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越來越盛,恍然驚覺站在日頭下有些時間的眾人一起走進院子。
白建文有一句話說得沒錯,對於他們姐弟倆來說,懷草詩是娘親勝過是師傅,她的態度一改變,凝滯的氣氛也在日光的溫度下融化。
張珊珊心裡喘了好大一口氣,暫時還無暇分析今日的應對會留下什麼隱患,立刻湊到了白嘉禾陸凡柔身邊。
“有事?”白嘉禾的情緒很複雜,凝聲問道。
張珊珊歉意一笑“師姐,黃鬆穀之事,我……”
“建文已經來解釋過很多次了。”白嘉禾揮揮手打斷她,看著她臉上那份明亮的歉意,聲音放緩道“如果你剛才所說皆出自真心,不會傷害建文,我沒什麼好說的。”
“終歸是我做錯了。”張珊珊站在兩人側麵,又朝陸凡柔認真道歉,幾人之間的氣氛融洽了幾分。
中午這頓飯,白建文吃的最是開心,飯後,懷草詩將白建文喊去旁邊的屋子,白嘉禾也跟了過去,而許左陸凡柔兩口子去了廚房,寬敞的堂屋裡,很奇異地隻剩下了木青和張珊珊兩人。
作為目前稍稍知道懷草詩心思的人,木青這頓飯一直在思考,剛才院前的交鋒,到底是誰更占上風?
張珊珊是站在懸崖邊而不自知的人,這是師叔對其的評價。
師叔剛才這麼做大抵是一種“捧殺”,可惜張珊珊竟然以“為白建文好”找到了推辭的借口,說起來這女人還真是厲害。
想到這裡,木青突然記起來之前懷草詩的另一個交待,斜乜一眼安靜坐在桌子另一側的張珊珊,不由眉頭一蹙,站起來,主動往門口走去。
“木青師兄?”張珊珊的視線隨之而動。
木青比白嘉禾還有乾脆,站在門邊頭也沒回,保持著沉默。
張珊珊落落大方地換個坐姿,麵朝著門口,看著門邊挺拔的背影,眯起的眼裡閃過幾絲亮光,白建文的姿容不算差了,但跟這位比起來又差了太多。
“可惜了……時機地點都不合適。”張珊珊暗歎一聲可惜,心底幾番思忖,放棄試探,徑直問道“木青師兄,就是黃鬆穀那晚出現的高手吧?”
她的聲音清脆之中自然而然地帶著幾分婉轉,相信沒有人會因此產生警惕敵意。
但木青顯然不同,他轉過身後,迎著張珊珊微微偏著頭的那張俏臉,冷著臉說道“我聽寧師姐說起過你,你知道鄭時嗎?”
張珊珊心裡一跳,難道對方連鄭時和她的合作都知道了?還是鄭時為了自保出賣了她?
她微垂眼簾,輕歎道“鄭時是營地裡麵的負責人,我因為照顧建文,自然與此人有過幾次交集。”
說到這裡,她抬起頭,一臉凝重地看著木青問道“師兄跟他是舊識嗎?此人氣質陰沉,多半是個城府很深擅長算計之人,師兄千萬彆被對方騙了。”
“他能騙我什麼?”木青輕“嗤”一聲。
雖然朱雀沒有提起鄭時,但黃鬆穀當晚,鄭時卻與慕容修明他們湊到了一塊,說不定利用師叔他們伏殺他的計劃就有鄭時的功勞。
張珊珊真切地感受到木青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意,反倒心中一喜,這證明她之前的擔心是多餘的。
此時輕身而起,步履曼妙地走向木青,笑道“很早以前,我就聽姐妹們說起,芍藥師姐有一個兄長,會來萬花穀見她,不成想今天會以這種方式認識。”
張珊珊醒覺以黃鬆穀之事展開話題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極有天賦地轉換到木青肯定感興趣的事情上來。
木青聽到她提起芍藥,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卻又很快心生凜然,若不是來之前與師叔交流過,跟這樣的女子聊天,恐怕是很難不讓人在不自覺中就放鬆警惕了吧?
木青蹙眉凝視著已經要走到身邊的女人,問道“你還聽說過什麼?”
張珊珊腳步一頓,抬起一張嫵媚的俏臉苦笑道“師兄似乎對我很警惕?萬花穀以前真說起來,就穀主師徒三人,我們這些外門弟子平日裡無事可做時自然會聊到這些,並沒有窺探隱視的惡意。”
她很知趣地沒有再往前走和木青並肩而立。
木青視線掠過旁邊小屋,克製住立刻遠離這女人的念頭,乾脆將視線投向廚房,見許左在陸凡柔的指示下笨手笨腳地洗碗,不由輕會心一笑。
張珊珊見木青沒有一言不合直接走開,心中在陶醉在自身魅力無限之時,不打算放過任何與木青親近的機會,咯咯一笑。
日上中天,陽光從屋簷直直垂落,將平整的院落與門口周圍分做了兩個世界。
一絲風兒吹到張珊珊的麵前時帶著一絲絲燥熱,在她心頭平添幾分陰涼被趕走的苦悶,木青沒有轉過頭來,於是她又輕咳一聲。
“我沒想到師兄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還煉就了一手頂好的廚藝。”
木青麵無表情地轉過頭,視野中捕捉到一旁的房間門口有一隻女子繡鞋踏了出來,不由擠出一絲笑容看向張珊珊,“珊珊姑娘謬讚了,這不過是無數次生死間歇的放鬆方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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