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事請聯係江北報社!
「他……」餘祐微遲疑了片刻,才答道「他有些事情,回道觀了。」她並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魏然受傷的事情,哪怕是熟悉如張重之,她也不願意。
「這樣啊。」張重之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眼珠卻不受控製的飄忽著,他已經聽說了家裡這次行動的損失巨大,連他都不知道其存在的遁水獸都沒能如約被收回,過後去調查的人員報告說完全沒有遁水獸的蹤跡和氣息,仿佛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而遁水獸是不能被第一任主人以外的人馴服的,它隻認傳承下來的主人,這隻遁水獸也是經曆了幾代人的傳承,幾百年以來第一次現身。當爺爺知道如此珍稀的神獸第一次行動就失利不說,連神獸本身都毫無痕跡的消失不見,震怒了幾天,懲罰了跟這件事相關的所有人,並命令他這個潛伏在餘祐微身邊的‘好徒弟去打探清楚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遁水獸究竟被他們怎麼樣了。
不過他很清楚,餘祐微並沒有那麼信任他,不知道這究竟是所謂的女人的直覺,還是自己第一次做這種事表現的不夠好,總是,儘管他很努力的融入餘祐微的生活,可自己在餘祐微眼中卻始終是個外人。
曾經他以為隻要在某件事上壓過魏然一頭,就能代替他的位置,成為餘祐微最信任的人。可人心並不可控,就在他以為自己跟餘祐微在古墓裡經曆過生死,已然能成為她無話不談的夥伴時,魏然卻以一個絕對壓製的姿態出現,破壞了他所有的計劃和付出。到如今,他已經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代替不了魏然在餘祐微心中的位置了,便隻得以一個好徒弟的形象繼續混跡在餘祐微的身邊,以便掌握她所有的動向。
其實如果張家不是投靠了畢方勢力的家族,張重之是不願意做那些傷害餘祐微的事情的,他對餘祐微雖然沒有男女之情,卻也欣賞她身上的很多優點,比如勇敢、堅強、比很多男人還要將義氣……可惜,沒有如果。
而每當他猶豫的時候,爺爺的訓斥就會浮現在耳邊「你才認識那個女人幾天,就開始心軟了?你要知道,如果沒有家族的庇佑,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
思及此處,張重之幾不可聞的輕歎一聲,又將話題轉回到了餘祐微的身上,「師父,你這次出差可鬨出不少動靜,遠洋實業每隔幾天就會有人去林總辦公室跟林總談事情,報社裡的各種小道消息簡直傳翻天了,離譜的不行。」
「哦?」餘祐微不知道還有這種事,她雖然喜歡看八卦,可不代表她喜歡自己成為八卦啊!
「他們都怎麼說?」
張重之猶豫了片刻,想好好措措辭,卻發現無論如何措辭那些流言都過於誇張,便放棄了粉飾的念頭,老老實實的答道「一開始,有人說你被一個苗寨的寨主看上了,逼著你留下做壓寨夫人,還說那個寨勢極大,在苗疆地區就是土皇帝,你很快就要辭職了。」
看著餘祐微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張重之才繼續說道「後來又說你跟一個趕屍匠好上了偷偷跑了,梁哥吵著要回來,不做這個案子了,但是你又回去把車偷走了……他回不來,就天天跟林總鬨……」
聽著這些越來越離譜的傳言,餘祐微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同事們傳出來的,特彆是說她跟趕屍匠好上了,還偷車,這是跟她有多大的仇怨才會這麼編排她。
張重之罕見的有些尷尬,本就心虛再加上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他十指交握,不自在的摩擦著手指,「嘿嘿,後麵這個是有點誇張,但是……」
不等她說完,餘祐微就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但是還有更誇張的,對嗎?」審視著張重之臉上的表情,餘祐微仰頭靠在了沙發上,淡淡的說道,「估計是有人聽到了林總和遠洋實業的人說的隻言片語,就趁我不在開始大做文章了。」
餘祐微工作很拚,幾乎沒有什麼玩樂的時間,這兩年全心撲在工作上,因此有些獎金福利會比其他同事高出一截,有人看她不順眼倒也正常,可是說的太難聽可就有點過分了。
眼見著氣氛不對,張重之便放棄了今天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的念頭,寒暄了幾句便聲稱讓餘祐微好好休息,告彆了餘祐微。
張重之才一出門,噬神獸就發出了一陣驚天爆笑,「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跟趕屍匠跑了,跑完又回來偷車,這都什麼事兒啊!」
餘祐微冷眼看著捧腹大笑的噬神獸,話都不想跟它說,反倒是噬神獸越想越覺得好笑的不行,一直在餘祐微眼前晃悠。餘祐微依舊沒有理睬,她不想在這些流言蜚語上麵浪費太多精力,她有太多太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放在心上,那麼真正重要的事情什麼該放在哪兒呢?
