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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祐微的耳邊隻剩下了呼嘯而過的風聲,和自己遙遠而空洞的呐喊,麵前的一切都開始虛幻而模糊,她唯一能看到的,隻有那幾個人手上在她眼中如同被加了慢放特效的動作。
她不知道有沒有人像她一樣發瘋一般的向前衝,直到幾個看熱鬨的人站在過道中間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才想起使用禦物之力,一邊繼續奔跑,一邊毫不猶豫地將擋住她去路的幾人掀翻。
可是,就在她距離那些人還有的距離時,她清楚的看到九個人麵色木然,齊齊的舉起了右手,向頸間略一施力,霎時間,血液噴湧。
這條小吃街能夠容納數千人,此時正盯著那幾人看,等待著觀看一個新奇節目的觀眾少說也有數百人,就在這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之下,第二場再次發生了。
餘祐微快步衝上前去,按住了距離她最近的一個女孩子脖頸上向外汩汩流著鮮血的傷口,她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去看清楚那傷口的形狀,她隻知道不能讓這些人死,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
眼淚不知道是何時流出的,她哭喊著叫一旁的看客快些上前幫忙,趕緊叫救護車來,可是除了梁源和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大學生,沒有其他人敢上前來。
麵對生死時,人都是脆弱而自私的,更何況大家心中都已經有了定論,像這樣的出血量,像那樣的狀態,這些人怕是在餘祐微奔到他們麵前之前就已經死亡了。理智的看客們也並不想看到一場死亡演出,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會願意花費很多力氣去妄圖救活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餘祐微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人上前拉開了她,將她安排在一處長椅上坐好,她才開始環顧四周,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剛剛那些自殺的人已經被救護車帶走了,梁源告訴她,那些人全都死了,隻有一個人上救護車的時候四肢還在抽搐,但是看樣子,八成也是搶救不回來的。
餘祐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低頭便看到了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和被鮮血染紅的衣褲,她想,她此時的樣子應該很可怕吧?九條鮮活的生命,九個還年輕,有著大好未來的活生生的人,就那樣死在了她的麵前。
她痛苦的抱著頭,絲毫不在意手上的鮮血將頭發都弄臟了,她不停的想著,如果她能再早一點發現那些人的不對勁,如果她沒有自作聰明的發一個釣魚的帖子引得背後操縱一切的人惱羞成怒,是不是今天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姐姐……」剛剛那位哭哭啼啼的圓圓臉女孩怯生生的拍了拍餘祐微的膝蓋,從自己的小背包裡翻出了一大包濕巾,為餘祐微清理著腿上沾染的血液。有部分血液早已經乾涸,她為了將那些痕跡清理乾淨,將餘祐微的腿擦得通紅,紅到分不清到底是殘留的血液,還是餘祐微的皮膚被她搓紅了。
「姐姐。」女孩看到餘祐微的樣子,也跟著流下了眼淚,她是看到餘祐微和梁源衝上前去之後徑直跟上去的,眼看著餘祐微為了救人做出的那些事,再跟其他冷漠的看客一對比,她真的非常感動。如果那天霜霜自殺的時候也能遇到一個這樣的姐姐,哪怕最後沒有被救活,她的心裡也會得到一絲慰藉,因此,她對餘祐微這個勇敢商量的漂亮姐姐充滿了好感。
「你已經儘力了,這種事不是靠你一個人的努力就能避免的,你彆難過了……」女孩有些笨拙卻又非常真誠的安慰著餘祐微。
「嗯。」餘祐微簡單的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這麼多條生命在她眼前逝去,除了難過,她心中更多的是恨。她已經不會再愚蠢到自怨自艾,認為這一切跟自己有關,慢慢的她已經想清楚了,罪魁禍首是邪惡的畢方,和那些貪婪的人類,她隻不過跟今天這些無辜死去的年輕人一樣,比較倒黴而已。
但她不服,上古神獸又如
何?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她願意想儘一切辦法率先結束生命,就算她管不了下一個三百年後,至少惡心的畢方休想利用她來複活。
不得不說,有時候恨是一種強大的力量,原本經曆剛剛那一切後,餘祐微整個人身上的所有力氣都被抽空了,手指無法動彈,連呼吸都讓她覺得胸腔陣痛。可當她想起對畢方和背後操控者的恨意時,力量又再次回到了身體裡。
她轉頭從一旁的冷櫃玻璃門上看著自己此時的樣子,從頭到腳都沾染著鮮血,配合著她眼底的恨意和冷峻的麵色,活脫脫的宛如一個來自地域的修羅。
這時,梁源也走到了餘祐微身邊,遞給她一瓶冰水,「喝口水吧。」他沒有多說什麼,他心中的悲傷和憤怒雖然比不過餘祐微,卻也是讓他十分難受,因此他非常懂得此時無論說什麼都安慰不到餘祐微。既然說什麼都沒用,索性便什麼都不說吧!
