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突然覺得空氣變冷了許多,下意識看向王葉青,終於找到了溫度驟降的源頭。
王修微明明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些,卻還是不肯收回手來,這一幕落在木青眼裡滑稽而搞笑,但對於卻春和紅菱來說,卻好像是原本平靜如死水的河麵落下了一枝飄搖浮動的垂柳,給她們帶來了彆樣的趣意和生機。
以至於她們在反應過來之後,都是連忙摸向自己身上,卻春從手上取下了一隻翠綠的手鐲,紅菱從脖子上取下一隻紅色的平安符,兩女都異常乾淨利落地放到了王修微的手上。
王修微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兩樣東西,好奇問道“這手鐲和平安符對姐姐們來說,應有有其它的意義吧。”
卻春低頭看著王修微手中的玉鐲,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釋然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手鐲。”
紅菱看著那隻繡著“歲歲平安”的紅符,說道“這是我娘去白塔寺為我求來的,我能活到現在,這隻平安符應該有著特殊的祝福吧。”
王修微沒有感歎這兩樣東西意義非凡不能要,她腳步輕靈地跑到王葉青麵前,獻寶一樣地伸出雙手“娘,我替你省嫁妝啦,等到兩位姐姐出嫁時,再由你給她們親自戴上,多好。”
王葉青嘴角微翹,斜也道“就你機靈!娘會憐惜嫁妝?不過你說的倒也沒錯,既然卻春和紅菱與我們成了一家人,這東西自然由我這個當娘的保管。”
王葉青朝兩女招了招手,等她們過來後拉著她們的手說道“你們倆不要有任何拘謹的想法,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我知道了,乾娘。”
卻春和紅菱她們能成為舊院的九大花魁之一,姿容上本就無可挑剔,現在圍繞在王葉青身邊,更是讓在場唯二的兩個男人都是眼前一亮,帶著真心的欣賞。
不過木青的麵前很快就多了一張芍藥,而邢飛更是接受了王葉青的嚴苛審視。
王葉青說道“邢飛,我以前也是按著你職位喊你,現在直接喊你名字,沒問題吧?”
邢飛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猛地搖頭道“當然沒有問題。”
王葉青微微一笑“那好,你想要迎娶我女兒,準備什麼時候下聘書,至於聘禮,我不在乎,但聘書和成親時的黃道吉日總該有些眉目了吧?”
“啊?”邢飛呆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卻春連忙拉著王葉青說道“乾娘,我和他商量過的,不舉行婚禮了。”
王葉青示意她稍安勿躁,看向邢飛問道“你們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覺得朱雀城的時局未定?”
邢飛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地說道“有這方麵的原因,而且……而且親衛軍中不少人才失去了家人,我更不能這樣做。”
王葉青皺眉道“如果你說不想讓城裡麵那些家夥來打擾你們,倒還說得過去,但因為親衛軍那些人又怎麼能成為理由?你難道不清楚,你如果成家了,其實更多地是帶來積極的影響?”
“這……”
王葉青揮揮手,直接打斷邢飛的話,說道“我現在是卻春的乾娘,就武斷一回,你和卻春的婚禮可以不請城裡麵那些人,但必須要辦,而且如果可以的話,就在軍營中辦也是可以的。”
邢飛其實已經被王葉青說得有些意動,甚至不受控製地開始想象起那時的畫麵,以至於到最後臉上帶著遮掩不下去的笑意說道“我都可以,聽卻春的。”
王葉青嗬嗬一笑,握住卻春的手,“卻春是我女兒,她出嫁自然的聽我的。你們放心吧,你們的婚禮不多豪奢,但絕對值得你們銘記一輩子。”
王葉青說到這裡,心中難以抑製地湧向出一絲悲傷,看向了一旁歡天喜地的王修微。
在懷上王修微那會兒,一場完整的婚禮便是她這個外表強硬的女人最渴望的事情,如果能夠把當初的一些想法展現出來,想必自己也能真正地放下了吧。
舉行婚禮的事情被確定下來後,就連寧初她們都一臉興致勃勃地圍到了王葉青和卻春的身邊,木青忽然所覺,轉身看向身後,隻見劉葳蕤正一臉喜意地看著這邊。
木青走到劉葳蕤身邊,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說道“我們一起走走。”
劉葳蕤點點頭,一臉笑容地好奇道“王夫人她們在說什麼呢?”
木青聞言一笑,把邢飛和卻春的事情講給了劉葳蕤聽。
劉葳蕤和木青走在夜色沉沉的廊下,時而眼露悲傷時而又帶著笑意,等到木青話音落下後,劉葳蕤停下腳步,眼神羨慕地感歎道“真好呀,我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事,既然能夠讓卻春姐改變了想法。”
木青看著劉葳蕤在夜色中姣美的臉龐,握她的手緊了一分,認真說道“其實就算我不那麼做,卻春姐也會答應的,這不過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