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新娘之村姑皇後!
錦華宮,一抹豔麗的身影端坐妝鏡前。
三千青絲柔柔垂下,銀絲牡丹紅金百褶裙拖地,斜插珍珠碧雲步搖,雲鬢度雪,香腮凝脂,雙眉端莊而不失女子的柔美,更添幾分攝人心魄的明豔,雙瞳剪水,眼角處微微張揚一挑,勾勒出妖嬈明媚的弧線,唇不點而朱紅。
往下,仙肌勝雪,紅豔抹胸遮擋不住圓潤凸翹的輪廓,長腿高腰,體態輕盈。
女子注視著窗外開得正盛的幾個丫鬟站在一旁,嚴肅恭謹,殿中氣氛緊張得讓人連呼吸都舉得困難。
“娘娘,娘娘,雪羽公主將那個女人召進宮了!”一個小丫鬟慌慌張張地通報,一個踉蹌栽在了地上,頭上珠花散亂一地。
女子眉頭一皺“拖出去。”
旁邊的大宮女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丫鬟的左臉立刻腫的老高。
“大清早的在這兒嚷嚷什麼?嫌宮中事情太清閒麼?還趕快退下,沒得在這兒礙娘娘的眼!”
丫鬟捂著臉不敢哭出聲,唯恐小命不保。
“慧珠,吵。”
隻有簡短幾個字,周圍的丫鬟奴才眼中卻露出濃濃的恐懼。
“是,娘娘。”慧珠朝身旁的小太監遞個眼色,小太監立即心領神會,招來幾人。
丫鬟正想磕頭求饒,然而嘴巴已經死死被人堵住,她死命掙紮也發不出一丁點聲響。
女子眉皺的更緊“慢了。”
那幾人眼中平靜,丫鬟脖子被人向後一擰,眼瞪得老大,裡麵滿是難以置信,仿佛死不瞑目。
感覺到身後沒了掙紮,女子唇齒輕啟“清理了。”
丫鬟被無聲的拖了下去。
第三十個。
“她進宮了?”女子細細端詳著那雪白玉指上精致的護甲,鴿血寶石,鏨花玳瑁,華貴精美,鋒利尖銳。
“是。”慧珠答道,她始終沉穩垂著眼眸,仿佛已經習慣剛剛的那殘忍一幕。
“你說,她是在警告我麼?”女子言語中透出幾分危險。
慧珠沒有答話,很多事不該她插話,她從不會多說一句。
“聽說他的新歡姿容無雙,本宮,十分好奇。”女子唇角微勾。
“娘娘絕色,世間少有。”慧珠低頭答。
“絕色?宮中從不缺姿色出眾之人。”女子諷刺一笑,眼角似有晶瑩之光。
淩月坐在馬車裡,瞥見馬車外宮殿,金黃琉璃作頂,朱門開啟,空蕩寬闊,紅牆黃瓦,層層疊疊金碧輝煌,皇家貴氣於無形之中處處果然莊嚴威武。
高高宮牆讓人心中不由浮現四字插翅難飛。
這就是軒從小生長的地方?
“金大師”已經趴在馬屁股上睡著了,他睡得很死,還流著口水,手裡緊緊抓著馬尾巴,不知又把它當成什麼好吃的?
淩月看著他,生出幾分羨慕。
不管任何環境任何地方,都能我行我素,不理會彆人目光,擁有這樣心態的,會是怎樣一個人?
深深庭院翠紅掩映,鎖儘多少女子繁華青春,又有多少宮闈秘史無人知曉,悄悄上演。
她忽然想起東方天辰的話終有一日,他會於宮中女子之中萬眾擇一,為鞏固皇權而立其他女子為後,那時你又如何自處?
她該如何自處?
她心在寬廣天地,不在高高閣樓,她的心如一隻飛鳥,如一隻風箏,愛在無邊無垠的天際遨遊,她渴望安定,卻也在恐懼。
得到之時,也意味著失去。
她怕終有一日,失去自由,卻顆望著那一份溫暖安定。
是她太貪心。
她笑顏如花,下一秒卻能淚如泉湧。
小離的天真、善良,六姐的執拗、要強,雪羽的活潑、甚至是腦袋跳脫的傻氣,都令她想靠近。
她想融入她們的世界,她能和所有人成為好朋友,她能轉變自己去適應任何人。
她身邊的人是什麼樣,她就可以是什麼樣,然而無數個自己,並不意味著能得到更多,相反,卻失去了很多。
這樣的她,心底應該是冷漠的吧。
所以,才會不由自主追逐那些散發著光和熱的人。
她看清所有人的模樣,卻唯獨看不清自己。
歐陽淩月是誰?她麼?
不,她不是,她叫歐陽萌萌,她的父親是歐陽青正,母親是周冬豔,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還在上高中,她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就隻是完成任務而已。
終究要回去。
不該留下一段情,明知不會開花結果。
淩月忽然記起,原來自己最真實的記憶,還停留在初中時的那架鋼琴。
是那架鋼琴,讓她學會了區分人心,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
因為她曾毫無保留相信任何人。
歐陽萌萌的心太敏感脆弱,如蝸牛的觸角,蝸牛要走遍大千世界去尋找那最高最甜的紫葡萄,最美最香的花木,卻又在恐懼外麵的世界,它小心翼翼地探頭,想要看看外麵的風景,卻被一隻手的觸碰弄傷了眼睛,猛地縮回殼裡。
也許她沒有蝸牛的勇氣,蝸牛養好了傷,還會再繼續追尋下一棵草,而她卻把自己永遠鎖在殼裡,不停地蛻變著足以應對所有人的彩色外衣。
那些外衣很美,也隻是外衣而已。
軒呢?她對他敞開心扉了麼?
她已情動,她能否承擔這一路走下去的所有?
動情容易守情難,她不知自己能否能堅持下去,卻想要一份絕對乾淨無瑕的愛情。
找不到自己的人,有什麼資格去許諾給彆人一個未來?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彆人放棄什麼?
踏入這宮牆,總能讓人想起很多不願意想起的東西,她擦擦眼角的微潤,跳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