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事請聯係江北報社!
餘祐微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以換取信任,她在江北報社工作這兩年留下了不少痕跡,有很多方法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魏然用誘惑性極強的神棍專用語氣說道,「不知你是否在搬進這套房子前後遇到了一些平時遇不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導致了一些無法收場的後果?」
餘祐微看到女人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卻依然沒有鬆口同意他們進到她家去。
魏然倒也不急,徐徐說道,「比如說,會讓你破財,甚至背上債務的事情。」
女人握著門把手的手突然滑了一下,整個人猛地朝門的方向撞去,堪堪穩住身形後,女人默默打開了防盜鏈,悄聲說道,「請進。」
餘祐微和魏然對視了一眼,壓抑著自己心中激動的心情,邁入了女人的家中。
女人在二人進入自己家門後,又探出頭朝門外和樓下望了望,這才關上房門,又掛好了防盜鏈。
見餘祐微正站在客廳中央直直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防盜鏈,女人解釋道,「習慣了,有陣子老是有人來敲門,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我就裝了個防盜鏈,現在敲門的人不來了,我這個習慣反而保留下來了。」
雖然已經把二人請進了房中,女人的表情卻依然沒有放鬆下來,似乎還是防備著餘祐微和魏然。
「請坐吧。」女人指著牆邊的綠色布藝沙發,「我先失陪一下,去換個衣服。」女人點點頭,就走進了臥室,餘祐微還聽到了哢嚓的鎖門聲。
702的戶型似乎比701要寬敞一些,另一個沒有關門的臥室像是被女人改造成了衣帽間,餘祐微一眼望過去,不大的房間裡塞著兩個衣櫃,窗下還放著一個梳妝台,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真的十分愛惜自己那些精美的衣物。
廚房是狹長型的,雖說是老房子,依然被女人打掃得一塵不染,按理說這種上了年頭的老房子裡麵都會有一些發黴的氣味兒,可這間房子裡卻隱隱聞得到陣陣幽香,像是香水,又比香水自然些。
餘祐微伸長了脖子,才看到在梳妝台的一角,立著一個精巧的花瓶,幾朵百合花開得煞是喜人。餘祐微不禁有些咋舌,住在這樣的環境裡還儘可能的把自己的家裝飾成這樣,明明是一個十分熱愛生活的人,搬到這裡之前,她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呢?
很快,女人從房間走了出來,開門時穿的棉布睡衣換成了翠綠色真絲吊帶裙,外麵套著一件薄薄的奶黃色針織開衫,看起來十分生機勃勃,搭配得也很有巧思,看來在她臥室裡應該還有一個衣櫃。
「不好意思,今天周末本來想好好休息一下的,你們來的時候我還在睡覺。」女人轉身走向廚房,拿了兩瓶果汁出來遞給餘祐微和魏然,「現在外麵會有點冷吧?我拿了常溫的果汁給你們。」
「謝謝!你真的好細心哦。」餘祐微有些誇張做作地說道。
女人淡淡一笑,沒有回複餘祐微的彩虹屁,話鋒一轉就看向了魏然,「望虛道長,你說是這棟樓有問題,可我是在搬進這棟樓之前遇到的事情,也能算作跟這棟樓有關嗎?」
「當然。」魏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語氣卻帶著一些玄奧的意味,「你覺不覺得,像是有一股力量在推著你,非要讓你住進這裡一樣。」
女人的瞳孔驀地縮小,手指緊緊抓著手中的果汁,太過用力使得她的指尖都有些泛白。
她深吸了一口氣,過往的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在她的眼前閃過,魏然說的沒錯,她有很多時機可以脫身,可是麵前像是一個沼澤,讓她越想逃離就陷得越深,最終隻能走到了這一步。
「你說得對。」女人輕歎一聲,「原本不必如此的,可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一步一步,每一
步都是在把我推向這個地方。」女人抬起眼睛,「我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更慘一些嗎?」
餘祐微緊抿著嘴,還是忍不住想插句話,「可以跟我們說說你的經曆嗎?」見女人淩厲的眼神,餘祐微不自覺的舉起了雙手,「你看,我們互相都不認識,也沒有互換信息,可能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了,你不妨敞開心扉,也當做是為自己解解壓,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裡。」
