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一臉凝肅地遠離了慕容靜他們,境界越高,那股陡然而來的壓迫就越深,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他麵對的是滿城的敵人,到最後甚至覺得麵對的是整方天地。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用著自己的辦法抵抗那種無形的壓迫,而在抵禦住之後,又都立刻望向了半空。
他們隻是一個站在地麵的旁觀者就受到了這樣的壓迫,那麼首當其中的木青呢?
木青直接用雙手捧住了城主金印!
他手臂上的衣料在強盛的氣勁衝擊下頃刻間就化作了齏粉,那一絲絲波蕩開的金芒有了匹敵劍氣的鋒銳,瘋狂地衝撞在木青身上。
木青皮膚下一絲絲紫芒遊走不停,已經催動最強的護體秘術,但這枚金印在此刻成為了承載滿城氣運的橋梁,它有著比木青還強悍的力量補充,幾個呼吸之後,就將木青雙臂衝擊得血肉模糊。
地麵,在一株擴散開的扶桑樹影中,慕容靜拉住了想要衝上半空的劉葳蕤,滿眼沉靜地說道“相信他!”
“可是,這氣運之力沒有儘頭啊,他到底要堅持多久?”劉葳蕤著急問道。
慕容靜壓抑著心底翻湧的擔心,表情平靜地說道“他不是想要將朱雀城的氣運從皇朝割離出來嗎?或許等確定了邊界,就可以了。”
“鎮魔劍!”劉葳蕤突然反應過來,那枚城主金印就像是一個可以吸引氣運的中心,把滿城的氣運往中心吸攏,而鎮魔劍所做的便是趁著氣運回縮的這個片刻空隙,快速建立邊界。
可以說,朱雀城這麼多人,唯有木青能夠做到主導這件事。
時間在眾人的注視下過得很慢,劉葳蕤她們看著在半空中咬牙堅持的木青,臉上的擔心越來越多。
木青皮膚下的紫芒遊走得越來越快,卻依舊落後於氣運之力的衝擊速度,這一刻,木青隻覺得是真切地麵對著滿城的敵人。
在外人眼裡,他還是那個可以跨境持久戰鬥的木青,但隻有木青自己清楚,再失去和孟章的聯係後,他及時全力催動秘術,也不過堪堪達到超凡後期。
感受著體內真氣的流逝速度,木青心裡唯有苦笑,但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明亮。
從和孟章建立起良好的聯係以來,他的每一場戰鬥其實都算是有孟章的參與,如今沒有了孟章的助力,除卻一開始在心頭泛起的那一絲惘然,木青現在已經越發堅定地走在了自己的道路上。
朱雀城東一百裡外的高天之上,一道金色的劍痕呼嘯著就要折向北方,卻被一隻乾枯的大手牢牢抓住。
曹槿繃著臉握住顫抖不已的鎮魔劍,早已經沒有了麵對“故友”的那份淡然,滿臉嚴肅地說道“現在多往前走一點,以後朱雀城的成長可能性就多十分,你如何打算?”
曹槿說完後,就主動鬆開了手,定定地看著麵前這把被刻下“鎮魔劍”三個大字的青銅劍。
鎮魔劍沒有再如之前那樣直接折向北方,劍尖在東方和北方搖晃不定。
曹槿這時才來得及吐出一口濁氣,他知道即使相隔了這麼遠,木青依舊能夠通過鎮魔劍知道他的意見。
至於之後會如何,那便是木青的事情了,他隻需要做到的自己的本分,在合適的時候引導便好。
片刻後,鎮魔劍不再搖晃而是再向東方飛去。
內城,牽引著鎮魔劍再向前掠去讓木青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金印上的力量陡然增強了數十倍,木青便是維持現狀都已慢慢不支,更遑論麵對這陡然增強的力量。
他雙臂上的血肉直接炸開,整個人不受控製地砸向了地麵。
“慕容姐姐?!”
劉葳蕤第二次被慕容靜拉住,她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說道“他的氣機崩潰了啊,他的氣機崩潰了啊。”
慕容靜隻覺得心臟被一把揪住,卻還是繃著臉說道“再等等!”
王葉青在一旁輕歎道“現在去,一切都白費了,還沒有到最後不得不出手的時候。”
遠處,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的林琅天搖了搖頭,無奈道“這一次回去之後,就由你教導葳蕤一些與修行有關的嘗試,她對這些事情還缺少足夠的認知。”
李青牛點頭應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小姐天資聰慧,很多事情並不是看不清,隻是關心則亂。”
林琅天冷哼一聲“我用得著你來提醒?也幸虧當年沒直接收你為徒,不然早晚被你這蠢貨氣死。”
李青牛苦笑一聲,視線重新回到勁氣肆虐的中心,皺眉道“我剛才能覺到倒灌而來的氣運之力強盛數倍,他到底做了什麼?”
林琅天平靜說道“年輕人總是喜歡追求一個極限的完美,卻不知道給自己留下回旋的餘地。你覺得這是好是壞?”
李青牛回身望了一眼城外的天空,隱約明白了什麼,輕蹙眉道“對於我這種武夫而言,不給自己留餘地,才能夠走得更穩更遠。”
林琅天麵無表情,“這件事確實是因人而異,但這世上卻有不少如他這樣的年輕人,他們之所以為會死得早,就是沒有搞清楚,那一次次不留餘地的做到是自己的能力,還是運氣。把最後一絲極限交給不確定的運氣,注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李青牛麵色一緊,看著林琅天問道“師父,我們要做些什麼嗎?”
林琅天冷冷地掃了李青牛一眼,李青牛坦然麵對。
林琅天想起這家夥的性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覺得我會讓葳蕤第三次著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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