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嬌妻,誘夫入局!
淩微在院門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臉上的笑容更自然些,更燦爛些。然後,舉步邁進。
艾姨迎出去,看見淩微,心裡的感覺很複雜。艾姨已然知道淩微與少爺之間的變故。所以,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稱呼淩微。
淩微大度地笑了笑,率先和艾姨打了個招呼“艾姨,早。”
“早,早!”艾姨閃身在一旁,“請進。”
望著淩微玲瓏有致的背影,置身在由淩微帶來的那不凡的氣場,艾姨的心裡直歎氣唉,真是老天不長眼哪,這麼好的女孩,她怎麼就當不了安府的少奶奶呢?
安瀾聽到了淩微的聲音,聽到了淩微與艾姨的對話,屁股下似乎長了根刺,坐立不安。他不時地偷看著奶奶的臉色,不時地遁著聲音往外偷窺。
上官金珠將安瀾的細微變化全瞧在眼裡,不由地抿了抿嘴,淡淡地說了一句“彆把自己看得太不值錢了。”
自己值多少錢?安瀾在心裡問著自己。
是不是,一個集團公司董事長的的名頭可以將人性將感情置於腳下,就可以讓自己擁有可以俯瞰眾生的權利?
“奶奶,我本身並不值錢,而且,彆人也不是那麼不值錢。”
安瀾終於將心裡的話大著膽子說了出來。
上官金珠狠狠地斜看了安瀾一眼,正要說話,淩微進來了,“安奶奶早上好。”
又衝著安瀾微微的闔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
淩微很平靜,平靜的,就如院子裡的那株山茶花,在寒風中,不苛言笑,淡定如昔。
安瀾卻太不平靜了,他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一夜不見,安瀾卻覺得仿若過了一個世紀。
心裡的彆扭與糾結,鬱悶與憤怒,在見到淩微這張清弱卻嫵媚無比的麵孔時,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你來了?”再也顧不得奶奶淩厲的目光,安瀾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迎向淩微,“昨晚住在哪,睡得好嗎?”
對安瀾的表現,上官金珠不滿意極了,她威嚴地咳了一聲,用目光將安瀾鎖定在原地,不讓他有進一步不安分的表現。
然後雍容地朝淩微點了點頭,“你來了?請坐。”
“謝謝。”
淩微將大衣和包交給了艾姨,自己提著長裙,款款地在她平日裡最喜歡坐的椅上坐了下來。
椅子擺在落地玻璃窗下,外麵的世界一目了然。
“說吧,什麼事?”不容淩微喘口氣,上官金珠便沉著臉開口了。
安瀾看了一眼隱怒中的奶奶,又看了一眼淡然中透著倦意與虛弱的淩微,心,仿若被人用力地揪了一下,生疼生疼。
“艾姨,你給少……給淩小姐煮杯熱咖啡來。”安瀾鼓足勇氣,紅著臉吩咐道。
上官金珠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但沒有發作。而是將臉扭向淩微,用一種鑽研與責詢的眼光看著淩微。
“謝謝,早餐我已經喝過咖啡了,”淩微將雙手擺在膝上,衝艾姨笑了笑,輕啟紅唇“麻煩你出去把車上的客人替我請進來。”
車上還有客人?
上官金珠和安瀾將目光不由地投向屋外。
安瀾開始胡思亂想了,是什麼客人呢?不會是淩微新交的男朋友吧?很有可能,要不然淩微怎麼會如此絕情,不僅把孩子給打掉,而且,絕然而然地離自己而去,不給自己一點她的消息。淩微把人帶來,難道是向自己挑釁與尋隙?
如此一想,安瀾的臉色由白變成紅,又由紅變成了青灰色。
上官金珠也在猜測,淩微帶來的客人是誰呢?什麼意思?
