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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梁源繼續皮笑肉不笑的哄著老道,「師父,您可一定要救救魏兄,實在不行,你們道家不是有以命換命的法術嗎?我把我剩餘的陽壽分給魏兄一半!」說到這裡,梁源自顧自地念叨著,「我的壽命分一半給魏兄,這樣剛好我跟爸媽死去的時間差不多,他們不必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我也不用承受失去他們的痛苦,簡直就是完美。不過回去就得跟京京分手了,人家那麼好一個姑娘,不能再跟我這麼個短命鬼浪費時間了……」
老道麵色古怪的等著聽梁源還能說出些什麼,見他再說下去眼看著就要開始交待身後事,老道連忙攔住了他,「行了,彆再說了,我們根本就沒有那樣的道術,你說的那是禁術,那可不是我們道家的。」
見老道的臉色不太好看,梁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正要給自己找補幾句,可老道卻是不想再聽他順口胡謅了,伸出一隻手,示意他聽自己說,梁源便乖巧的閉上了嘴,坐姿都不自覺的改變了,雙腿並攏,手掌還在膝蓋上不安的摩擦著,活生生的一個受氣小媳婦樣。
「我隻是說難,也沒有說救不了啊!」老道理直氣壯的盯著一臉局促的梁源,說話間臉還湊近了他,像是想要近距離的觀察他難受的模樣一般。
「師父,您……不帶您這麼玩的啊!」梁源的心情瞬間輕鬆下來,「您可真是嚇死我了!」
老道逗過梁源,心情雖然有一瞬間的放鬆,卻又很快歎息起來,「哎!傳言果然沒有錯,畢方現,百妖生,一旦被人嗅到了畢方的氣息,連遁水獸這種幾百年沒有現世的妖獸都出現了,加上虛空之境吞噬了遁水獸已然失衡,如果不早點為這臭小子療傷,還指不定會出什麼大亂子……」
在場的所有人當中,包括目前暈著的那三人,一共也隻有老道、魏然、餘祐微清楚的知道畢方的事情,陸連凱全都是靠自己猜的。而其餘的人全都眼神迷茫的看著不知所雲的老道,他話語中滿是焦慮和緊迫,可是眼下大廳中卻沒有一個清醒的人知道他在說什麼。
還是不知者無畏的梁源再次大膽發言,「道長,您說的什麼什麼現,什麼妖生?」
老道瞪大了眼睛,驚訝的連臉上的褶子都扯開了,「你跟著這倆人冒這麼大險,還不知道嗎?」
他太震驚了,本以為這位為了魏然和餘祐微要死要活的,定是知道一切前因後果,心懷天下才甘願一路追隨,沒想到,竟然隻是個跟著倒黴的大冤種。
老道眨眨眼,生硬的轉移了話題,「你如果著急的回去的話,可以在這裡住上兩天,跟這女娃娃一起走,不出兩天她就會醒來了,至於那兩個人。」老道用下巴指向魏然和陸連凱,「你就不用等了,我會想辦法救他們,但是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你知道知道,貧道能把他們救活就行了。」
梁源聽著這話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光是救活那怎麼行,下半輩子癱著活著跟活蹦亂跳的活著那區彆可大了去了,他想再問問老道,到底能把他們救成怎麼樣,要是實在救不好,他就把二人送去醫院了。
見梁源欲言又止的樣子,老道也不氣惱,反而大笑起來,「你這小子,竟這麼不放心我嗎?」
底下的一眾青年道士也也跟著哄笑起來,憨厚道士說道「這位善信,你就把心放進肚子裡吧,師父最疼小師弟了,他要是不能活蹦亂跳的醒來,我們都得跟著遭殃。」
梁源環視著大廳內的眾人,他能感覺到這些人對他們都充滿了善意,雖然他們已經被老道拉到道觀這麼久,也沒有人把餘祐微他們幾個安排到一個舒適的地方,但他們對魏然的關心和緊張絕對是真的。
於是,梁源沒有再猶豫,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那行,那拜托師兄弟們,幫我給他們安排一個住處吧!」
幾位青年道長背著幾人給他們安排好了房間,梁源這才知道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來移動他們,因為道觀的居住條件,跟睡在地上並沒有太大區彆。
梁源去過很多道觀,可看起來這麼窮的道觀,倒是頭一次遇到,他甚至有些懷疑魏然的師父是不是把所有的收入都給魏然存了起來,才有了那張黑色的無限卡,不然,這兩相對比實在是太慘烈了。
室內的家具都像是自己做的,或者有來訪的香客贈送的,要麼是跟室內的赤貧風格完全不搭的各種家具,要麼就是幾塊木板拚湊的桌椅床鋪。而那些自己製作的家具也絲毫看不出上心,梁源才一進門就被自製的桌子上麵的木刺劃傷了手,床更是敷衍至極,簡單的木架床不知道能不能支撐一個人的重量,梁源都不敢一下子躺上去,還特意用雙手按住床板,使出吃奶的勁兒將床板使勁兒向下按了按,這才放心的躺到床上。
