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一時間,寢殿內就剩下軒轅昊與衣上雲倆人。
隻見衣上雲深吐了一口濁氣,似是嘗試在打起精神來。隨後便挪開步來朝著軒轅昊身邊走過去,彎起腰撿拾起地上的瓷器碎片。
麵對軒轅昊此時如此激動的情緒,她卻不緊不慢地一邊撿碎片一邊說道“殿下心中不悅,又為何要如此無辜的遷怒於這些可憐的下人呢?”
“住嘴,你這個騙子,你還不給本太子快點兒滾出去,本太子再也不想見到你”軒轅昊聽了仍滿腔憤怒氣急敗壞地朝衣上雲怒罵道。
衣上雲這才漸漸起身來,一臉平靜的對他說“太子殿下不幸染上天花病毒,但可知在這偌大的皇宮裡,卻隻有外麵院子裡這些個奴顏婢膝之人,整日裡冒著性命之憂在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殿下,他們個個都翹首期盼著殿下能夠早日平安痊愈呢。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殿下心有怨氣,又怎忍心將其撒到這些對殿下以命相伴忠心耿耿之人的身上”
看到軒轅昊有些安靜了下來,衣上雲心想,他畢竟還隻是個孩子而已,心中又怎會真的想要遷怒於彆人。
於是便接著道“殿下既然如此這般厭惡看到奴婢的這張臉,那奴婢這就馬上離開,重新安排新的婢女進殿內來侍候,還望殿下莫再動怒傷及貴體”
說完,衣上雲便拿著從地上撿拾的瓷器碎片轉身要出殿去。軒轅昊看見連忙緊張的發聲卻吞吞吐吐的道“不要,本太子隻要衣藥女殿內侍候本太子答應你今後不再隨意發怒便是”
這時,隻是剛剛轉身還尚未邁開步來的衣上雲,聽到軒轅昊這句話,小嘴微微抿起輕輕眯了下那雙好看的鳳眼,隨即便露出一絲倍感欣慰的笑容來。
緊接著,她轉回身去緩緩走到軒轅昊的身邊,對著軒轅昊的眼睛信心滿滿地說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讓殿下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的,請殿下一定相信奴婢,好嗎?”
軒轅昊此時亦是被她真誠而又堅定的言行感動,竟亦是對她信心滿滿地回應道“本太子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倆人對視,都朝著對方微微笑著,衣上雲這才勸道“殿下還是好好臥榻休息吧,這些紅疹切莫再抓傷了,以防感染”
“那衣藥女答應本太子,在榻邊一直守著本太子,本太子不想一個人躺在這空蕩蕩冰冷的寢殿裡,有時候竟會擔心害怕一睡去會不會再也醒不來”軒轅昊一臉憂鬱向衣上雲哀求道。
“奴婢不走,奴婢陪著殿下便是,殿下放心”衣上雲溫柔的應允。
軒轅昊終於安靜地在榻上躺了下來,衣上雲輕輕替他撚好被角便信守承諾坐了下來,守在旁邊陪駕。
這時一直凝神看著衣上雲臉孔的軒轅昊忽然說道“其實本太子方才不是真心要發怒的,本太子隻是想逼你離開,本太子怕將這天花病毒傳染給你。你很善良,本太子知道衣藥女你故意將東華宮所有的奴才都拒之門外,隻獨自一人冒著被傳染的風險儘心儘力整日整夜的在殿內侍候著,本太子真的很怕你被傳染”
“殿下,雖然天花極易被傳染,但是奴婢自會多加留意,殿下儘管安心養病便可”衣上雲滿是驚訝而又倍感欣慰地回答,他果然是個純善的孩子,沒有枉費自己的費心照顧和付出。
然軒轅昊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大為吃驚“本太子怕你被傳染,更多是為了為了本太子的秦皇叔”
衣上雲聽見,頓時眼睛一怔看了一眼軒轅昊又連忙慌亂不知所措地低下頭紅著臉頰,心裡喃喃“難道剛才秦王殿下強行被這個孩子瞧見了。可我不久前還跟他說與秦王並不相熟的,這會兒又該怎麼解釋,真是被這個王爺害慘了”
軒轅昊看到衣上雲的緊張與慌亂,然他卻繼續說“你可知,本太子的秦皇叔原本並非如此冷漠涼薄之人嗎?那都是因為”
衣上雲卻忽然急急打斷軒轅昊的話道“太子殿下,奴婢真的跟秦王不是很熟,更不敢試圖了解秦王殿下,之前數次交集也隻是機緣巧合而已。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對皇族之人存有絲毫越過本分的念頭。而且秦王殿下剛剛大婚,如果傳出什麼對他不利的流言蜚語來,奴婢怕是萬死難辭其咎”
軒轅昊見她說話如此大方得體、心胸坦蕩、直言不諱、心思細膩,便道“難怪我俾睨天下的西秦秦王,會對你這樣一個身份卑微姿色平平的婢女如此在乎。不過,本太子倒是真希望你們不是我想的那樣,否則恐怕那東寧公主”
軒轅昊欲言又止,他當然知道他的皇叔府邸裡,現在已然有了一位尊貴無比的王妃,如此一來即便有朝一日眼前的她幸得皇叔恩寵將其納入府裡,那也依然要看著比她身份尊貴百倍千倍的東寧國公主的臉色過活,而眼前的這名很有主見的女子顯然不是那種會逆來順受之人。
“當然不是太子所想的那樣”衣上雲急急肯定著,生怕被他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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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秦王府裡。
梅汐媛見軒轅翰回府,急急朝著走過去柔聲關切道“殿下回來了,不知太子如今病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