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老程，什麼叫你去世後，我幫你照顧嫂子？額……你這話很容易引起誤會的好吧。”秦樾突然有些一根筋了，還沒意識到程書意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書意沉默了一瞬。
“我說認真的。”程書意抬頭望向天空，星星布滿天空，他卻覺得前途一片渺茫。
秦樾沉默了，他的目光也跟著往天空看去，仿佛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問道“還有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不是我說你，程書意，你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死，你就擱這跟我交代後事，你到底是想乾什麼？”秦樾頓時覺得自己有被欺騙到，但是在觸及程書意的目光時，又覺得這件事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程書意回過神來，將目光移向秦樾，似乎無所謂一般，淡然答道“人固有一死，無非早晚罷了。所以，你要答應我。”
“說清楚。”秦樾難得的沒有吃這一套。直接找到了重點，沒有輕易的答應下來。
程書意沉默了，最後又將目光移向那夜空“我篡改了他們的命運，季長寧離開了京城，她活著，倘若長安也願意同我離開京城，那麼我便活不過半年。這就是我的改天命的代價。”
“什麼？！”秦樾頓時驚坐起，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程書意，“就沒有彆的辦法嗎？”
“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想用。她是自由的，不該被任何人所限製，也不能被困在宮廷之中。”程書意肯定道，他語氣冷，但是卻又讓人從中看出一絲真情來。
秦樾仿佛明白了，最後道“行。”
回憶結束，秦樾看著那有些站不穩的季長安，連忙拉了一下，才讓人沒有一下子跌坐在地。
“嫂子，你要好好的，才不辜負書意這般謀劃一場。”秦樾在季長安站穩後，立馬放開了手。
季長安嗬嗬一聲“好好的？我如何好好的？踩著程書意的血肉好好的嗎？這件事，我不同意！他想悄悄的死，門都沒有。”
“姐姐，你要乾什麼？”季長寧不顧自己的肚子快步上前拉住季長安，有些擔憂。
季長安拍了拍季長寧的手以示安慰，最後將目光看向秦樾“事情我知道了，你且帶著長寧回嘉定吧，無事不必回來了，一切我自有分寸。”
“姐姐……”季長寧抓著季長安的手不願意放開，似乎心有所感一般，直直的盯著季長寧。
季長安將季長寧的手用勁兒扯開，轉身就往屏風後走去“走吧，你們本該是已死之人，冒然入京不安全。”
“姐姐！”季長寧難得強硬，有些擔憂自家姐姐，她既希望自家姐姐能夠得以自由，又不希望自家姐姐日後活在愧疚之中，乾脆一狠心，說道，“姐姐，這本就是我惹下的錯事，怎麼能讓姐姐你和程大哥替我承擔。姐姐，你同程大哥離開，我留下。”
“不行！”
“不可以。”
前者是秦樾喊出的，是擔憂與害怕，後者是季長安說的，平靜但是卻不容拒絕。
“好了，我一切有分寸，秦樾你帶她離開，你們今日來之時，我不會同書意說的。”季長安推著兩人往外走。
季長寧還想說什麼，直接被季長安一根銀針刺了昏睡穴，昏昏欲睡了下去，直接倒在了秦樾懷裡。
“你……”
“昏睡穴而已，沒什麼大礙。虧你還是醫者！將長寧交給你，我都擔憂的很。”季長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打量了一下秦樾，“走走走，看到你就煩。”
秦樾看著季長安的模樣，他如何不知季長安的心意，直接將季長寧公主抱了起來，對著季長安說了一句謝謝，就快速閃出京城，到了城門外進入自己一早準備的馬車上，這才示意馬車趕路。
慈寧宮中，連絮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家那又哭又笑的主子，心疼的伸了伸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在一旁靜靜的守候著。
“連絮，去請太醫來，哀家也病了許久了，該痊愈了。”季長安揉了揉頭，隻覺得好像真的病了，這頭疼的實在厲害。
連絮看著緊皺眉頭的季長安，有些擔憂，但是還是按照吩咐下去請太醫了。
太後病愈的消息傳出慈寧宮時，程書意和陳啟宸正坐在一起商量出宮的事情，得了這個消息後，兩人麵麵相覷。
“你安排的？”
“你又要乾什麼？”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最後從兩人的語氣和神色當中看出來對方都不知道這件事。
“長安……”程書意念完這兩字頓時站起身來直接消失在陳啟宸眼前，這使得陳啟宸不得不翻了個白眼，自己起身往慈寧宮趕去。
程書意到時，看到季長安坐在院子裡撥弄那新搬來的梔子花，有一下沒一下的摘掉那花的葉子，似乎在發泄著什麼。
“長安，你……你不願意跟我離開了嗎？”程書意看著季長安的目光裡滿是被拋棄的可憐，甚至有點淚花珠子，看著就讓人心疼不已。
季長安有些不忍直視，立馬彆開了臉“對，我不想出宮了。哀家仔細想了想，明明哀家在宮中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吃喝都是最好的，皇上還孝順哀家，哀家還能有什麼不知足的？”
“不，長安，你不是這樣的人。”程書意真的有些受傷，但是不是因為長安說的這些話，這些話他半點不相信，他傷心是因為季長安不相信他。
季長安無所謂的說道“我還真就是那樣的人，你之前認識的季長安在入宮前已經死了，如今的我不過就是一個喜貪玩樂，喜好俗物的俗女人罷了。還真的是對不起國師相信一場了。連絮，送國師。”
季長安明顯已經撐不住了，隻能下了逐客令。
她怕自己哭出來，也怕自己後悔。
“長安！”
“國師請回吧，我現在不想見你。”季長安說罷起身就回了屋。
程書意想要跟著走進去，卻被連絮給攔住了“國師大人，我家娘娘不想見你，請您離去。”
“皇上駕到！”
喜歡困庭珠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困庭珠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