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華略側臉看他,那張臉雖傷痛的不忍直視,語調卻變得溫和,“勞煩大夫費心。”
這句話雖是又輕又細,但就站在幾步之隔的裴靖卻是聽了個真切。
一名丫鬟正端著沾了紅腥的熱水去替換,不小心瞧到靖王爺的神色,猛的就打了個哆嗦。
韓大夫最後還是檢查了段韶華的身體,同時也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從前府中也有送進過人來,他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但像今天這樣觸目驚心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那一身的青紫瘀痕實在讓人觸目,韓大夫一個一個小心上藥,輕了重了那個人都在顫抖。明明痛的厲害卻是半點不出聲,偏著頭牙咬的死緊,一雙眸子漆黑如墨,冰冷的恍惚隔壁了人世。
在不忍中幫他上好了藥,韓大夫一拭額上的汗珠,收拾好藥箱退了出去。
裴靖已等了許久,見著韓大夫小心翼翼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句惡聲將他打發了出去。
一個接一個走出房間,終於又隻剩下沉默死寂。
裴靖邁著步子走到床邊,淡淡道“倒是還沒事。”說著俯著身子到他耳邊,“你這樣一副好皮囊,若是沒了當真可惜。”
段韶華又氣又急,但是這次卻選擇了沉默,假裝沒有聽到他的惡意侮辱。
接著不管裴靖再說什麼段韶華也不肯再言語一句,隻默默的盯著一個角落愣愣思神。
裴靖尋了個沒趣,看著段韶華從剛才開始就是一味的淡然安靜,目光朝上也不知在看著什麼,一臉靜默。
頓生了一股無名之火,是因為他無視自己還是沒趣的像個死人,卻不明白了。
裴靖站起身繞了一圈走到桌邊,拎了茶壺想倒杯水喝,卻不想空空如也,氣的又是一把摔碎。
落地碎聲,聲煩,心更煩。
立於官場,生於高處,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他早已看的透徹清楚。倒是這段韶華,在自己最心煩的時候出現,又大膽的出口指責。當時他本可以撚個罪名處置了他,現在想想,卻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放過了他。
初見他就是一個呆頭鵝,因為那點可笑的認知站出來與自己理論,半點都不懂該怎麼隱藏心思,活生生一個涉世未深的呆子。
到底,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誰不愛以貌取人,便是那兩分動容他成功將段韶華騙來府中施暴。雖然過程有些坎坷,但終是成功占有,想到昨日宣泄,小腹間又是一陣灼熱。
裴靖偷偷的重新打量起段韶華,那張臉秀氣如春,美好如靜湖,可說是貌比潘郎。這副好皮囊比起以往送入他府中的男男女女來可說是毫不遜色,因為少了特意施加的媚色討好而更顯真實,寧死不從的那種野性尤其讓他蠢蠢欲動。
與捆綁的吸引力牽引住他,裴靖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覺得摧毀一個人的骨氣是這般有趣,他就借著這一點趣味將人壓在身下折磨間或用言語侮辱。隻是看他現在淡然若水平躺著發愣的樣子,趣味雖是沒了,但另一種更明烈的感覺全都歸處到小腹上,明列的叫囂的感覺就是再上他一次。
雖是一夜,但足夠有回想的空間。
單單是衝著這點,他也不能就這麼放了段韶華。
本就稍下了決心,他雙手負在背後朝著段韶華走去,唇角勾著算計,眼中閃著貪念,明知他會同樣的不從,但又是根本不怕他拒絕。
此時段韶華已躺了一會,上過藥的傷處也得到了休整,隻不過他實在不願意在這張充滿了恐怖記憶的床上再躺下去,活動了手腳就已坐起。
靜默中他又看到裴靖,強忍著害怕,依是那一句,“不知王爺何時才能放草民回家?”
裴靖所有的思慮就這樣被打斷了,他怒極反笑,“怎麼你一向都這麼急噪嗎,本王都說了會送你回去。”
即便是靖王爺親口所說,段韶華還是覺得不安。
“現下你就呆在府中,養好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