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似乎愣了一下，好久才道，“理由……那我上次給你添麻煩了嗎？”
祁遇說的是二月初的一次傳音，短短五分鐘，兩人好像講了一些不重要的閒事。
“啊……”薑苒忍不住微微坐起了些，帶起了細微的水花聲，“沒有，我開玩笑的。”
祁遇耳朵挺靈的，薑苒剛才帶起的那點水花聲沒有躲過他的耳朵，“……你在沐浴？”
“嗯，對。”
“哦……”有點乾巴巴的，祁遇沒想到那麼不湊巧，“那、那……”
“你對茗霄城熟不熟？”薑苒問了一句。
還沒等到回答，薑苒的浴室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連香細嫩的聲音的聲音傳來，“大人，小的來給您換水了。”
薑苒側眸望向門口，身下的藥浴的確吸收的差不多，水變涼了。
藥浴是胡馳給薑小雯的那個方子，對薑小雯這種剛開脈的小修士最有用，薑苒用起來也是有效果的，但就跟泡腳似的，你泡一天兩天看不出效果，隻有長期才能起到健康養顏的功效。
薑苒目前是衝一下身體然後藥浴，藥浴過後，連香會進來伺候沐浴洗頭發。
想了想，薑苒還是讓連香進來把藥浴的水換一下，於是對祁遇說，“你能不出聲等我一下嗎？”
祁遇當然說不出拒絕。
於是連香進門了。
連香的力氣很大，一個人將幾大桶熱水倒到另一個乾淨的大浴桶中，但薑苒卻思考著日後要不要建一個自動流水浴池比較好。
卻聽連香倒完水，又畢恭畢敬地低頭說道，“大人，李總管叫我幫你量一下衣服尺碼，說是黃器師要用。”
黃器師？是煉器師黃依。
李富勝致力於幫薑府主人準備各種精美的衣服，量尺寸是經常有的事。
雖然薑苒的身高好像穩定在一七五不再動彈了，但胸部卻還在發育，而且人的胖瘦也不是一成不變的。
想到這裡，薑苒也就沒有拒絕。
連香低著頭，薑苒從水中站起來，披上一層薄紗，“你量吧。”
連香這才拿起軟尺，抬起頭。
有幾滴青色的藥浴水順著主人修長的脖頸往下流，在鎖骨處徜徉留戀片刻，又隱沒到胸下。
“……”連香的眼神差點黏在水滴上麵撕都撕不下來，臉上不由浮起一片紅暈。
她心想，能被李總管選上縣主的貼身侍女怕是她祖上冒青煙了吧！
但連香是有工作素養的，勉強移開視線，快速準確的為主人量好了尺寸。
然後為了防止忘記，謄寫到一個小冊子中。
但連香有一個壞毛病，就是寫東西的時候喜歡一邊碎碎念，薑苒覺得挺有意思的，所以之前都沒有糾正過她這個毛病。
隻見她拿著炭筆，在紙上飛快的寫著，嘴裡小聲忍不住咕囔，“天啊腰好細啊……感覺兩手就能掐住……腰圍……十六寸，胸圍……臀圍……”
連香一筆一劃，像小學生一般認真，還真看不出她在碎碎念。
其實連香作為丫鬟是很有分寸的，她碎碎念的聲音比蚊子叫還小，嘴皮基本沒有顫抖，麵上是一副認真工作的嚴肅樣子。
但無奈修士的五感比常人要靈敏一些，尤其是薑苒已經修煉到玄骨境，還特彆重視鍛煉體能感知這方麵，因此連香自認為的小聲，在無比寂靜的室內，聽在薑苒的耳朵裡宛若轟雷。
薑苒……下次還是糾正一下連香吧。
她不確定第三個人有沒有聽到這不該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