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天牢都在異動!
葛山下意識地側著身子,將後背靠在了鐵欄柵上。
一陣讓人耳膜發麻的細碎聲音在朝通往第一層的通道出湧去,又有豆大雨點砸在地上的砰砰聲音朝第二層監獄湧來。
離葛山最近的還是他身後的四名鐵甲戰士,他們都披負著厚重的鐵甲,在異動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將四人陣型催動,在通道裡移動間,腳踩在地上,“嗵嗵嗵”的回音一直未絕。
“啊!!!”
“救命!救命!”
“放我們出去!”
黑暗的環境,麻木地沉默,監牢內的這些人壓抑到了極致,他們本該如同溫水裡的青蛙意識不到生死之間的危機,但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異動,水溫一下子變得極高,壓抑沉默的氣氛陡然間轉向了沸騰,還有勇氣的人終於開始了動作。
砰——
一直手臂從鐵欄柵的縫隙中徑直伸了出來,葛山眼中餘光已經捕捉到了這一幕,正要朝後退去時,一道亮光徑直在他眼前劃過,血水噴湧間,那隻斷口整齊的手臂已經飛了起來,最後又“啪嗒”一聲落在了地麵。
很強!
葛山眯起雙眼,視線追隨著出刀的這位鐵甲戰士,他們四人配合得異常默契,其中一人出手時,另外三人所離位置相隔距離,已經保持了不敗之地。
不過幾個呼吸,第二層天牢裡那些有勇氣動作的監牢內,都充盈著血腥氣。
砰砰砰——
又是這種雨點砸在地上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已經很近了。
葛山將真氣凝聚在雙眼之上,朝另一頭的通道望去,等看清了來人樣貌後,率先衝了過去。
“羅統領,上麵出了什麼事?”葛山快速問道。
羅開身上有股很濃鬱的血腥氣,想來第一層天牢內的動靜還更大一些。
他視線越過葛山,看向葛山身後凝成一團的四名鐵甲戰士“你們隨我一起出去。”
葛山眉頭一挑,外麵多半出了大問題。
黑暗的天牢裡,細碎的呻吟一直在持續,卻一直出現完整的人聲,羅開眉頭一挑,加重語氣道“事情緊急,不用恪守規矩。”
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四名鐵甲戰士中終於有人回應了羅開,“我們四人看守這裡,直接聽後城主調令。”
葛山側耳聽到羅開胸腔擠壓發出的吸氣聲,隻聽得羅開咬著牙冷冽無比道“今夜有人夜闖城主府,城主下令,所有人不計一切代價抓住他們!”
羅開說到這裡,反倒不急了起來,看向一臉嚴肅的葛山,不由輕歎一聲。
如今的朱雀城,兵貴神速的道理,懂又能如何?白豪看似重用他們,但關鍵時候令隻出他一家,他們這些屬下能做的事情反倒受到了極大限製。
羅開不再去看四名鐵甲戰士,就要轉身而去,那四名鐵甲戰士一陣猶豫過後,終究是跟了上來。
葛山聽著身後鐵甲磨動的聲音,微微一笑,也跟上了羅開,問道“確定身份了嗎?”
大概是類己後才會共情,羅開此時對葛山的態度好了許多,他一揮手中長劍將劍刃上的血水甩在地麵,眯眼沉聲道“暫時隻發現了兩人,其中和城主交上手的女人已經確定了身份,正是竹葉青。”
“至於另外一人……大概路朝往我們這邊過來了。剛才修德坊一隊親衛軍剛和這人照麵就死了十幾人。”
羅開提起這還不確定身份之人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看向葛山斂眉道“你說,如果是隱穀那天出現的高手,我們能攔得下嗎?”
以青雲街為中心的亂戰過後,當時的親衛軍高層將領們便已經心知肚明,城主府和隱穀的差距在與頂級的戰力,他們現在唯一的優勢恐怕就是比隱穀人多……
葛山眼神深邃,意味深長地看著羅開笑道“彆死了就行,大好前程也得有命來掙。”
羅開有些詫異地看了葛山一眼,緊抿著的嘴角微動想要說什麼,最後也隻是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他作為親衛軍中獨立於邢飛他們這個小團體的副統領,可以說是白豪禦下手段的現實體現。
平日裡大家雖然因為權利地位的不同而天然存在不同的立場,但在有些關鍵時刻,這種男人之間或者說軍隊袍澤之間那種對性命的鄭重情感,卻顯得異常真摯,這是那些上位者不會知道也沒空知道的。
一行人人很快出了天牢來到地麵,葛山看著麵前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在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座地下天牢裡的看守士兵要比他猜中的還要多出一倍,竟然有六百之數。
地下天牢被黑暗籠罩視線不能及的地方怎麼可能容納這麼多人!
咯噔、咯噔——
地麵通道的鐵門在機關下完全鎖死,羅開順著葛山的視線看著這一幕,輕聲道“就算是殺人如麻的凶人,在這暗無天日又潮濕腐爛的地方待久了,也跟死人無疑了,他們剛才雖然造成了一些混亂,但我們並沒有出現傷亡。”
“你們要小心,今夜過後,我手上的事情恐怕會更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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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山轉身看著,繚上夜幕的火光,率先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