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間就隻剩下相對無言的幾人。
薑尚修走到木青身邊後,沒有急著去查看木青的情況,他看向蠢蠢欲動的陳清,嘴角微不可察的翹起,問道“三長老還有不同意見?”
這聲“三長老”聽著真有些刺耳,陳清眼光閃動幾下,自嘲一笑道“白虎先生可以因為他是隱穀的刺客而饒他一命,但我卻沒有這個信心。”
白虎能夠看似灑脫地饒木青一命,他自身的實力強大不怕報複是一回事,薑尚修給出的理由也真正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隻要萬花穀還在隱穀,天賦卓絕的木青就是可以控製的。
之前木青氣勢十足地追上來,陳清一心準備應戰還不曾多想,如今木青像一條死狗一樣就躺在地上,他便想得有些遠。
處在他這個層次的寥寥數人,對於他和慕容星的關係大多心知肚明所以緘口莫言。
但隻要今晚一過,他隻是和慕容星站在一起,什麼他吃裡扒外和外人一起對付自己人的消息絕對會很快傳開。
慕容隱隻需要輕描淡寫看似公正地說上兩句,很容易就可以籠絡人心,還能驅策木青這條瘋狗來對他狂吠,光是想到後麵這一點,陳清就一陣頭大。
白虎所猜想的一點沒錯,陳清並不認為自己會比低一輩的薑尚修弱。
與慕容星儒雅風姿有得一比的薑尚修長身而立,衣袍垂落紋絲不動,他挑眉訝然道“三長老是想永絕後患?冒昧問一句,你是為了慕容大檔頭還是為了你自己?”
陳清心裡有了計較,便不打算再多費口舌,正要動手,慕容星卻突然說道“我們走。”
“星哥?”陳清一臉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他聽出了慕容星語氣中的慎重,明白過來後實在有些不敢相信。
慕容星沒給他拒絕的機會,提著耿劍就往穀口外走去,陳清一臉陰鬱,看了地麵昏死過去的木青一眼便無可奈何地抱起刑左,跟上了慕容星。
薑尚修目光深邃地看著慕容星慢步遠去的背影,直到確定他們是真地走了,才蹲下來十分認真地查看起了木青的狀況。
木青身體上一些竅穴的位置血肉模糊,明顯是強行運轉氣機撕裂了經脈,薑尚修伸手探向木青血肉模糊的雙臂,無奈道“臭小子隱藏得還真深,我若真把你留在了朱雀城,還不知道你的能耐遠超我的預期。”
薑尚修說道“為了你,萬花穀這一碗羹,我們刺客一脈怕是分不到多少了,到頭來還是便宜了慕容隱,實在無趣。”
薑尚修手指連彈,往木青的手臂上渡了一些真氣,立刻“咦”了一聲,他的手指被突然彈開後,一層流轉的青光迅速覆蓋了木青的全身。
愣愣地沉默看了好一會兒,薑尚修憋屈得皺起了雙眉,“早知道你小子還有這種保命手段,我就不出手了。”
此時,在木青的識海中央,漂浮著一扇神秘的大門,大門內漩渦微微旋轉,木青的靈胎已經消失不見。
“呼——終於出現了。”門內的選召空間裡,在孟章嘴裡知道自己已經處在青光的保護下,木青的靈胎小人開始有心情打量起整個空間最吸引人目光的神秘河流。
看著裡麵神魔共處,妖靈同世的片段畫麵,木青目眩神迷,差點往長河裡走去,好在他及時驚醒過來,望向另一旁的迷霧深處喊道“確定安全了,我能夠自由出入這片空間嗎?”
孟章滄桑的聲音忽遠忽近道“如今你已與和吾簽下道契,除了當初的觀想之法,我便傳你一段口訣。”
木青的靈胎小人一陣青光流轉,他的記憶中頓時多了一段口訣“天一所居,不可背而可鄉,凡北鬥所擊,不可與之為敵……”
木青默念這段口訣過後,果然覺得自己和這片空間有了某種隻可意會的共鳴,他如今已是隻剩下這一根救命稻草,早就把當初葉韻千叮萬囑務必小心封印這片空間的話拋在了腦後。
木青問道“這片空間將我的靈胎與外界徹底割裂,我如何知曉外界情況。”
這一次滄桑的聲音隔了很久才再次響起;“吾之吐息在開始應激保護你的肉身後,你不可能知道外界的情況,而吾隻是一份投射在這方選召之地的意識。”
這下輪到木青傻眼了,他愣怔了一下,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如何?”
“不必如此驚訝,吾隻是一份投射意識,除非……”
“除非什麼?”木青快速搶問道。
“除非主動收回吐息。”
收回了那還了得?木青現在明明是靈胎狀態,卻覺得自己皺起來的腦門上刻著一個大大的“死”字。
“吾慣常以‘吐雲鬱氣,喊雷發聲,飛翔八極,周遊四冥’此四種法門授於道契之人,你現在隻需要修習吾的吐息納氣之法。”
“何時將青氣納為蒼息,何時便能內外交感,到那時便可以感受到外界情況。”
木青一臉喜意問道“也是口訣麼,需要修習多久就能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