淩微的自作主張,讓上官金珠更是惱怒,她似笑非笑地說“淩小姐,你既然提出跟小瀾分手,那麼在這個家你就沒什麼話語權了。”
淩微很聰明,一點就通。她神色淡雅地挑了挑眉梢,回答道“對不起安奶奶,恕我冒昧了。不過,這位客人很重要,他在我說話的時候必須到場。”
上官金珠黑著臉,朝有些手足無措的艾姨點了一下頭。
艾姨如被開釋般地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艾姨驚詫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夫人,少……淩小姐的乾媽也來了。”
淩微疾速地站了起來。
寧靜已隨著林子修一同走進客廳。
“安娣……”
寧靜抓住淩微有些冰諒的小手,上下打量,失態地叫道“丫頭,昨晚你上哪去了,你讓寧姨急死了。你還好嗎,好嗎?”
“我很好,安娣,請坐下,”淩微一手挽著寧靜,彆一隻手挽起林子修,“安扣,謝謝你。”
林子修拍了拍淩微的手背,親昵地說“你這孩子,總是這麼見外。”
將來人安置坐下後,淩微笑著迎向一臉納罕的上官金珠“安奶奶,今天借您的一方寶地,主要是想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上官金珠與來人簡短地打了個招呼,冷冷地說“這件大事跟我們安家有關嗎?”
言外之意是,你淩微有事,有必要到安家來說?
不滿之意溢於言表。
淩微也不是傻瓜,當然品得出味來。
“有。”
上官金珠往後一仰,一付怠慢的神態,半天才說了一句“那我倒要好好聽聽,這件關乎我們安家的大事!”
安瀾卻釋懷了,眼見得請進來的客人竟然是熟悉的林付行長與寧姨,並不是所謂的淩微之男友,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他與林子修與寧靜小聲地喧寒了幾句後,再也忍不住了,躍躍欲試地走到淩微的跟前,低低地說“微微,能告訴我住在哪嗎?我想去看你……”
聲音很低很低,淩微卻聽得一清二楚。
她晃了晃短發,歪著頭看了一眼安瀾,心情很複雜,臉上卻依舊帶著恬淡的笑容,提高聲調說“謝謝安董的關心。至於我住在哪,這大概不再屬於安董關心的範圍了吧?”
當著大夥,尤其當著奶奶的麵,安瀾碰了一鼻子的灰,他羞窘極了。
在奶奶威怒目光的逼視下,安瀾低著頭坐回到原處。
淩微感到一陣報複後的快感,儘管,她沒想過讓安瀾難堪和痛苦。
林子修適時地打破僵局,他往前湊了湊身子,說“老夫人和安董,你們聽說了本市發生的那件大事嗎?”
“什麼大事?”上官金珠與安瀾這對祖孫同時發問。
侍立在側的艾姨與火炮嫂也豎起了耳朵。
林子修對淩微做了個手勢,笑容裡,帶著長輩對晚輩的溺愛與關切,很慈祥,很溫和。
寧靜被蒙在鼓裡,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當她昨晚接到前夫堂弟的電話時,很是詫異。她驚詫林子修竟然認識淩微,並且成了淩微的傳話之人。最讓她吃驚的是,林子修在電話裡說,淩微請她第二天九點到安家的桂林彆苑去一趟,淩微有話要說。寧靜正為找淩微找不著而著急呢,聽說淩微讓她去桂林彆苑,什麼也顧不得多問,今天一大早就往這邊趕,半道上,寧靜遇上了駕車前來的林子修。寧靜幾次想問個究竟,可林子修不是顧左而言他就是輕描淡寫地說彆急,到地就知道了。
寧靜緊緊地盯著淩微。
淩微正襟危坐,神情也變得異常嚴肅起來,眸底裡,甚至閃過一抹憎恨。她除除地開口了“安奶奶,您聽說楚雨濃楚付書記被雙規這件事了嗎?”
楚雨濃被雙規?
這幾天家中雜事紛多,先是淩微緋聞,緊接著淩微打胎與安瀾分手,再接著安分守已如木偶一般的葛瑞英離家出走,上官金珠被折騰的,根本無心去關心國家大事。
“官場上的事情,我沒有興趣過問。試問淩小姐,這就是你所謂的大事?假如是這件事情,對不起,我不想聽。”
說著,上官老人便想站起身來“我很忙的,沒空聽你這種八卦新聞。”
淩微伸手攔住“安奶奶,您能耐心聽我說下去嗎?”
