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總,負責那台沃爾沃的是鶴城的廣誌設備維修公司,老板叫曾廣誌。”姓車的男人下意識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這事兒可不是自己不幫曾廣誌,實在是無從幫起,耽擱的時間太久了,自求多福吧。
“修了幾天還沒修好?”常斌板著臉,冷聲詢問,頗有一副有氣無處撒的感覺。
“兩,兩三天吧。”
“砰!”常斌怒拍桌子,“立刻打電話告訴316項目部經理,通知那個什麼廣誌公司,今天再整不明白,來年他也就不用合作了!”
“是是。”姓車的男子趕緊點頭答應,趁機轉身離開,臨走之前還不忘把門悄咪咪的合上,生怕惹惱了領導。
“狗屎!就是平時跟你們太客氣了,一個個都特麼是賤皮子。”老常朝門口離開的那個男人翻了個白眼。
平日裡因為之前大家之前的關係都還不錯,如今他常斌升了,也沒有跟下麵這些人太翻臉,有什麼事情也都是儘量謙和著來。
可一次次寬容,換來的是一次次的得寸進尺,上次於大為凡凡修理廠的事情,他就已經看出分公司有幾個主管很“跳”。
常斌本來想著,曾經都是大領導留下來的老人,也就彆過分苛責,但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也好,借機敲打敲打,省得有幾個得了便宜還到我這兒撒潑的家夥變本加厲。”常斌收斂慍怒的表情,看向於大為,“聽到了?接下來就看你表演了。”
“放心,拿捏死死的。”於大為自己給自己設計的劇本,裡麵可是有不少戲份,他要讓曾廣誌徹底明白,自己也是好惹的。
三人隨後又在沃爾沃壓路機的事情上,敲定了一些細節,將能預見的風險儘力避免。
商量了一會兒之後,老常率先離開了屋子,他準備去開會,順便敲打一下那幾個露頭的“韭菜”
一方麵是為了他自己,另一方麵也是不希望分公司的幾個主管,再跟曾廣誌那邊有什麼明麵上的上聯係。
最起碼,讓他們短時間都躲著點廣誌設備維修公司,好給於大為那邊的事情爭取一下時間。
畫麵一轉,316一段現場。
天空中淅淅瀝瀝的飄著一些絨白色的雪花,東北的寒風在空中用力吹拂之下,雪花會拍打在現場幾人的臉上。
丁年此刻仰頭,目光看向修車的兩個維修師傅,表情略帶幾分焦急:“怎麼樣?還沒找到壓力上不去的原因嗎?”
“這,丁總,這進口車跟國產車不太一樣,構造上也差異很大,不是那麼好斷病的。”站在一個輪胎上的老頭扭頭賠笑開口,心中則是對這個丁年罵的很臟。
狗娘養的東西,兩天多了,在這兒拆了又裝,裝了又拆的,液壓油管被拆了好幾輪了,換了好幾輪,還在問,還在問!
看不出來,他倆現在根本修不明白嗎?
老頭子心裡也是淒苦,當年他在鶴城的時候,也是響當當的修理師傅,什麼依維柯卡車,老美的道奇右舵,甚至連老毛子的坦克他都拆過。
可這液壓的東西也才興起沒多少年,尤其是在國內,他們這些個老古董,雖然在公司掛了個技術顧問的頭銜,可不比一線的師傅們強多少。
但此刻下方的丁年卻不這麼想,既然公司拿錢養著你,那你就得在關鍵時刻產生作用才對。
“徐老,這話這兩天我已經聽出繭子來了,這車如今修不上已經拖了人家的工期,事後如果真的弄不好它,咱們年底是要賠付八局違約金的。”丁年雙手插兜,語氣漸冷,他還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老東西。
平日裡在公司吆五喝六,所有人都拿他當個寶兒,可真刀真槍乾上了,結果竟然慫了。
丁年內心深處開始有些懷疑對方的維修水平,可一想到之前也有過很多次工程機械出現問題的時候,對方都是在第一時間斷出病因,並且快速解決。
這次怎麼就難成這樣呢。
“丁總,”站在沃爾沃後車機蓋下方的另一個維修師傅,從發動機旁邊探出腦袋看向對方,“我覺得吧,還是液壓泵有問題,要不咱們把液壓泵拆開看看吧。”
“肯定不是!”對麵站在輪胎上的老頭強脾氣上來了,目光盯著對麵中年男人:“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液壓泵我來的時候就檢查過了,是正常的!”
老頭子這些年也隨著技術進步,不斷的在學習,液壓方麵雖說不如國外那些個發明者懂得多,但在國內,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技術成手,液壓泵有沒有問題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徐老,不是我有意反駁你,實在是你說的這些個接管和液壓控製閥啥的,根本就沒問題,咱們再這麼挨個拆了裝,裝了拆也沒意義呀。”中年男人聳聳肩,心裡則是罵得更臟。
這老不死的,大家都是特聘到企業裡的技術顧問,平日裡仰著脖子到處裝逼就算了,今天修的這東西明顯是你判斷錯了,還在這兒梗著脖子跟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