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日央,日頭向西。
此時有涼風南下,送入了蔥蔥密林。
在這片位於石頭城和盤君山中間的密林裡,正好有一群人在隱蔽處歇息。
“姐姐!”
“我不要和懷長老一起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人,他穿著一身樸素的棉麻平針衫,雖然身高快有八尺,但眉宇間尤帶稚氣。
“建文,你要聽話,等姐姐把後麵的人甩掉後,就立刻來找你。”
白嘉禾頭戴黑紗錐帽,她裝作問題不大的樣子,紗羅下露出來的嘴角微微翹起,強作笑顏安慰著弟弟。
在兩人身旁還有一位美婦,她頭戴絲絛錐帽,擔憂地說道“小禾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後麵綴著那人潛蹤隱跡的功夫很厲害,我跟他們的二檔頭兜了個圈,現在也不好打草驚蛇除掉此人。”
白嘉禾輕輕地牽起了懷草詩的手,輕鬆地說道“師傅,你去引開那個魔頭後還回來接走建文,徒兒已經很感激了。”
“而且對方一直不敢跟得太近,是發現不了許師兄跟建文互換身份的。”
“這裡最是隱蔽,你和建文還是快走吧。”
懷草詩也知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她轉過頭來,對著跟著自己一起來接人的大徒弟叮囑道“許左,你留下來一定要保護好你師妹,聽到了嗎?”
許左生得一張方臉,身形跟白建文相仿,他剛剛才跟白建文換好衣服,現在白色的織錦春衫穿在身上,始終覺得彆扭難耐。
聞聽師傅囑托後,他語氣稍顯焦急“此地不宜久留,師傅你還是帶著建文快走吧,那魔頭耿劍來了,大家就都走不掉了。”
“哎!你們一定要小心,我在萬花穀等你們。”
懷草詩不再廢話,獨門輕功“綠野迷蹤”催到極致,帶著白建文兔起狐落間已經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看著弟弟被師傅接走,白嘉禾由衷地鬆了口氣。
她轉過身來,從背後的行囊裡取出了一頂錐帽,語帶感激地對著許左說道“師兄,你把這個帶上吧,我怕對方發現隊伍裡換了個人。”
許左一邊接過錐帽一邊安慰著師妹說道“師妹你放心,師傅二品修為,一定能把建文安全帶回萬花穀的。”
“至於我們這裡,我既然答應了師傅,就一定帶你安全回去。”
許左見白嘉禾眼裡的憂思不減,笑著說道“忘了告訴你,師兄在不久前剛剛突破,已經是三品修為了。”
“真的嗎?師兄?”
白嘉禾抬起頭來,驚訝地看著許左。
此時一陣穿林風穿過兩人身旁,剛好吹起了錐帽綴下的黑絲紗羅。
皇女絕色傾城,二十一年就已經長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
當這張動人心魄的絕世嬌顏,尤抱琵芭半遮麵地進入眼簾時,早已見過師妹真容的憨厚青年,仍是紅了耳根不敢多看一眼。
“師妹……”
“嗯?師兄你要說什麼?”
“若是那魔頭耿劍追了回來,師兄去抵上一陣,你千萬不要回頭,不要咱們都得死。”
“師兄,情況不會那麼糟糕吧?”
白嘉禾臉色一白,那個秘密機構的二檔頭帶給她的陰影早已經足夠深刻,許多保護她姐弟倆的江湖豪俠,都死在了對方那把黑曜劍下。
……
此時在相隔二十幾公裡外的盤君山鐵骨寨裡,木青已經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屋子。
他沒有聽取曹沫的意見,直接找個借口去給林田治病。
畢竟自己單獨跟曹沫聊了一陣,若是馬上就開這個口,反而會引起林盤他們的懷疑。
曾經聽過一句話:送上門來的不會珍惜,費老大勁請的不會懷疑。
他閒適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等待著林盤他們主動上門。
“快說說看,這藥方有問題嗎?”
此時的藥房門口正簇擁著一群人,林文手上拿著筆墨未乾的藥方向重新抓來的幾個醫師問道。
那幾個被抓來的醫師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顫顫巍巍地迎著眾人凶狠的目光,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才推出來一個年齡最大的點了點頭,含糊其辭地說道“應該沒問題。”
“大哥,你看……”
林文拿將藥方遞給了一旁的林盤,言下未儘之意,是想讓林盤下決定。
這藥方是剛剛曹沫口述,手下一字不漏地摘抄後才來到他手上的。
本來眾人皆是歡喜老四有救了,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生性多疑的林文始終覺得這藥方有問題,所以才沒有馬上按方煮藥。
“哎~”
林盤接過藥方後,也是一臉糾結,畢竟要說被蛇咬,他才是感受最深之人。
他拍了拍腦門,煩躁說道“二弟,哥哥我也不懂藥理啊。”
就在二人身後的林鎮見兩位哥哥這麼為難,直接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大哥二哥,我們寨子裡不是還有一位醫術高手嗎?怎麼你們不把他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