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呢?”
寒玉台前,聽到身後腳步聲的嬴澤豁然轉身,冷眼地盯著最後一個進入院中的嬴缺。
四名暗衛站住四個角落,腳下泛起陣法的波動,第一時間將嬴澤困在陣中。
嬴澤眼皮一跳,沉聲道“連原來的陣法都換了,原來是引我入陣,果然好算計!”
嬴缺一臉漠然,不解道“到了如今,你為何還沒反應過來?”
嬴澤一愣,感受著寶珠擴散出的極寒氣息和周遭的陌生陣法,情緒也跟著墜入冰窟,嘶聲道“是它要殺我。”
嬴缺說道“當你受它蠱惑傷害葉蘭後,我們便都沒了選擇,嬴澤長老。”
嬴缺最後的稱呼說得極慢,今日將嬴澤引入死地,他並沒有計劃開始前以為的暢快,他隻覺得可笑。
“你說得不錯,我們是一樣的,不過你會比我先死。”
嬴缺話音落下,角落裡的暗衛手印齊齊一變,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地灌入陣法之中,一股強絕的氣息瞬間貫通那方寒玉台。
嬴澤心中警兆大作,眼神狠戾決絕,身上的境界再次提升,終於回到聖王境一劫的層次。
他的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死氣,但他暫時顧不上這些,身形一閃,便朝嬴缺衝去。
嬴缺站在小院門前,身後就是出口,他隻要控製住嬴缺就能威逼暗衛解除籠罩這座小院的陣法。
境界上的懸殊,讓嬴澤極其順利地完成了計劃中的前半部分,他眼神凶狠,死死地扼住嬴缺的脖子,回身喝道“都給我停手!”
“嗡嗡。”
四名暗衛垂目專注於陣法,甚至都不曾向他看來一眼,隻有大放寒光的寒玉台回應了他。
磅礴的極寒氣息在寒玉台上方形成了一個渦流,那枚寶珠升騰於渦流之上,下一刻,寒玉台轟然四分五裂,碎玉激蕩間,寶珠已經朝著嬴澤所在的方向爆射而去。
嬴澤幾乎是不假思索,手臂一轉就將嬴缺擋在了身前。
“噗呲。”
寶珠瞬息便至,嬴缺伸出雙手去接,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將他雙掌的血肉剝離,就在嬴缺以為下一刻就能聽到骨斷筋折寶珠入肉的聲音時,嬴缺卻接住了寶珠。
一抹真切的恐懼出現在嬴澤瞪大的雙目之中。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陣法中這個看似什麼都不做的“破綻”才是真正的主陣之人。
嬴缺全然沒在意脖子上陡然爆發的巨力。他隻是輕巧地轉動手臂,將寶珠送向了嬴澤的胸口。
“你不能……”
嬴澤還想再說什麼。寶珠卻直接洞穿了他拚儘全力凝聚出的防禦,撞上他的胸口。
嬴澤的胸骨瞬間塌陷,極寒的勁氣攜帶著龐大的力量撕碎了他的血肉,化作一蓬血霧籠罩兩人。
“呀啊!”
嬴澤怒喝一聲,再次提升境界,將自己的力量無限逼近聖王境第二劫的層次,也要擋住這一擊,但下一刻,卻驚駭地發現他的力量開始不受控製地朝寶珠湧去,到了後來,連製住嬴缺的力量都不再有。
嬴澤目眥欲裂,尖聲道“是它!這是它的手段。”
嬴缺看著嬴缺聲嘶力竭的模樣,木然道“當你用它的手段苟延殘喘時,它也同時擁有了讓你去死的能力,這很公平。可惜,現在的你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嬴澤一直用從葉蘭那裡攫取的太陰源質維持著神魂不再崩裂,但當這枚寶珠被嬴缺送到身前後,即使太陰源質也無法再維固他神魂上的裂痕。
識海中迸發出的劇痛讓他慘叫連連,體內的力量更是如長河奔湧一般進入寶珠之內,肆虐的氣勁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靈氣風暴,將嬴缺擊退,更是無差彆地破壞著小院內的一切。
一隻隻見白骨的手臂突然破開風暴朝嬴缺的方向探出,隨後嬴澤痛苦中夾雜著暴怒的聲音傳了出來“你該死!我是贏家的老祖,所做的一切都代表贏家的利益,沒有殺死葉蘭,你該感激我!”
嬴缺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他知道嬴澤正在經曆識海的崩潰,不想去探究一個死人的無能狂怒,並不回應。
嬴澤似乎明白了嬴缺的沉默,隻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竟是強忍著劇痛,用極壓抑的平靜口吻說道“於我輩修行之人,生死本就是最大恐懼,為了躲避此劫,人人都會無所不用其極。更何況我已經踏足長生之境,你今日斷我長生之路,必將遭受後比我更盛的災劫!”
嬴澤做完所有能夠想到嘗試,絕望地發現神魂的敗亡再也無法止住,仰天怒嘯一聲,竟是強行裹挾著寶珠朝嬴缺衝去。
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在嬴澤身上聚集。
在自知必死的情況下,嬴澤主動自毀了聖王境位格,一身道基跟著崩潰,原本湧向寶珠的力量受到衝擊,變得混亂無序,在接近嬴缺時猛地炸開“轟隆——”
頃刻之間,小院被夷為平地,一旁的閣樓坍塌成平地,恐怖的餘波甚至將相鄰的花園摧殘得一片狼藉。
久久之後,煙塵落下,幾名暗衛的身影掩映在廢墟之中,身受重傷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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