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青李喚兒!
“元奎已經越權了,可陛下把趙匡奇留在了紫宸殿,這就很說明問題。”常樂頓了頓,“原本徒兒這個檔口是不能來的,是太子殿下讓徒兒過來,讓師娘放心,肯定還恩師一個公道。”
聽了常樂的話,李煥兒這才放心,現在什麼都不做才能幫助秦侯爺,不給彆人留下任何把柄。
此時,大理寺衙門外跪著一個人,正式郝老實。
郝老實跪在衙門口,身邊一名老嫗,用拐杖不斷的抽打郝老實的後背,沒有任何的心疼,沒有任何的憐憫。
大理寺的官員們則是一臉懵逼,不明所以,立刻有人進入內堂,去通知裴俊和孫附加。
郝老實的母親鄒氏,經過密諜司的詳細盤查之後,找到了被關押的地方,被解救出來。
本來已經送回郝家了,可是鄒氏越看兒子郝老實越生氣,就就這郝老實的耳朵來到了大理寺的衙門口。
“咱們郝家,是積了十輩子的德,才能遇到侯爺這樣的主家。侯爺十歲的時候,救過我老婦人的命,給你田產給你分房,更對你信賴有加,讓你接送小姐和小少爺,可你呢?就因為我被人綁架了,你就昧著良心,去誣陷主家?”
砰砰砰。老婦人鄒氏氣的全身顫抖,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郝老實的背上,“你娘我雖然越老越怕死,雖然說自古忠孝難兩全,但是受人恩惠當湧泉相報,這件事你要儘忠而不是儘孝!”
鄒氏的話,像是一根根刺,刺進郝老實的心口,滿臉全都是懊惱之色,有心想辯解,最後還是放棄了。
周圍,也出現了很多圍觀的人群,看到這一幕之後,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長安城,乃至整個京兆府,誰不知道平西侯爺宅心仁厚,誰不知道他是一位為民做主的好官?哪家的下人能比得上侯爺府?你們哪個走出去不是昂首挺胸讓人羨慕?”
周圍有認識的人,也已經開始議論紛紜。
“這不是侯爺府的車夫,郝老實嗎?發生什麼了?被他老娘揪到了大理寺衙門?”
“你們不知道嗎?刑部早晨抓了秦侯爺,說秦侯爺蓄意殺人。郝老實在刑部的大堂上誣陷主家。可秦侯爺並沒有惱羞成怒,雖然把他逐出府門了,但親手給他寫一封舉薦信,讓他將來有收入來源呢,聽說還是國家編製呢。”
“對對對,早晨的時候,我就在刑部衙門外麵了,也聽說這件事了。秦侯爺,好樣的!跟著這樣的主家,就算是綁架我一家老小,我也不能出賣他。”
“要說老實這人也是倒黴,換成誰老娘被綁票了,能不乖乖就範呢?”
“誰說不是呢……老實這人也是可憐,居然卷入了這麼大的是非之中。”
“兒啊,自古以來,奴仆效忠的就是主家。咱們家沒有奴籍的,侯爺府上下所有人都沒有奴籍。可那些豪門世家呢?侯爺做的都和豪門世家不一樣,讓咱們不被剝削,讓咱們挺直了腰板。”
鄒氏淚如雨下,“侯爺大義,你怎麼能這般自私?為了小家毀了侯爺的大家?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妥協,險些要了侯爺的命啊?”
“此事,你是大錯特錯了。百姓們都說侯爺是天上的財神爺轉世,下凡來就是為了讓咱們百姓過上好日子的。朝廷的政令,也如此的好,你看看城外,多少年都看不到流民了?”
“都怪娘,是娘連累了你,也連累了侯爺!”
鄒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滿眼都是懊悔,“娘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所有的事情都想開了。但侯爺能原諒你,娘不能!”
說到這,鄒氏輕輕撫摸兒子的臉頰,“兒,自古以來,民不可以告官!但娘今日成全你,挺直了你的腰板,在這大理寺衙門,去狀告綁架娘、威脅你誣陷侯爺的人!雖然,你已經不是侯爺府的馬夫了,但你要記住,咱們郝家生生世世都是秦家的奴仆。”
說完,鄒氏放下了拐棍,跪在大理寺的衙門口,對著正門口磕了幾個頭,然後高聲喝到,“平西侯爺仁德大義,老婦人無能,致使主家聲譽受損。今日以死明誌,狀告誣陷侯爺之人!”
說完,猛的一起身,竄向了衙門口的大獅子,轟然撞了過去!
砰,一聲悶響之後,鄒氏一命嗚呼!
“娘!”
等郝老實反應過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悲鳴,抱著鄒氏的屍體,仰天大哭。
一切都來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誰也沒想到,鄒氏會用這樣的方法彰顯忠義之心,兒子犯錯,她用命來換。
脫下自己的長衫,蓋在鄒氏的身上,郝老實擦擦臉上的眼淚,咬著牙抄起了鼓槌,敲響了鳴冤鼓!
“郝老實,來此告官!狀告當朝國公長孫無忌一家,還望大理寺為民請命、為民做主!”
自古以來,民告官就是死罪,何況是狀告當朝國公呢?
裴俊和孫附加走出了大理寺衙門,看著橫屍當場的鄒氏,看著郝老實,深深一聲歎息。
裴俊解下錢袋,招呼來一名差人,遞上錢袋,“老婦人忠義,厚葬!”
“喏!”差人拱手,隨後又走出來幾名差人,將屍體抬去了義莊。
環視四周,看著那群情緒激動的百姓,裴俊緩緩開口,“郝老實,民告官是死罪,你狀告當朝開國公是滅族的大罪。本官問你,你確定要告?”
放下手裡的鼓槌,郝老實跪在裴俊身前,“告,草民就狀告長孫家三兄弟,派人綁架了老母親,威脅草民誣陷秦侯爺殺人行凶!橫豎都是一死,草民願意給秦侯爺證明清白!”
“好!”
裴俊點點頭,“你的案子,大理寺接了!”
說完,裴俊又看向所有百姓,“京兆府允許民告官,大理寺也是一樣。從即日開始,衙門口會放上舉報信箱,如有檢舉狀告者,都可以投送信函,大理寺會定期查驗!實名檢舉、匿名檢舉均可!至於郝老實狀告一事,乃是我大理寺第一個民告官的案件,任何人都可以陪審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