安瀾覺得,淩微不會無聊到找大家來談論一個外人的仕途沉浮。
儘管不知道,淩微為什麼會好端端地提起楚雨濃。
“奶奶,給微微一點時間好嗎?”
上官金珠用眼角的餘威讓安瀾及時地閉上了嘴。但她還是很順從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楚雨濃是否被雙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楚雨濃是被我告倒的!”
啊?
除了林子修,屋裡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大家彆不相信,這裡,有我向公檢法部門檢舉楚雨濃的相關材料。當然,這些都是複印件,原件都送到了市紀檢委。還有,那些材料都是通過馬原轉給他當大市副市長的父親的。我和馬原之間是清白的,我和他之間的關係,說穿了,就是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說實在的,我真的有些對不起馬原,他被我利用了。”
說著,淩微從包裡取出一大撂文字材料與視聽材料,輕輕地放在上官老人的麵前。
上官金珠拿起最上麵的那本材料,細細地翻了起來。
而安瀾,則拿起手機,打開視頻,看過之後,又打開錄音聽了起來。
淩微端坐著,歪著頭,看著這對祖孫倆臉上的表情。
寧靜先是一愣,隨後走到淩微的身邊,拉著淩微的手輕聲地詢問數語。
淩微用肯定的語氣解答了寧靜的疑惑。
“我接近楚雨濃,目的就是為了得到最確鑿的證據,”淩微揚了揚一份材料,苦笑道“這是那棟彆墅的相關材料,我為什麼會接受這棟彆墅呢?就是為了現在能更狠地打擊楚雨濃!那棟彆墅,是指證楚雨濃貪贓枉法的最好證據!隻是我沒想到,這棟彆墅會引起那麼多的風波,它讓我—”
說到這,淩微不再說下去。
安瀾很難過,他聽得出來,淩微的聲音裡含著委屈,含著痛苦,含著悲憤!他想說句什麼,淩微卻根本無視他,扭過頭去。
當上官金珠取下眼鏡時,淩微又適時地說“為了讓寧安娣從楚雨濃魔掌裡解脫出來,我不得不使用美人計,誘他主動和寧安娣離婚。”
說著,淩微指著安瀾手中的錄音筆和手機視頻“我說的是實話,那裡頭可以證明我一字不虛。”
安瀾聽完看完,對淩微的歉疚如雨後春筍一般,任是怎麼的抑製也無劑於事。他霍地一下站了起來,衝到淩微的麵前,一把將淩微摟進了懷裡,嗚咽般地叫道“微微,你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瞞著我呀?對不起對不起,我冤枉了你了,我不該那樣不分清紅皂白不辯是非就對你發脾氣啊,微微,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好嗎?”
上官金珠也一時陷入了無語狀態,確實,自己冤枉了淩微,可是,
上官金珠非常不滿意安瀾的態度。一個男孩子,尤其是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長,就算事實如此,也不應該這樣原形畢露,讓大家輕易地看到他的內心世界啊。
成熟的男人應該喜形不於色。
上官金珠挑刺了。
“我能相信這一切嗎?”
林子修不卑不亢地笑了笑,說“我以我的人性和黨性向您保證,微微說的,是實打實的實情。從微微開始行動後不久,我便知道了內情,並堅定不移地站到了淩微的那一邊。”
“林付行長,”上官老人將矛盾對準了林子修“你和淩微無親無故的,為什麼要幫她?”
林子修淡淡一笑,說“麵見不平,不說撥刀相助,儘自己的微薄力量來伸張正義也屬應當應份。”
“就算是這樣,可我不明白的是,淩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跟楚雨濃前世有仇,今世有恨?”
“對!”淩微的表情有些沉鬱了,嘴角邊噙著一抹痛恨!“我在替寧安娣,在替楚楚報仇!”
楚楚?
屋內的眾人集體咀嚼起這兩個字來。
寧靜苦笑著解釋道“楚楚是我的親生女兒,也是微微的好姐妹。”又指著林子修“他是楚楚的堂叔叔,是我女兒親爸的堂兄弟。”
上官金珠哦了一聲,看淩微的眼神緩和了幾分。但不解仍在眸底裡閃爍,“那位楚楚到底遭遇了什麼,讓你如此介懷和仇恨,不惜一切代價來替她報仇雪恨?”
