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胸前滿是血汙,拳頭穩穩地落在慕容星身上,他體內的真氣即是墜落崖頭的那一掛大瀑,以兩人才能聽到的磅礴氣勢瘋狂地衝進慕容星體內。
慕容星一張臉鐵青色和紫烏色交織,惡狠狠地盯著木青,他怎麼也沒想這僅僅是破開胸前防禦一線的一拳,會是如今這樣的後果。
木青手臂筆直,在用拳頭頂得慕容星不斷後退時,嘴角的鮮血也像決堤之水有勢不可擋之勢,他任憑劍氣肆虐氣機紊亂,也要將更多的真氣送入慕容星體內。
慕容星一開始並不在意,如果木青的真氣是那一掛大瀑直墜,那他體內的經脈竅穴就是崖下深潭,慕容星自信自己承受得住這股衝擊。
但還是隨著僅剩的那股真氣也不再聽喚,被侵蝕後還有反過來汙染整潭池水的傾向,慕容星心中瞬間明悟,麵前這人哪裡是什麼劍修,原來是一個擅長使用障眼法的毒修。
木青再也憋不住噗呲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鮮血大多落在木青的手臂上,慕容星聞著鼻端的那股血腥氣,眼神閃動,凝聲再次問道“你是毒修?”
木青硬生生咽下一口鮮血,雙眼眯成一線眼神冰冷道“我用劍,就一定得是劍修嗎?”
慕容星感受著那股莫名其妙地深刻敵意,想要掙脫,卻無奈發現自己還在一拳之勢未儘的籠罩之下。
他以腳後跟杵在地上,已經在地麵犁出了兩道幾丈長的兩道淺壑,乾脆收起這番徒勞,雙腳瞬間離地,整個身體就像一張尚未彎曲到極限的硬弓,在木青這依舊不曾離體的一拳之下,越來越彎地在低空飛掠。
木青在萬拳歸一之後,又在這始終不曾離開慕容星胸前的一拳之下,慢慢領悟了一分黏勁。
似乎隻要他木青不曾力竭,兩人就會沿著出拳方向一直衝過去。
一座可供二十多人休息的大型軍帳就在慕容星背後,卻在下一瞬間被蠻橫洞穿,相對於由胸前蔓延直體內經脈竅穴內越來越陌生的沉重無力感,身負僵硬體魄的慕容星對於直接是硬生生撞斷了幾架篝火幾座軍帳並不在意。
霧氣打在背上有些冰涼,聽著耳邊還不曾減弱的呼嘯風聲,慕容星今晚第一次用帶著商量口吻的語氣沉聲道“就算你是毒修,這股真氣確實古怪,但無非跟我一樣落得兩敗具傷的下場。”
木青冷笑著“嗬嗬”一聲,手腕翻轉,拳頭擰緊就像一隻槍頭旋轉得慕容星胸口凹陷更深,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今晚意外連連,現在更是在一拳之下好似手無縛雞之力,慕容星在此之前都不曾有現在這般憤怒,咬牙切齒道“你是要我死咯?”
木青偏頭打量著現在又開始說起硬氣話的慕容星,明明下頜都已經滿是血跡卻極其自然地說道“以我重傷,換一條說不定是超凡中期的命,這筆買賣難道不劃算?”
慕容星語氣尖銳說道“若不是你出現,懷風花師徒對我有用,性命絕對無憂。”
木青又是噴出一口鮮血,這一次又不少濺射道慕容星胸前,他眯起雙眼微微一笑道“你這算不算是求饒?”
慕容星眼神深邃複雜,臉頰抽動了一動,垂在身側的手指開始微微顫抖。
鮮血浸透麵巾後,血腥氣的憋悶感並不好受,木青乾脆接著吐血的機會,將麵巾去掉,看著慕容星腰側的小動作,木青裂嘴冷笑一聲,左手肘彎曲蓄勢,他並不介意雙拳齊出。
慕容星看著比想象中還要年輕的這張臉,有些恍神,腦中的能記住的麵孔一一劃過,卻找不到何意對應的那張臉。
耿劍若是看到一定會認出木青來,可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或者乾脆是因為自身的傲氣,當初慕容星流露對此事感興趣的態度時,耿劍隻是說是一個三品的毒修,並沒有將從白豪手上拿到的兩幅畫拿出來。
耿劍為了親自複仇,竟是把木青之前的偽裝和本來麵目都深深地刻在了腦海裡,可惜今晚一過,如果他還能僥幸不死,那一個蒙麵用劍之人必定也會出現在他的複仇名單上第一名。
眼瞼一脹一癢後,視線有些昏暗,木青近距離看著慕容星眼裡那個眼眶開始流血的自己,以及慕容星眼裡的那絲複雜,灑然一笑,他知道,慕容星剛才有息事寧人之意。
木青這一刻的心神無比澄澈清明,他想起了那條叫作泥腿子的老街,想起了身後那個我家有女初長成的妹妹,以及當初救下他和妹妹的懷風花,眼神一變,膽敢傷害我身邊之人,我就要你死。
當然,這般冷酷又霸氣的宣言,木青打算做到了再說出來。
風雲突變!接連後退了三十幾丈將近百米的慕容星動了,他這一次沒在保留,垂落在腰間的右手,五指並攏再攥緊,竟是一拳轟向了木青的心臟。
明明是拳頭,卻有超過靈生境一品威力的劍道威勢在拳頭前堆砌。
不管你小子是劍修還是毒修,既然你想一拳了事,那我也用一拳成全你!
慕容星的眼神在一刻森冷雪亮無比,他這一拳上的劍意之重,已經來到超凡初期巔峰,此人能夠接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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