到證據。
為人粗鄙思想簡單的王恩龍,這麼多年經過這麼多的變故後,他已經多了幾分老道與沉穩。
想了想,他叫過正在勸說戴玉的大徒弟,在耳邊說了幾句。
大徒弟點了點頭,重新走回到戴玉的身邊,態度和氣,輕輕地說“師娘,你也彆生氣了。剛才我師傅說,你們好歹也當過幾年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這樣鬨,除了讓彆人笑話外,又有什麼好處?”
“他……他想乾什麼?”
王恩龍一下子沉靜下來,戴玉反而不習慣了。這不是王恩龍的一慣作風。
“我師傅不想怎麼樣,隻是想和老板娘你好好說說話。我師傅說了,師娘也是個苦命的女人,重新找的男人吧,又是那樣不知道體恤女人,那樣的混帳……師娘,看在你和師傅過去的情份上,你就彆鬨了,請進店去坐會吧。”
又是師娘,又是苦命的女人!幾句話,讓戴玉心中的寒意和恨意稍解了幾分,她想起了自己的來意,頓時收起了張牙舞爪的態勢,隨手拍了拍弄臟的衣裙,昂著頭,冷笑著說“坐會就坐會,難道我還怕王八蛋吃了我?”
“師娘!”大徒弟扯了扯戴玉的後衣襟,悄聲地說“我師傅最討厭王八蛋這三個字了。”
“他討厭?討厭有什麼用,再討厭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王八蛋!”
戴玉一扭身就走進了店堂。
王恩龍明明全聽見了,一股怒氣又在心頭上竄上竄下。他咬牙切齒地看了一眼帶著挑釁般微笑的戴玉,也裝出一付笑臉來“早這樣不就好了?我們之間早就該好好談談了。”
既是休息間又是王恩龍的辦公室。
不等人請,戴玉一屁股坐在了王恩龍常坐的老板椅上。這椅子儘管不能跟慕白羽的那把真皮椅子相比,但坐上去,那種高人一等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麵對著坐在小矮凳上的王恩龍,環顧四周不停地咂著嘴“王恩龍,看樣子你混得不怎麼樣啊。”
“這還不是你這狗娘養的害的?”王恩龍斂起怒氣,抓起茶壺往嘴裡灌了幾大口,勻出嘴來“你今天親自來找我,一定有要緊的事吧?”
戴玉斜了一眼王恩龍,她發現,一段時間不見,王恩龍蒼白了許多。看上去,活象個四五十歲的小老頭。
“你現在不罵我臭賤貨了?”
不罵也是個臭賤貨!王恩龍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聲,嘴裡卻說“你不罵老子王八蛋,老子自然不罵你臭賤貨。”
戴玉不想跟王恩龍多待,更不想跟他多話,便直截了當地說“我有兩件事問你,第一,那天婚禮上播放的照片,是不是你搗的鬼?”
“我想搞來著,可有人走在我的前麵了。”
“真的不是你?”
“不是就是不是,我乾嘛要騙你?在你麵前,難道我還不敢承認?哼哼,這到底是哪個聖人做的呀,他真是替我出了一口鳥氣!哪天見到真人,我一定要好好的擺兩桌謝謝他。”
“王恩龍!”戴玉灰了臉,提高聲調“你假如還是這付腔調,那好,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
說著,作勢站起。
“那……好吧,老子好好說,”王恩龍攔住,要緊的問題還沒問出來呢,不能將戴玉放走。“我再跟你說一遍,那件事情絕對不是老子乾的。假如是老子乾的,我他媽的不是人生人養的,出門被車撞死!”
王恩龍最惜命了,從來不肯說自己一個死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他王恩龍都想一個人好好活著。
這點,戴玉了解。
看王恩龍認真的樣子,這麼說,確實不是王恩龍所為。那,是誰乾的?
“你在外麵是不是又搶了哪個女人的男人了?彆看你尖嘴猴腮的沒有女人味,還挺有男人緣的。”不等戴玉發火,王恩龍及時刹住車“你好好想想,誰最有可能這麼乾?”
那件事發生在法國,隻有自己和吉米心知肚明。如今吉米已死,這事,總不會自己泄露出去吧?
突然,戴玉的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脫口說道“難道……是淩微那死女人?”
淩微當時雖不在現場,卻同時在法國同時在第絨。會不會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淩微?不可能!她堂堂的一個大老板,怎麼會去做這種事情?何況,她也沒那個閒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