女人的手指輕輕劃過嘴唇,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半晌,終於歎了一口氣,緩緩的道,「你說得對,我這些日子真的過得太累了,其實很久之前我就想找個人說說,可我不能信任任何陌生人,也無法跟認識的人說我經曆的事情。」
「你可以信任我們。」餘祐微說道,「望虛大師已經幫助了很多人,不會拿彆人的私事做文章的。」她想從女人的經曆當中尋找線索,畢竟蔣浩已經失蹤了幾天,就算他是在這樓裡失蹤的,幾天的時間也足夠把人悄無聲息的轉移了,甚至是……毀屍滅跡。
「無所謂了,也許這就是機緣吧,往日裡我隻覺得心中像是壓了一塊石頭,時不時的想起來,就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今天你們來了,我就突然想啊,既然活著沒什麼意思,我的事情告訴你們又能怎麼樣呢?我還不一定能不能活到彆人拿我的事情做文章的那一天呢!」
餘祐微驚訝於女人的話語,她口中說著如此喪氣的話,可家中卻生機盎然,溫馨宜居,十分矛盾。
「你知道殺豬盤嗎?」女人直視著餘祐微,她沒有問餘祐微的身份,可憑她的直覺,餘祐微還像是一個跟她一樣的,生活在俗世當中的人。
餘祐微當然知道,她是做媒體行業的,對任何流行詞彙都了如指掌,甚至還加過一個殺豬盤受害者自救群,在裡麵看了好久各位受害者的經曆。
於是,餘祐微輕輕地點點頭,「知道。」
女人苦笑一聲,「我就曾經是那隻被‘殺的‘豬。」
餘祐微極力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肌肉,讓自己不要露出太的表情。她的努力也沒有白費,在女人眼中,餘祐微的表情有些許震驚,又沒有流露出探究的神色,沒有讓自己感覺到絲毫的不適。
「大概在去年年中的時候,那時候我很忙,快放寒假了,工作很多。」女人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職業,可她剛剛也說了不在乎是否暴露自己,這一瞬間的矛盾被餘祐微捕捉到,當然,女人自己也發現了,便對餘祐微露出一個不尷不尬的笑容。
「原來你是老師,我剛剛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位醫生,很有那種感覺呢!」餘祐微也不知道醫生應該是什麼感覺,她隻想知道女人有沒有能力為流浪漢的傷口縫合,有沒有能力做器官摘除手術。
女人聽了餘祐微的話,也笑了,「怎麼會?我理科特彆差,所以才做了語文老師。」她又繼續講述道,「我今年37歲了,無論花多少錢保養,也騙不過自己,我那時候真的很渴望婚姻,但是,不想讓彆人知道。」
女人自嘲的笑了笑,「很矛盾吧?如果我不是這麼矛盾的話,也許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我在一所私立學校任職,學校待遇很好,每個老師條件都不錯,當時我也有一所不錯的房子,和幾個衣櫃的昂貴衣服,喜歡的款式,每個顏色來一件,喜歡的鞋子,哪怕知道自己不會穿,也買回來欣賞。
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的自我感覺太好,我沒有辦法向身邊的人坦露自己有擇偶的需求,甚至拒絕了很多為我介紹對象的人。我這個年紀,他們介紹給我的都是二婚或者有些硬傷的,那些人,我看不上。
所以,我在很久以前注冊的一個社交平台上發了一個帖子,訴說了自己的苦惱,並放了一張沒有露臉,穿著從沒在任
何場合出現過的衣服的照片。第二天,就有一個人私信我說,他是美籍華人,最近回國創業很辛苦,身邊出現的異性都是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那種,他很需要我這樣一個成熟穩重的女性陪伴他一起創業,一起同甘共苦。
我……一開始沒有太當回事,直到後來,我們見了一次麵,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優雅,像是一個家境優渥卻知道人間疾苦的小天使,而且我現在回想起來,他似乎對我使用了某種精神控製法……」
「ua?」餘祐微馬上接話道。
「對,就是ua。」女人笑容越發苦澀,「你還挺懂的,總之就是讓我慢慢變得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我怕不照做他就會馬上離開我,而他一旦離開我,我就再也遇不到像他這麼好的人了。
我當時太害怕了,所以他說他家的財產被凍結,公司運營不下去的時候,我掏出了所有積蓄,可是很快,我的積蓄也用完了,我就抵押了房子,後來,又跟銀行貸了二百萬給他。」
講到這裡,女人的手攥住了裙子,手腕上的青筋暴起,她第一次跟警察以外的人說出這件事情,再講述一次,竟然還是這麼痛苦。
「可我沒想到的是,他看出了在我身上得不到更多,很快就消失不見了,他的身份,公司,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當然了,我最在意的他的感情,也是假的。」
女人從麵前茶幾的抽屜裡翻出了一包煙,熟練的點燃,才對二人歉意道,「不好意思,沒有這根煙,我真的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