餘祐微接過水瓶,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掉了半瓶,冰涼的礦泉水落入腹中,餘祐微感受到了一絲舒爽,這是自她發現那些自殺者臉上畫著的符咒到現在,最為舒坦的一刻。
腦子開始能夠思考,餘祐微這才開始意識到,符咒之所以畫在臉上,就是因為這次行動是決策者突然決定的。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再次如第一次自殺事件那般大張旗鼓的在地麵上畫陣法,顯然是不現實的,那麼他們就隻能尋找一個代替的做法,現在看來這個做法就是利用眾人臉上的符咒來代替陣法了,這樣一來,他們的蹤跡就更加難尋,看來隻有等魏然來了以後,看他能不能從這兩個自殺的地點找出一些規律,推測出下次自殺可能發生的地點了。
看到餘祐微的眼珠開始轉動,梁源不由得鬆了口氣,從餘祐微突然衝上前去,到發生騷亂,她都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一樣,無論自己怎麼跟她說話,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仿佛眼中隻能看眼神聚焦的那一幕,再也看不到其他,也聽不到任何聲音,讓他擔心了好一陣子。
「我沒事。」餘祐微轉頭對一旁的女孩說道,「這次你也看到這些人的狀態了,你看他們像是之前官方說的那樣,抑鬱症自殺嗎?」
女孩搖了搖頭,其實一開始她並沒有太注意這些人,直到餘祐微像瘋了一樣狂奔著上前,她的注意力也都在餘祐微身上。直到眾人驚呼,她才發現原來餘祐微奔向的那些人正在做跟霜霜同樣的舉動,他們在……!
她老老實實的回答道「當我注意到他們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對不起,我……我一心想著霜霜的事情,沒有太在意周邊發生了什麼。」
餘祐微點點頭,她可以理解這個女孩,大學才畢業,什麼事情都沒有經曆過,光是好朋友的突然離世就已經讓她無法承受了,又怎麼會像自己一樣時時刻刻到處盯著呢?
「那你就等著後續的新聞報道吧。」餘祐微歎了口氣,她也該回去寫稿子了,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得發一篇稿子回去的。
在分開之前,女孩特意拉住餘祐微與她互換了聯係方式,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這個勇敢美麗的姐姐一定能解決所有困難,說不定也包括這次詭秘的自殺事件。
小吃街距離他們所住的民宿不遠不近,原本二人一路逛過來一邊聊天一邊吃喝,絲毫不覺得遠,可此時餘祐微剛剛脫力,就算恢複了些體力,也無法再走回去了,於是,兩個人搭了輛出租車便回到了民宿。
才走到門口,餘祐微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她的靈力雖然微弱,卻也察覺到了民宿周邊似乎被布下了陣法,讓她的步伐都跟著一滯,險些摔倒。
「小心!」梁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餘祐微,他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直到打開門,發現門口多了兩雙鞋,才察覺到似乎有
人來了。
「哎呀!你們怎麼才回來啊,我跟魏兄早就到了,你們這屋子裡怎麼連點吃喝都沒有,我本以為來了就能好好休息了,結果還得自己出去買東西吃,怎麼這麼不體貼啊你們!」餘祐微緊握著雙拳,隨時準備反擊和自保,卻沒想到坐在客廳中央的竟然是絮絮叨叨的陸連凱,和剛剛睜開眼睛,正在打坐的魏然。
餘祐微立時愣在原地,她這才想起來,當時陸連凱叮囑自己一定不要忘記給他們買票,而自己事情太多,把買票這件事完全忘在腦後了。看來魏然是才醒來就急著趕路了,這才能夠這麼快就抵達普度島。
「你們怎麼進來的?」不想在這麼多人麵前表達自己真實的情緒,餘祐微便問出了這個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哈哈哈哈!說來可巧了,是它帶我們來的。」陸連凱指向一旁趴著的噬神獸,它正在專心的小口吃著一塊不知道哪裡來的巧苦力蛋糕,「上次視頻的時候你不是發過定位嗎?我跟魏兄趕到之後發現進不來,本來想使個符硬闖,結果恰好碰到它,它爬窗進去給我們開的門。」
驚喜過後,梁源也略帶責備的看向陸連凱,「陸兄,不是我說你啊,魏兄才剛剛醒來,恐怕不宜這麼趕路吧?」說完,又關切的看向魏然,「魏兄,你身體可還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