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曉那副清純可愛的樣子,如今還刻印在於大為的腦海裡,他也是萬萬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有如此心機和城府。
“那你打算今天就走?還是……”於大為抬頭看向二蛋哥。
“明天,今天先到油城那邊住一晚,明天買票直接回去。”薑尚又是一陣歎息。蘇曉曉這死丫頭到最後還拽自己一下子。
也不知道回去以後,究竟還要麵對什麼事情,趙乙那邊有幾個東北老鄉輪流照顧沒啥事,金鬆那塊整個公司都解散了,金鬆也跟著進去了,也不會影響到自己。
所以究竟什麼事情還跟自己有瓜葛,薑尚一時之間也吃不準。
核查的時候,他還下意識的瞥了爪子跟彪子這兩人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大為,剛才經過你們廠子大隊長介紹我才知道,你這個廠子屬實不一般,市麵上各種車都能修,就差修飛機坦克了吧。”薑尚放下茶杯,嘴角微揚調笑著看向於大為。
“純粹混口飯吃,我原本這兩天想找你們的,可配件的事情安排完以後,有個朋友把咱們鎮上的麵粉廠盤下來了,又幫著出謀劃策了一下。”於大為說的長長歎口氣,眉宇間也帶著幾分疲憊。
於大為還是很擔心老段一不小心把麵粉廠玩爆炸了,哪怕已經跟老段講明白了危險,他這個心裡偶爾也會感覺不踏實。
“麵粉廠?鎮上的老麵粉廠?!當年我爸還給麵粉廠做過短工呢,我印象裡一直挺火的呀。”薑尚震驚在當場,印象裡麵粉廠可是蘆河鎮的門麵產業,現在都開始變成個人的嗎?時代變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誰說不是呢。可老話講,花無百日紅,時代推動著科技和思想的進步,老麵粉廠就算原地不動,也會趕不上時代的腳步。”於大為有些感慨,隨後腦子裡想起了未來幾年後的糧庫,更是一陣唏噓。
他還記得今年過年回老丈母娘家,屯子裡的人還是熱絡的圍著自家大姐夫跟二舅哥轉悠,無他,人家都是糧庫的精英。
可現在有多風光,未來就有多慘。
薑尚同樣歎了口氣:“你朋友承包麵粉廠以後,打算怎麼乾?深城那邊好幾個麵粉廠都是引進的國外設備,有一家老國營麵粉廠被收購以後,如今變成了一個方便麵廠,聽說生意不錯。”
薑尚平時給人理發的時候,三教九流都能聊上幾句,巧的是福田那邊不遠的地方,剛好有個麵粉廠。
不過聽裡麵的工人說過,規模不大,也就幾十人的樣子,但照樣做成了方便麵,甚至深城每個超市都有他家製作的方便麵。
“他弄了個掛麵機,打算賣掛麵,還有大米,白麵啥的。咱們東北的米麵跟南方比還是很有優勢的,可惜運輸條件很差,搞不到南方去。”於大為其實挺向往南方市場的,華夏南北高速公路如果修好了不是沒有機會。
可惜現在不行。
薑尚點點頭,隨後幾人又聊了一會兒。
於大為沒讓薑尚他們離開,而是晚上讓他們留在廠子這邊跟自己在小屋子這邊對付一宿,明天早晨親自送二蛋哥他們去油城火車站那邊。
幾個人拗不過於大為的熱情,也隻好將行李放在了小屋子裡,隨後被於大為帶到了陳記家宴吃了一頓。
彪哥跟爪子哥這倆人還是蠻能喝酒的,之前在深城那邊於大為就領教過了,所以提前準備了一箱子燒刀子,可勁兒喝。
時間比較緊張,不然於大為打算回屯子裡,從於大酒那裡買點散白,雖說隻是平時場合的散白,但架不住有老祖宗的傳承加持,比外麵商店裡賣的散白還是要好喝很多的。
於大為喝到臉紅脖子粗時,有些不勝酒力,轉身去了一樓廁所,出門洗完了手,正好看見二蛋哥站在樓梯口。
“你去吧,廁所現在沒人。”於大為隨口應付了一句,晃晃悠悠的準備往樓上走。
今晚他也沒少喝,五十三度的燒刀子,二兩的杯子,喝了有一杯半……
“有點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薑尚叼著煙,看到於大為眼神迷離,臉紅的跟爛番茄似的就想笑,伸手摟住對方的脖子就往門外走,“走,去外麵說,外麵涼快。”
蘆河鎮沒有路燈,哪怕是如今屯子都通電了,也沒在公路兩旁像油城似的有夜燈,都是商戶自家安裝的探照燈,在外麵空地打個亮兒。
省得有些人喝的五迷三道的,出門一不小心絆到什麼摔了個大跟頭。
東北這邊,尤其是偏僻的蘆河鎮,不像河南以南的那些地方,夏天哪怕是太陽落了山,整個地麵吹的都是暖風,尤其是密集的城市裡,夜晚的時候同樣好像蒸籠一樣,人就像一顆顆嬌小的水晶餃,呆的時間久了也就熟了。
東北這邊太陽隻要一路上,晚風都是涼颼颼的,風就是風,它就是冷的代名詞。
於大為走出陳記家宴之後,一股涼風從麵部襲來,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扭過頭看向二蛋哥的時候呲個牙笑了一下:“啥事兒啊,哥,非得單獨出來說。”
“抽煙嗎?”薑尚似乎心情很好,將自己懷裡的煙拿了出來,朝於大為遞了過去。
“不抽不抽,我很少抽煙的。”於大為這話是真的,一般情況他都不抽煙。
薑尚聞言也沒有強求,看見門口有一個不知道誰扔在地上的半個酒瓶子,伸出腳將它掃了遠處,省的有人踩到滑倒:“你彪哥跟爪子哥這倆人身世都比較苦,一個幼年喪父,一個老媽改嫁,把他扔給了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