他實在是太累了,頭才碰到枕頭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彆說夢了,連喘氣兒都不想費力去喘了,這張床,此刻就是盛放他靈魂的故鄉。
另一間室內陳設像樣不少的屋子裡,魏然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老道則遣散了身邊的人,將門關好,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這小子,長了多大的能耐就能惹多大的禍。」老道嘴上責怪著,眼中卻滿是欣賞和欣慰,「到底是年輕人,有血性,沒人敢打開的虛空之境你說開就開,連半妖半神都能叫你給丟進去,就算小老兒我回頭去見了師父師祖們,也有的吹牛了,好孩子,好孩子啊……隻是苦了你了,要是沒有這一切,你這天縱奇才,說不定可以開山立派,成為新一代的宗師,可惜……」老道說著,眼中竟泛起了淚花。
他一個人是救不了傷的這麼重的魏然的,事到如今,隻能去求助那家的幾位老頭子一起想辦法了。老道抬手封住魏然的經脈,他的內傷本是致命的傷,八成是命格奇特才生生扛下了,他要立刻聯係嶺南魏家的大長老們,請他們想出個療傷的辦法了。
就在幾大長老跟老道共同商議療傷方案,又數度推翻的兩天裡,餘祐微已經恢複了個七七八八,梁源也將這山頭逛了個遍了。
這兩日他眼見著師兄弟們從山下接來了幾位穿著考究的老者,梁源閱人無數,隻遠遠的看到那幾位老者的氣度,就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這要是在城市裡,那種地位的大佬,他是絕對見不到的,他跟人家就沒有重疊出現的場合。
不過見幾位老者頻繁出入魏然的房間,他便明白了那幾位都是為了魏然而來的,雖然他隻能在沒有人的時候去魏然的房間看他一眼,卻也看得出來魏然的狀態比那日好了許多,至少臉上有了些血色,不那麼像一樽蠟像了。
陸連凱可就恢複的快得多,為他療傷的師兄們都跟梁源調侃,師父推測陸連凱要半個月左右才能醒來,絕對是沒有仔細看他,就他那個豬一樣的恢複速度,要是快的話,說不定再過一周就能活蹦亂跳,一個打他們三個了。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梁源在這不算舒適的居住環境中也過得很舒心,可那一刻還是來了,該麵對的遲早還是要麵對。
就在他每日例行公事的來到餘祐微的房間為她擦臉喂水,腦中琢磨著是不是該給自己弄個手機給大家報個平安的時候,他的手被猛的抓住了,沒有任何防備,就被死死的抓住了。
要不是反應快,看到了那隻手是餘祐微的,梁源差點驚叫出聲。隻見餘祐微緊緊閉著眼睛,眉頭皺成了一團,像是做了個可怕的噩夢一樣,呼吸越來越急促。梁源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安撫一下,卻又擔心自己的聲音入了她的夢,會驚擾到夢裡本就緊張害怕的她。
不等梁源思考出個結果,餘祐微已經睜開了眼睛。
梁源以為餘祐微醒
來後反應會非常大,他已經做好了向餘祐微詳細講述這幾日遭遇的準備,可餘祐微卻出奇的冷靜,她沒有哭鬨,也沒有麵露悲傷,隻是輕撫著脖子上的木劍,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久久沒有開口。
其實梁源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來了,隻是大量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讓她無法睜開眼睛,那是畢方支配她的身體時的記憶。不需要梁源講述,她已經想起了後來發生的一切,魏然斬斷了遁水獸向畢方傳輸靈力的路徑,以畢方的性格,它一定會報複的,所以這木劍才在自己身上嗎?
餘祐微並非不想問魏然的狀況,而是她不敢問,她一睜眼就看到了梁源心虛的目光,她跟梁源搭檔兩年多,他心裡在想什麼她隻要看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個大概,要不是魏然出了事,他不會露出那麼心虛又欲言又止的表情。
所以她不敢問,她很怕自己問了梁源,就會得到一個自己不想聽到的結果。
「你終於醒了,看來師父這次說對了,說兩天還真的就是兩天,那魏兄和梁兄估計也跟他說的大差不差。」梁源高興的放下了手裡的毛巾,快步走到一旁去倒了杯水,「你先喝點水,這兩天我都是拿毛巾往你嘴唇上沾點水的,是不是都脫水了?來,我扶你坐起來。」
餘祐微聽了梁源的話,哪還顧得上喝水,她一把抓住梁源想要扶起她的手,急切的問道「魏然呢?他現在在哪?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