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許是感覺到了灼熱的視線,再加上睡的又不沉,晨星顫了顫睫毛,很快就睜開了眼。
這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孩子,並沒有迷茫很長時間,幾乎是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視線落在了她麵前的男子身上,這是……她的阿瑪,“阿瑪?阿瑪!”
四阿哥接住了這個猛地撲到了他身上的孩子,甚至她還隻穿著薄薄的裡衣,小小的身子還帶著淺淺的奶香味兒,肉呼呼暖洋洋的,刹那間讓四阿哥的心軟了下來。
四阿哥已經二十歲了,如今才不過有一子一女,這個兒子還是不太健壯的,一直病病歪歪的,四阿哥始終不敢太寵愛,而對於這個軟糯糯的小女兒,四阿哥就軟了心腸,“阿瑪的晨星。”
“是阿瑪的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晨星歪著小小的腦袋,嘟著小嘴兒糾正,粉淡淡的小臉蛋兒上掛著甜膩膩的笑,即使隻是個女兒,四阿哥也不舍得責備一句了。
栩桐並沒有留下四阿哥,當小太監過來大阿哥和武庶福晉的馬車已經到了胡同口的時候,栩桐就抱起了膩在四阿哥身上不下來的晨星,“爺去忙吧,大阿哥也該想爺了,武妹妹也嬌弱。”
大阿哥是個阿哥,又為長,如今栩桐不過跟武氏靜兒一樣的位份,彆說留不住,就是能留住,栩桐也不願意。
“婢妾恭送四爺。”
“晨星恭送阿瑪。”小小的晨星也一本正經的下了地行禮,本來從不回頭的四阿哥到底在晨星的聲音下回了頭,輕輕的捏了捏栩桐的手,朝著晨星笑了笑,這才又抬腳離開。
“主子,外麵來了……”
栩桐抱起了晨星,看著窩在她懷裡偷偷打嗬欠的晨星,有些心疼,卻不舍得她沒吃點膳食就睡過去,“都回了吧,今天我不見客,讓小廚房給晨星來盅嫩嫩的蛋羹,”想著晨星不愛一個人用膳,又吩咐了一句,“再上碗清淡的雞絲麵來,。”
相宜深深的低下了頭,“是,主子。”
“主子可是累了,嬤嬤給主子拆了頭發,用篦子篦篦頭皮,鬆快鬆快吧。”看著栩桐情緒不高,陳嬤嬤有點心疼,這大半年來主子一直不太舒展,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栩桐卻是沒應,“嬤嬤也去休息,這些讓丫頭們做就是了,嬤嬤也累了一整天了,您老上了年紀,跟著這東奔西跑的,要是有點兒什麼不好,我可依靠誰去。”
“主子……”
栩桐打斷了陳嬤嬤,擺了擺手,“去休息吧。”
大家都累了,彆的丫頭又久不在她身邊伺候了,不敢輕易近身,栩桐也是強撐著讓倩兮和盼兮兩個丫頭給她拆了佩環,又跟晨星胡亂吃了點東西,抱著晨星小小的身子,沉沉的睡了過去,而跟她一起回來的杜芳丫頭,卻是早就融入了闊彆兩年的四阿哥府邸……
“李氏呢?”
“爺,竹心院門口的燈已經熄了。”
這話一出,就連四阿哥都有些忍不住,眉頭使勁的跳了跳,再沒有比這人狠的,誰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
“爺,今夜……歇在繁花園嗎?”
四阿哥腦海裡不期然的就想起了猛地朝他撲過來的大格格,和被武氏靜兒牽著怯怯弱弱的向他行禮的大阿哥,“大阿哥也累了,去書房吧。”
“是,爺。”蘇培盛趕緊的擎起了燈籠,在前麵帶路,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主子爺的心思越來越難猜了,本來他想著應該心情不怎麼樣的,沒想到還挺好,對著他一個奴才,都願意解釋句,“大阿哥太累了。”
“嬤嬤,你說,是武氏更重要還是李氏更重要?”關鍵是兩人都生了孩子,還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長這麼大了,一周歲半,三歲了。
“要老奴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小阿哥!”隻要是還在這府裡,爭寵陷害就不會斷,即使這四阿哥府裡少了李氏和武氏,可少了誰也不少,多了誰也不多,這小兩年的時間正院過的也不順當,隻是正院懷上了孩子!
“我的格格哎,彆人都不重要,李氏裝的乖又怎麼樣?武氏明目張膽又怎麼樣?誰都比不過咱們呢,隻要格格您平安的生下來小阿哥,誰也越不過您去,這可是嫡出皇孫阿哥!稀罕著呢!”
隻要張嬤嬤叫烏拉那拉氏“格格”,烏拉那拉氏總是乖巧些的,這會兒也能聽進話去,漸漸的心氣兒就順了,“嬤嬤說的沒錯兒,彆的我也什麼不求,隻求我的小阿哥健健康康的。”
“這就對了,這野雞子湯溫溫熱熱的,一點兒油也沒有,喝起來正好兒,福晉快喝一盅,小阿哥也該餓了。”說著,就端起了一小盅野雞子湯遞到了烏拉那拉氏跟前兒。
少見的烏拉那拉氏沒犯惡心,端起來喝了個乾淨,“額娘的寶兒啊,可千萬好好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