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由袁家漳做主,取了麻繩,一圈一圈的緊繞住長靴,豔紅外留,活像在海綿裡擠水。
所謂慘不忍睹,就是如此。
段韶華耳聽目明,哪裡還坐的下去。
他禁不住的發抖,似乎那火烙和連心之痛下一刻就要落到自己身上。
靖王爺陰毒殘忍,實在是恐懼之極。
指尖已經開始泛麻了,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猛起了身就要離開。
卻有人當了先知,段韶華的身體才一離開椅子,手腕就被人一把拽住。
迅猛的力道掐住了骨頭,拽的段韶華又坐了下去。
“王爺。”他顫著身,努力不讓自己去聽到那慘叫。
“急什麼。”裴靖眯眼看他,“本王說了,你也置身其中。”
他顫著要反駁,忽然,越了慘叫,無比清明的一聲傳入耳中,震的耳膜鼓痛。
驚嚇中,尋了聲而看。
趙錢已經是真正的全身浴血,十指在劇痛中越拉越長,白骨清晰可見。
右手上的兩指已經被掙到了極限,指骨赫然斷裂。明晃晃的兩根肉指吊在麻繩上,血肉不清,在火光下極其刺目。
在場之人,就連見慣了血水傷痕的獄卒也禁不住發抖。
慘紅二指印在眼中,那股痛似乎也傳到了自己身上。段韶華的臉瞬然慘白,從頭到腳冷了個徹底,腹中激痛,一股股的酸水作湧。
他再是受不住,彎下腰“哇”的一聲將肚中之物全吐了出來,幾乎吐的跪到了地上,冷顫不已。
手腕上的縛力還不散,更讓他驚懼。
段韶華還算是得了釋放,轉目看他人,尤其是尚書大人,一張肉橫的臉已經雪白,嘴唇哆嗦著,還得拚命忍住懼意。
足以說上鎮定的,除了靖王爺就數那袁家漳了。
慘叫聲聲不絕,後轉為低沉嘶啞。
裴靖知道他的氣力用完了,望了望滿地的鮮血,又瞧了瞧趙錢,“怎麼樣,這回趙英雄可有想起什麼?”
這時候,所有人都在盼著趙錢招供。
偏那趙錢卻是真正吃得住痛的,他吐著一口的血渣子,慘笑道“你這豬狗不如的醃臢。”
聽了此穢言,裴靖竟意外的不顯怒色,端得是一派的笑盈盈道“看來本王是不敵他,誰能擔此大任,本王必有重賞。”
王爺發賞,懸賞的也叫刁鑽陰毒。
無人敢接,無人敢應,隻聞牙齒的打顫聲。
最後,還是那袁家漳站了出來。
“王爺。”他半伏半跪,卻又大膽的抬頭,一雙眼是亮的出奇。
“卑職有一笨法,隻求王爺不嫌汙了尊耳。”
裴靖撫掌,“說來聽聽。”
袁家漳側頭略略一掃,極為冷肅的目光駭人的目光忽地定在了尚書大人身上,森冷的似要將之剮下一塊肉來。
好幸尚書大人正低著頭惡心,沒瞧見。
當悠悠目光從尚書大人身上轉回,袁家漳平冷的聲音這才響起,“為防萬一,還請將麻核桃用上。”
獄卒果斷照做。
“如王爺所說,這兩名刺客就是窮酸著所謂英雄豪氣,卑職這裡正有一法子,正好可以粉碎這刺客的英雄夢。”
說罷,他一瞥滿室刑具,帶了笑道“王爺可知,有一種專門懲罰淫女的刑具,稱為木驢。”
所謂木驢,也叫刺馬。隻一木頭所製為驢形,驢背上豎著一根尖粗木棍。若是有女子不守婦道,犯下淫穢,就要用以此刑。
“刺客若還是不招,那就撥淨他衣物,使了那木驢,鑽了他後庭,再用鐵釘將腿釘在木驢身側,就這般去遊街示眾。同時再派一小廝,要一邊遊街一邊高喊‘這是辱人相公的的江湖英雄,隻是不明出處,尋人認領’。要喊到街知巷聞,轟動江湖,這兩人的來曆也就明了,話也清了。”
一席話,將本就森冷之極的溫度又加重一層。
那趙錢聽得尤其清晰,尤恨不能咬舌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