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李氏齊妃!
“見過公主,奴才給公主請安。”
正抱著一個孩子的少婦彎了彎唇角,嬌嗔,“額駙又是如此,本宮說過了,額駙怎麼會是奴才呢?咱們你我相稱就好。”
“剛剛才國禮,如今才是咱們一家三口。”跪在地上行禮的大漢站起了身,“哈哈”笑了聲兒,看著少婦臂彎中的嬌兒驚了下,不由自主的又壓低了聲音,“公主,讓我抱抱孩子。”
“你這莽漢,又嚇著他了。”少婦把孩子遞給了大漢,看著身高八尺的大漢手忙腳亂的哄著孩子,滿目溫柔。
突然,少婦手中的捏著逗孩子玩兒的撥浪鼓掉到了地上,少婦捂著心口兒,歪倒在了大漢的身上,“額駙……”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公主——”大漢驚了一跳,要不是手裡還抱著的不是孩子,甚至手都要軟了,“來人,快來人,傳太醫來,傳太醫來。”
隨公主嫁到草原上來的石太醫,診了許久才放下了手,“額駙放心,公主無事,隻是突如其來的心絞痛,可能是受了驚,臣開兩副安神藥來,伺候公主喝下,好好兒休息。”
而帳中的晨星,早已淚流滿麵,“額娘!”
如今她嫁到了大草原來,唯一不能放心的,不過是額娘,“額駙,額駙!”
“公主,有什麼吩咐?您要好好兒歇息,不然我和兒子都是不依的。”望著兩雙一樣的牛眼,晨星彎了彎眉眼,輕點頭,“我知道。”
“額駙,去找紙筆來,我要寫封信回去。”台吉多爾濟點了點頭,這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送封信回去,這種小事還是能做的。
記得小時候,額娘與阿瑪關係還不錯,阿瑪對額娘的寵愛以她現在看來,也是夾雜著幾分真心的。
可額娘很奇怪,麵對阿瑪,有時歡喜,有時厭惡。小時候她不懂額娘為什麼,現在她懂得了額娘的歡喜,卻仍舊不懂額娘的厭惡。
歡喜是因為對阿瑪的感情,可厭惡,到底是為了什麼?阿瑪對待額娘,已是少見的不錯。
額娘一直什麼都不太在乎,除了拿著她有幾分上心,拿著養在額娘名下的弘昀和弘時卻是一點兒不上心,這也是她最不懂的地方,一個沒有兒子的女人,在吃人般的後院裡,要怎麼活呢?兩個記在額娘名下的兒子,額娘卻從沒把他們當成就命根子。
“晨星領旨謝恩,皇阿瑪萬歲萬歲萬萬歲。”沒接到回信前,晨星先接到了從京城遠道而來宣讀聖旨的人。
阿瑪成了皇阿瑪,額娘被封“齊妃”,而她也位升一級,得了“固倫晨星公主”的封號,即使這個封號是皇後的女兒才能得的,可誰讓皇阿瑪寵愛額娘呢?
“公主,娘娘總算是熬出頭了,如今封了妃,執掌一宮,娘娘會過的好的。”錦蓮跟著她嫁了過來,如今也成了她身邊兒的嬤嬤。
“是呢,額娘會高興吧?”晨星也笑,甚至額駙也十分滿意,可晨星覺得,好像額娘不會高興的,據說年側福晉封了貴妃。
隻是,違和的是,她並不覺得額娘會因為年側福晉得了高位而不悅,那她剛剛為什麼要這麼想呢?是誰誤導了她的想法?
一直等到了她派去送信的人回來,晨星才徹底的倒下了,信上是額娘的筆跡,說一切都好,談到了皇阿瑪,談到了皇額娘,也說了兩筆年貴妃,還描繪了描繪長春宮的景色,甚至談了談兩個弟弟家的小兒,可是晨星知道,額娘已經不在了,“額娘!額娘!額娘——”
皇阿瑪把額娘的死訊留中不發,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能確定嗎?”
“公主,千真萬確,在新皇登基的那個晚上,李主子就去了。”此人麵目平淡普通,放到人堆裡都找不出來,卻是額娘培養好了教給她的,說是有這人的保護,她會過的更順勢些……
晨星從不流淚,胡亂的抹了抹滾落的淚珠,從不流淚,“你再說一遍!若是你胡編亂造的,本宮千刀萬剮了你!”
“回公主的話,千真萬確,李主子,已經去了。”
“滾!”
日子過得一成不變,都說固倫晨星公主深得帝心,可皇上卻從未準了晨星公主回京省親的折子!
當雍正帝十三年駕崩,齊貴妃也隨之殉情的消息傳出來時,晨星公主已育有三子一女,與額駙恩愛非常,深得草原人民愛戴,草原人民親切的稱晨星公主為“太陽公主”,為大清牢牢的籠絡住了蒙南。
“公主,咱們回京吧,孩子們也從來沒去過,也要讓他們見見克羅媽媽。”台吉多爾濟攬住了哭倒在他懷裡的公主,小心翼翼的建議。
晨星卻是搖頭,“在他們活著的時候沒有回去,如今又有什麼意思呢?我病了,不能長途跋涉。”
晨星四十一歲了,已是大清公主中少見的長壽,還生育下了三子一女,她的政治意義不言而喻,而她老了,回不去了,也不會有人怪罪。
“公主……”
“額娘不想我見到她不漂亮的樣子的。”晨星笑,卻“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如今的額娘,是不是腐爛的光剩骨頭了?那樣愛漂亮的額娘,怎麼會喜歡她看呢?
“額駙去忙吧,我一個人躺躺,”看著台吉多爾濟滿臉擔憂,晨星笑,“額駙彆擔心,我還有額駙和孩子們,又怎麼會一蹶不振呢?”
如今,晨星連當初額娘的厭惡也懂了,是因為阿瑪一次次的因為大事傷害了額娘,一次額娘原諒了,兩次額娘原諒了,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不會原諒第三次,就像是她,“額駙放心,妹妹如今也快生了,額駙去陪陪吧,前兒我也見了,眼眶紅紅的,委屈的很。”
“公主……”
“額駙快去吧,我都懂,咱們夫妻這麼久,我還能不相信額駙?”看著額駙一步三回頭的往外走,晨星又揚起了笑容,“額駙快彆磨蹭,去忙吧,我會好好兒的。”
她年輕時的夢都完成了,拜彆額娘來了草原,“額娘,我要嫁到蒙古去,我要騎最野的馬,喝最烈的酒,吹最刺骨的風,曬最刺目的太陽!”
“額娘,我要嫁到蒙古去,我要做能安撫一方的和碩格格!”
“額娘,我要嫁到蒙古去,我要我的男人聽我的!”
“額娘,我要嫁到蒙古去……”
“我想經曆廣闊的人生,而不是四方的天。”
她騎最野的馬,喝最烈的酒,吹最刺骨的風,曬最刺目的太陽;她安撫一方;她的男人對她百依百順;她經曆了廣闊的人生,而不是四方的天;她生育了三子一女,均健康長成……
她本就沒要求她的男人對她從一而終,她覺得,她的人生已經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