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誌煊甩了甩衣袖,依舊執迷不悟,固執地道“我不在乎,隻要將他們全部都踩在我的腳底下,向我俯首稱臣,我便是這靈空之上唯一的王,誰都阻擋不了我做任何事情!他們曾經給予我的傷害和羞辱,很快,我便要他們全都千倍萬倍地償還回來。”
“很快……殿下的意思,莫不是你已經……”聽了這句話,軒轅玥瞬間驚呆了。
她這才忙從頭到腳仔細打量起了梅誌煊,半晌後最後將目光久久停留在了他那張看似頗為胸有成竹的臉上。
方才回憶著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麵前的這個人,其實自從上次由北烈回國後,便與以前早已不同了。
看到軒轅玥異樣的目光對自己傳來,梅誌煊這才意識到自己似是失了言,瞬間將目光從軒轅玥的臉上挪開,轉身將其躲避到了窗外的一片漆黑夜色裡,試圖遮掩自己的內心。
軒轅玥心裡實在難以相信,可直覺又是那般的肯定。
對著他的背影怔了會兒,她甚至隻能提著氣探問道“莫非,莫非殿下你真的已經,已經尋得了她。”
聞此,梅誌煊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卻還假裝一無所知地繼續道“尋得什麼?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他此刻越是故作糊塗,軒轅玥的心裡便越是肯定。
恰時,一陣蕭瑟的秋風經窗而入,將書案上的燭光襲地忽明忽暗。
一絲涼意襲來,她緊了緊披在身上的粉紫色外衣,心裡頓覺一陣悲涼襲遍全身。
事情如今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沒想到梅誌煊還在企圖想要瞞著她。
軒轅玥思量再三,暗自咬了咬牙,終決定將一直以來存在於倆人之間的那層彼此其實都心知肚明的薄薄的窗紙捅開。
隻見她定了定神,爾後緩緩踱步到書案邊上坐下,拿起自己思鄉思國的字畫瞧了會兒,開口說道“玥兒說的,是我西秦守護者的那股強大力量。殿下是不是已經找到了那股力量,並已得到了她。”
果然,軒轅玥此話一出,一室寂靜,梅誌煊並沒有一絲的矢口否認。
“哼……”見此,軒轅玥發出似是自嘲般冷冷地一聲哼笑。
又抬起頭來看著梅誌煊此刻心虛極了的背影,問“殿下以為,一直以來,玥兒不知道殿下的本意是想從玥兒的身上探取我西秦守護者的秘密,方才答應和親的嗎?”
“我……”
此刻,這個“不”字梅誌煊的確是說不出。
見他即便連敷衍之詞都沒有,軒轅玥的心頓時冰涼到了極點。
她緩緩起身走到書案邊的燭光下,拿起一把鋒利的剪刀一邊將多餘的燭心剪掉,一邊回憶著道“當初你東寧國本是拒絕和親的,但後來你卻忽然隻身出現在我秦皇叔的麵前,親口答應了和親之事。秦皇叔早知你雖是東寧皇室,卻並不被東寧老國君所看重。更查得你表麵上看似與世無爭,卻是一直都野心勃勃,便知你一定會有所布置。在我嫁來東寧的時候,秦皇叔便已經猜到了你的意圖。”
“既然你們都已經猜到,那你為何還要嫁於我?將自己置身於這等兩難的局麵?”梅誌煊雙手負後,沉聲著問。
“為什麼?”軒轅玥冷冷地笑了笑,道。
芯落燭明,頓時屋內變得亮了許多,軒轅玥輕輕放下手裡的剪刀。
兀自回頭向著梅誌煊孤獨的背影近身走了過去,止步朝其入神地凝視了許久,蹙眉柔聲道“雲髻墜,鳳釵垂。髻墜釵垂無力,枕函欹。翡翠屏深月落,漏依依。說儘人間天上,兩心知。秋日遊,落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聞此,梅誌煊頓轉回頭,看著軒轅玥紅紅的眼眶,心都碎了。
他疾步上前伸手將她一把攬入到自己懷中,垂首下去在其額頭深深地落了一吻,後將自己光潔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抱緊她深情地道“玥兒……”
一個熟悉的擁抱,一聲發自肺腑的呼喚,使得軒轅玥早已噙滿眼眶的淚水瞬間從臉頰滑落了下來。
“請殿下就聽玥兒一回,隻這一回。餘生,玥兒其他的全都聽殿下的,可好?”軒轅玥依偎在梅誌煊寬闊的胸膛裡,依舊試著勸解道。
見其不出聲,軒轅玥繼續努力“殿下你即使贏得了任何人,但你根本就不可能贏得過秦皇叔。以卵擊石,意氣用事,殿下必將落敗。一場戰爭,會令世間多少夫妻陰陽兩隔,又使多少家庭支離破碎,多少無辜的孩子失去至親,孤苦一生……”
此時此刻,梅誌煊的心裡著實感動極了,他竟不知,一直以來,軒轅玥對自己的心竟是如此的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