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爺,容不得任何人對他拒絕。
卡在下巴上的手越來越重,段韶華幾次想扭過頭去都無法。卯足了勁去掰那手指,結果痛的還是自己。
二人僵持不下,裴靖卻是認定的要這麼乾,手上的力道就是不退。
段韶華被他逼的喘不過氣來,也越靠越近,可是再多的自我安慰也不能迫使自己吞下那汙物,隻知道拚命去推開。
他一再的拒絕,裴靖的那點耐心到現在也算用完了。騰升的怒火加欲火,終於鬆了桎梏,接著卻是揚手給了他一記掌摑。
段韶華當即身子一歪,蒼蒼白白的臉上浮了紅色。
這一掌下去,裴靖自己也是愣了。隻是火氣一衝上頭,這就成了習慣動作。
段韶華半斜著身子,瑟縮著肩膀不住發抖。裴靖這一看竟是有些心疼,也俯了身子去拉他,口氣意外的緩和了些,“躲什麼,本王是被你氣糊塗了。”
抬了他的臉來看,果然浮現了五指紅印。
鬼使神差中,裴靖大掌覆了那指印,緩緩按揉起來。
他有心想對他溫柔一次,不過段韶華總是有法子逼出他的火氣,隻恨,他這完全是自討苦吃。
按在臉上的手緩緩揉捏,段韶華不再動作,隻是偏著頭哆嗦著,不複平常那樣的倔強。
他的臉偏了燭光,裴靖好似看不太清楚。但是手下的皮膚的確是在顫抖,斷斷續續的,還有異聲泄出。
明顯察覺出了不對,裴靖冷冷的板過他的臉,一看之下卻是吃驚。
布滿了淒惶的臉上半紅半白,森冷冷的好似被摔碎的白玉,失了顏色的兩頰上已經布滿了淚水。
裴靖捏著他的臉,指腹上也已染上了水漬。
半闔的眼偶或一顫,帶著睫毛也在抖動。那大顆大顆的淚水就從眼窩裡滑出,一滴滴砸落在錦被,還有裴靖的手背上。
那淚中似燃了火一樣,燙著裴靖的皮膚。
這一下已是有些吃驚了,當初將他綁上一夜的時候不見他哭,中毒的時候不見他哭,在山上生死未卜的時候也不見他哭。反是這時,隻因一個小小的手段,竟是哭成了這副德行。
回想他上次哭泣,正是第一次將他強壓在身下之時。
慢慢的似有些明白了,他不是因為疼痛而哭,是覺得受辱,是自尊受挫。
這倔強之人,哪怕哭的時候也是咬著牙閉著唇,偶爾一顫。沒什麼聲音,沒什麼動作,就看得眼淚直流,非得豎起耳朵才能聽到那低的不能再低的嗚咽。
裴靖煩得他人的哭聲,又呱噪又難聽,真是頂頂的沒用之舉。偏偏就是這時,看了段韶華滿臉淚,那狠上的心幾乎一瞬間又軟了下來。
他哭起來是這樣無聲,那這數月以來,他背對著自己承歡之時是不是也這樣哭過?
怒火就這樣被過濾了,房中一下安靜了,淡淡的尷尬遊走。
裴靖有意笑了一聲,按了段韶華環臂上腰,拿手指去擦他的臉頰。
“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哭什麼!”
“平日裡不見你哭,本王這次又沒綁你捆你,流這麼多淚做什麼!”
裴靖他貴為王爺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輪到他去安慰彆人。粗手粗腳儘顯笨拙,有心幫著段韶華拭淚,但力道拿捏不準,不一會粗糙指腹就將段韶華白淨麵頰擦的通紅一片。
“彆再哭了,跟個女人似的,我聽著就心煩。”
他這怪異的舉動已將段韶華的哭意去了三分,而又聽了這句,是毫不猶豫的異常凶狠的瞪了過去。
猛接了這眼神,裴靖忍不住一笑,動手將他臉上殘留的淚漬擦去,“下次若要哭,跟本王打個招呼。”
段韶華聽著糊塗,也不想聽,被驚嚇過度的臉色好歹是慢慢恢複了。
他依舊不出聲,這般一弱,完全就是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裴靖瞧著,眼底同是一暗,之前未好好發泄的又全數累積了上來。
腰上的手臂環緊了,相貼的皮膚也開始灼熱。段韶華不禁一顫,總之是逃不過。
裴靖沒有在逼迫他以口服侍,隻是壓著他,正對著他的臉,不許他閉眼,反反複複。
粗喘中隻聽得裴靖道“倔強當不了飯吃,隻能讓自己受罪。你收下心跟著本王,本王會好好待你。”
聽著像勸降之詞,段韶華聽完也隻是咬了咬唇,由著裴靖而去。
這一次又是折騰了許久,當裴靖終於從他身上退下,淩晨的梆子聲已經敲起。
被迫著不準閉眼,此時眼眶已經有些麻木。明明是乏極累極,段韶華卻隻是看著燭光,不知如何睡去。
那雙手還在他身上流連,頻頻撫摩還未消的熱度。段韶華努力不去理睬,沉靜良久,又聽得裴靖道“以後若無必要,不必再與府外的人見麵了。”
他的聲音裡透著寒意,與剛剛尋歡過的滿足心情截然不同。
段韶華一時未反應過來,半響才得了味,疑道“王爺是指信公子?”
身邊的人沒有再說話,一隻手臂卻是搭在了他身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