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繼後忽然開口炸出一句道“本宮瞧著,這位姑娘的一娉一笑看起來,怎麼和已故多年的姐姐十分那般的相似呢?臣妾深知,多年以來,皇上對姐姐甚是思念,不如,皇上就將這位姑娘收入後宮,以解相思之苦如何?”
冷不防自顧自一邊說著,一邊竟就這樣目光定定地朝著衣上雲仔細地盤問了起來“隻是不知姑娘打從哪裡來?祖籍何處?本宮好速速命人去操辦!”
“咳咳咳……”
見此,東寧國君剛剛從衣上雲手中接過入口的一口藥湯瞬間噴了出來,濺了自己一身,一地,因被嗆住,整個人瞬間止不住地咳了起來。
衣上雲亦是聞此心中頓時驚愣了一下,但見麵前的老國君咳嗽不止,一身淩亂,又緊忙回過神來抽出身上的一條水綠色錦帕,正欲替其擦拭龍袍,東寧國君一把將其奪了過去掩起嘴來。
衣上雲便換做一手接住其手裡的湯碗,另一手同時替其輕拍著後背,著急關切地道“皇上慢點兒,皇上您沒事吧?”
東寧國君依舊咳個不止,待稍一緩和些,一邊朝其擺手,一邊安慰其道“朕沒事,放心!”
而立在一旁的繼後,卻是一動不動地隻顧著觀察倆人甚是慌亂的表情和反應,心裡不知道在暗自思量著些什麼?
半晌後,方才開口以像是責怪又沒有怎麼生氣地口氣道“哎呦,瞧這笨手笨腳的丫頭,怎麼也不知道仔細照顧著點兒,怎麼能讓皇上親自動手呢!”
轉念,忽又假惺惺地一邊說著,一邊緊著步伐邁上前去變作柔聲起來道“皇上當心,仔細被嗆著了,不如,還是由臣妾親自來喂皇上吧。”
東寧國君一聽,忙開口阻止道“不必了,夜已經深了,皇後還是趕快回宮去歇著吧,朕這裡有雲兒侍奉就好。”
繼後卻似是依舊不甘心,繼續央求道“可是皇上,臣妾……”
東寧國君見其朝自己走了過來,急忙抬起一隻手來朝其擺了擺,執意將其拒絕“你退下吧,朕今兒累了,要歇著了。”
繼後頓住步伐,似是還想說些什麼,但見東寧國君對自己的態度如此決絕,似是看都不願再看她,不得已最後隻得對其妥協道“如此,那皇上今兒就先早些就寢,臣妾明日再來親自服侍皇上!”
嘴上雖然說著,心裡卻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著東寧國君會忽然反悔,或者至少應該再和她說些什麼?
啟料東寧國君卻終是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更何況說什麼話了。
見此,繼後也是無奈至極,最後不得已隻能忿忿地狠狠瞪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衣上雲,朝其命令了句道“好好照顧皇上,否則本宮絕不輕饒。”
衣上雲忙朝其曲膝行禮道“是,皇後娘娘,恭送娘娘!”
至此,繼後最後甩了甩衣袖,轉身忿忿地離開了清心殿。
繼後離開後,過了半晌,見東寧國君似乎終於恢複了平靜,衣上雲方才收拾了一下淩亂的大殿。
見老國君最後閉目養神隻倚在暖榻邊歇息,夜雖已深,也幾經勸告,卻依舊固執地不願就寢入眠,便無奈地邁步向著門口方向正欲下去端些茶點進來。
走著走著,她忽然情不自禁地緩緩放慢了腳步下來……
在衣上雲的心裡,準確來說,是自打她踏進並被留在了這清心殿的那一刻,許多許多的疑問,已經在她的心裡浮起又落下,落下複又浮起,如此反反複複了太久太久。
對於自己被告知,如梅誌煊所說,自己真正的身份乃是這片靈空大陸上富甲一方的東寧國,最尊貴無比的金枝玉葉,嫡公主。顯然,對此她根本就毫無一絲哪怕隻是殘存的片段記憶也是完全沒有的。
若是如此冒然認親,老國君會不會以為她是夥同梅誌煊一道,欲對那個高位圖謀不軌呢?
可冥冥之中,她的心裡又對那個被身邊太多的人傳說地尊如神袛一般的女子,又是那般的充滿了好奇。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能讓一代君王終其一生都念念不忘,死後那麼多年仍能令萬民稱頌,她,真的有如此偉大的一個生母嗎?她,又是因何而遇害的呢?
或許,這一切,就隻有眼前的這個男人才能解釋得了。
猶猶豫豫間,她好看的眸子裡含著絲絲縷縷淡淡的憂傷,微微朝著身後人的方向斜了一下,開口吞吞吐吐地道“皇上……”
怎料話剛一開口,卻被東寧國君擋了回去“好了,夜深了,你也下去早些歇著吧!”
無奈,被拒絕的她,不得已隻能收斂起心間所有的疑惑,默默地答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