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轉過臉來!”段韶華又喊了一遍,那丫鬟跪在地上直抖,一顧的隻把頭埋的低低的。
院中無人,段韶華還是一把關上了門,徹底斷了她逃跑的意圖。
“還躲什麼,抬起頭來。”
他少見的嚴厲,直唬了丫鬟一抖,終是慢慢抬起頭來。
這一下連段韶華也愣了,不曾想,卻是那小荷。
自穆青塵一事後段韶華就再未見過她,隻想她或許已經出了府又或許被調去了彆處。卻沒想到有一日還能再見到她。
他與小荷,說不上是什麼深仇大恨,但總是被她算計過一回,這讓段韶華心裡著實有個疙瘩。
今日意外一見,不知又是有什麼事。
段韶華冷冷一笑,“原來是熟人,難怪一直不肯抬頭。”
小荷跪伏著,“公子還記得奴婢。”
“自不能忘。”段韶華在桌邊坐了下來,注視著小荷,卻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雖恨她擺了自己一道,可若不是他先生了惡念,也沒有接下來的事。
最後化了心中隻剩淡淡一笑,“塵主子已經離開王府了,你又來做什麼?”
小荷支支吾吾的,顯然在想著說辭,最後是道“奴婢是來謝謝公子上次的賞賜之恩,助奴婢度過了一燃眉之急。公子恩德,奴婢自不敢忘。”
她在明顯的胡謅,段韶華也趁機掃視了一眼房間,看到的就是翻動過的痕跡。
他儘量不動聲色的將視線轉到衣櫃上,表麵麵色如常,心內卻是暗流洶湧。
被小荷翻去什麼都好,可是若丟那封血書,多少金銀都抵不回來。
他神色一淩,猛的道“你到底來乾什麼!”
果見小荷的身子顫了幾顫,昏黃燭光,女子荏弱的身軀輕顫著。光是這樣一看,確有不忍。
可惜明顯吃過虧的段韶華沒動上心思,隻嚴厲的瞪著她,又一聲道“再不開口,我便將你交給嚴總管。他審人的功夫定會比我高上許多。”
聽了這一句小荷才真是慌了,抖的厲害,“公子饒命。”
“你不說清楚,我如何饒得了你。”段韶華疾言厲色,沒留個一點情麵。
他發了狠話,可是小荷除了饒命就不再說其他的話,要麼就是搖頭。求著求著,最後還哭了出來。
她抽抽搭搭,還有放聲大哭之勢。
這樣下去,不等他問出個眉目,恐怕就要驚動全院的人了。
段韶華擰眉,知道這樣問下去不是辦法。況且又想起了上次之事,難道這次又是與王爺有關?
心思一轉,硬的不行那隻能來軟的。
他索性拐了個彎,一改剛才的嚴厲口氣,溫言道“彆哭了,我剛才也是急了,可嚇著你了。”
小荷果然抬起頭,滿眼的淚光,還在抽泣著。
看她肩膀一顫一顫,段韶華硬是生不了多少憐憫心。卻還是配合著軟言道“把眼淚擦了。”
小荷果然抬了袖,開始拭淚。
見起了效果,段韶華複又起身,低了身溫溫而言,“不管如何,上次若沒有你的通風報信,恐怕現在被逐出府的就是我了。按道理,我的確應該謝你才對。”
提了舊事,又輕輕略過她對王爺報信之事,兩方“忠誠”不提,隻表了感謝之心。
隻看小荷停了顫抖,囁嚅著,“奴婢萬不敢害公子。”
見她也鬆了心房,段韶華接著道“我不知道你今日是來做什麼,又或許是受了何人指使,但你幫過我,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計較。”
他看著小荷的肩膀完全鬆懈了下來,終於入了正題,“你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還是你真有要事?”
小荷又開始抽噎,還是不說話。
這其實等於於默認,段韶華乾脆蹲□,一個一個的給著提示,“是不是穆青塵,他又有什麼動靜了?”
小荷頓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
“那是嚴總管?我隻知王府中害我之人不少,可到底是誰我卻不知。若你知道,可一定不能瞞我。”
他循循善誘著,說儘了軟話,也看著下荷的態度一點點軟下去。
接著,段韶華又提了幾個人的名字。小荷要麼沉默,要麼搖頭,反讓段韶華越來越迷茫。
一個被一個的否定,段韶華已經倒吸了一口涼氣。詢問中,他多希望小荷可以給個肯定,哪怕是以上的任何一個人,他還可以嚴加防範,可若是讓他根本無法防範!
段韶華也忍不住慌了起來,“是不是,是靖王爺?”
這一次,小荷不再搖頭了,跪在原地愣了許久。
“他是不是讓你找一個東西?”
小荷終於點頭。
隨著她這個動作,段韶華似被抽空了力氣,癱軟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