這天晚上,餘祐微糾結了許久,還是把自己埋進了魏然的被子裡,在這個涼意滿滿的深秋,她卻將空調開到了二十七度,隻為了能夠將自己安安全全的包裹在魏然的被子當中,這樣才能讓她在充斥著對魏然傷勢的擔心和思念中安穩的睡去。
也許是睡的太早了,第二天餘祐微醒的也很早,天才蒙蒙亮,她就再也睡不著了,索性起了床,來到魏然最喜歡逛從菜市場。菜市場跟一個多月前沒有任何變化,連攤位都跟之前的位置差不多,每位攤主都在賣力的吆喝著,目之所及的所有東西,都在告訴餘祐微一件事——魏然不在的生活原來是這樣的,她想,她可能無法再像信任魏然一樣去信任另一個人了。
帶著早餐到了公司,竟然還有一個廣告部的女孩子也在,看樣子是昨晚的工作沒有做完,今天一大早趕過來加班。
她對這個女孩兒印象不大深,還是瞥了一眼女孩兒扔在桌上的工牌才想起原來她的名字叫林施。林施原本正在躬身尋找放在一旁櫃子裡的一份文件,直起身來猛然發現餘祐微正站在自己麵前,不由得輕呼出聲,「啊——!」直到看清了餘祐微的麵容,這才輕拍著胸脯,柔聲說道「微微,原來是你回來了啊!聽說你昨晚才到家,這一趟受了這麼多苦,怎麼沒有休息兩天再上班?隻要你跟林總提,他一定會批你假的。」
餘祐微挑起眉毛,心中頗為無奈,她篤定整個報社,包括那位林總在內,沒有任何人清楚她在苗疆期間到底經曆了什麼,可是為什麼這位根本不熟悉的同事會用這麼熟稔的語氣跟她說這些啊!
於是,餘祐微臉上擺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壓低了聲音靠近林施,「你們在公司消息這麼靈通,是誰這麼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不會是林總吧?」
林施倒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她一聽餘祐微這麼說,連忙擺手道「怎麼會,關於你這趟出差的事情林總嘴嚴著呢,我聽他的助理小吳說是林總是跟遠洋實業簽了保密協議的。」
餘祐微一愣,由於林總不經常出現在報社,這位助理小吳對於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存在感,印象中是一個常年帶著黑框眼鏡,看起來文弱靦腆的一個青年男子。
「哦~」餘祐微故意拉長了聲音,「林總雖然簽了保密協議,可小吳沒簽啊!對不對?」說完,她還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朝林施挑了挑眉。
林施見怎麼說怎麼錯,無比後悔剛剛自己為什麼腦子不清楚隨口就說了那些不該說的,現在好了,怎麼都是得罪人,索性裝起傻來,「微微,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上次遠洋實業來了個人,風風火火的就找到林總辦公室裡了。裡麵聲音太大,我們路過的人都聽到一些,說你好像是失蹤了,還中了什麼毒,林總可為你要了不少補償呢,絕對包你滿意。」
餘祐微嗬嗬乾笑了兩聲,心中已經在想怎麼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針對那我助理小吳了,想著想著,又突然覺得索然無
味,連裝都不想裝,揚起手中的早餐朝林施晃了晃,就施施然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施把她到公司的消息散播了出去,今天同事們都來的格外早,每個人到了公司,都有意無意的到她身邊轉悠一圈,除了少數幾個性格實在內向不好意思湊熱鬨的,其他人都會十分刻意的來找餘祐微說上幾句話,話裡話外都在驗證那些流言的真實性。
餘祐微從入職報社以來一直是工作為主,她深知自己來這兒工作是為了什麼,便極少把時間花費在維持人際關係上,因此工作了兩年多,也隻有梁源這一個朋友。甚至因為經常出差,對於有些其他部門的同事連個臉熟都沒有混上,她經常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默默的工作,今天這樣的盛況還是頭一次。
被整個報社的同事們像觀賞動物一樣觀賞了好一會兒,直到林總也聽說了她回來上班的消息,風風火火的趕來,並第一時間親自走到她的位置上來請她去自己辦公室,這些看熱鬨的同事們才儘數散去。
再次踏入林總的辦公室,餘祐微沒了上次的拘謹,反而有些混不吝,沒等林總請她坐下,她便自顧自的坐到了她上次就想坐上去感受一下的那張豪華的單人沙發上。她想的非常清楚,她走這一遭是因為什麼,遠洋實業想要她的命,而林總想要的則是名和利,既然自己為了給報社創收犧牲這麼大,那林總便理應對她奉若上賓。
林總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並沒有因為一個員工經受了磨難就憔悴半分,雖然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在餘祐微注視著他的某一秒裡,她非常認真的懷疑過,林總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知情,他到底,是不是支持畢方的勢力手中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