寧靜一直緊緊地抓住淩微的手,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微微,上回你曾提到過,說楚楚在十五歲的時候曾發生過一件大事。當時你正想往下說,卻遇上了彆的事情把話刹住了。丫頭,你如此痛恨楚雨濃,難道跟那件事情有關?”
安瀾也死死地盯著淩微,一眼不眨。仿佛,眨一下眼睛,淩微便會消失似的。
“是的!”
屋內一片沉寂,鐘擺的走動聲,顯得異常響亮。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盯著淩微的兩片紅唇上。
淩微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仰頭望著寧靜“安娣,你不介意我把楚楚的往事跟大家說吧?”
寧靜也太想知道了。
她搖了搖頭“你說,我不介意的。既然楚楚會把她的事情告訴你,那麼,楚楚就沒打算永遠隱瞞。”
嗯。
在淩微時爾低語時爾亢奮的敘說中,在眾人的麵前漸漸地展開一幅讓人無法容忍也無法想像的畫麵!
楚楚十五歲前,對繼父楚雨濃還是很親昵很敬重的。一是楚楚的生父離開她的時候,她還不記事,楚楚是把楚雨濃當成親生父親來相處的。二是,楚雨濃跟前妻沒有孩子,跟寧靜結婚後也沒有親生的孩子,所以對楚楚還能善待幾分。說白了,楚雨濃把小楚楚當成了寵物來養。何況,楚楚從小就長得很漂亮,人見人愛。
十五歲的那個初夏的一天,徹底顛覆了這個貌似和睦的關係。
那天天黑的時候,楚雨濃如發了瘋似地對寧靜大打出手。
那天是星期五,楚楚做完值日才回家,剛推開門,就聽見廚房裡頭吼聲如雷。
“說,今天跟你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
楚楚被吼聲嚇壞了,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隱在廚房的門外,悄悄地往裡看,
隻見媽媽背著身子彎著腰,在洗著菜,繼父楚雨濃站在一側,一手叉腰,一手揮舞著。
楚楚隻看到楚雨濃的側麵,就看那麼兩眼便把楚楚的小心肝嚇得怦怦亂跳。
第一次發現,平日裡和氣的繼父,發起脾氣來的樣子竟然是那麼的凶狠,那麼的可怕!腮幫子上的肌肉緊繃著,臉色鐵青。
寧靜依舊低著頭,水聲嘩嘩地響。
“問你呢,沒聽見?”
寧靜將洗好的菜放在架子上控水,隨手擰開液化氣,淡淡地應了一句“是一個同事,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同事?你同事我會不認識?”
楚雨濃曾在寧靜的那個廠呆了大半年的時間,領導同事他幾乎都認識。
“那位同事是去年才分配來的,你沒見過。”
“嗬,你還真有魅力啊,才畢業的小青年你就勾搭上了?瞧你對他的那個熱乎勁,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那個是你養的小白臉呢。”
“你太惡毒了,彆這樣無理取鬨好不好?小黃是廠辦的,正在寫廠誌呢,今天他是向我打聽一些廠裡的舊事來著。”
“寫廠誌,向你打聽?哼哼,你算哪根蔥啊,是廠裡的元老還是領導?少在我麵前扯!說,倆到底乾了些什麼?”
寧靜也火了,把鍋鏟一扔,扭過身“楚雨濃,你說我倆乾什麼了?你以為我是你呀,什麼女人的身上都往上靠?你要我說明白跟小黃是什麼關係,那好,你今天跟我說說,那個李秀芝是個什麼貨色,她跟你又是什麼關係?我不說你就罷了,你反過來成天揪著我不放,你……你還是不是人哪?”
“男人玩個把女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女人靠過來,說明我個人魅力十足!”楚雨濃得意地將略顯有長的頭發往後一甩,冷笑道“作為你就得給我安分守已,給我楚雨濃當好大後方!你要是膽敢給我來個後院起火,哼哼,那你就給我試試!”
躲在門後的楚楚看到媽媽的臉色很難看,灰白的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