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呀……”薑尚抬起頭目光看向屋子最裡麵靠牆的那張老木椅子,眼神癡癡又複雜,“大哥後來因為救他那個沒用的弟弟,死了。”
於大為愣了一下,沒想到這還是個悲傷的故事。
“臨走之前,這位東北大哥把理發店過到了我手裡,一直到我有錢,把這個店直接買下來了。”薑尚指了一下於大為身後的那個隔間,“你後麵的廚房沒動,隔間是我自己後期加上去的。”
“因為一開門就有過堂風,東北大哥總跟我說在那塊睡覺晚上吹頭皮,我就做了個隔間,旁邊再掛上簾子,這樣整個北牆那一塊就全都能遮住了。”薑尚收回目光,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儘。
於大為沒說話,陪二蛋哥喝光了杯中酒,到此三瓶白酒已經全部喝光了。
於大為已經放棄暗示薑二蛋的想法了,隨緣吧。
或許二蛋哥從此走向人生巔峰也不差,就是頭頂稍微綠了點,男人嘛,綠綠更健康。
於大為昏昏沉沉的用右手拄著下巴,嘴裡不停的嘟囔著一些旁人聽不清楚的話語。
“大為,大為?”薑尚看見於大為昏昏欲睡的樣子有些好笑的,忽然朝於大為喊了一聲,嚇得對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乾啥呀?”於大為盯著薑尚。
“地上不是還有一盆蘸醬菜在你腳邊了麼。”薑尚看了一眼於大為,伸出筷子指了一下,“其他的菜吃的差不多了,可以撤一撤了。”
“行。”於大為點點頭,將一旁空心菜還有旁邊的綠菜葉子撤走,將蘸醬菜放到了桌子上。
於大為自己是吃不下去了,隻能看著薑尚細嚼慢咽的吃著。
“你還彆說,離家這麼久,最難忘的還是這個蘸醬菜。”薑尚狠狠咬了一口,蔥和小白菜入口以後,帶著濃濃的清香味,“真的好吃。”
“我想隻有離家多年的人才知道,桌子上所有的山珍海味,都不如地上最不起眼的蘸醬菜吧。”薑尚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
他想要抬起頭再跟於大為說些什麼的時候,發現於大為已經趴在桌子上徹底睡著了。
薑尚有些苦笑:“就你這酒量,很容易被人搞的,尤其是仙人跳,你想躲都躲不了。”
他沒有理會於大為,低著頭自顧自的吃了好幾口蘸醬菜,一直到整盆的蘸醬菜就剩下一些個青綠色的蘿卜,薑尚這才停下手裡的動作,拍了拍自己有些圓鼓鼓的肚子。
“去床上睡吧,兄弟。”薑尚朝於大為低喃了一句,挎著於大為粗壯的胳膊,咬牙將對方抬到了床上,隨後將隔間的簾子拉好。
轉過身來到桌前,薑尚盯著桌子上一桌子的“綠意盎然”,這時他的臉色才真的難看起來!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隨後走出了理發店,將門鎖上後直奔第一醫院。
今晚黑夜顯的格外靜謐,路兩旁昏黃的燈光似乎是因為電壓不穩的關係,時亮時不亮。
冷風從薑尚微醺的側臉吹過,他腦子裡忍不住回想起當年大哥的話語。
“老二,彆總想著逃避,人生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你可以選擇平凡的生活,選擇躺下或是後退,我就是這樣活著的。”
“可當命運不讓你休息的時候,你一定要立刻站起來,用最凶狠,最惡毒的方式報複回去!”
“你心中要有一個信念,你!就是一頭下山的猛虎!”
“無畏無懼!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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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城第一醫院,某病房中。
爪子滿臉憔悴的坐在趙乙病床的旁邊,困倦與疲憊並存:“要完了,乙子哥。鹽田那幫人在金鬆的帶領下,吞掉了咱們很多項目,砂石料的活兒也被搶走了。”
“之前修好的那台勾機,今天也壞了。很明顯,是他們動的手腳,我一眼就看出來了。”爪子佝僂著身體,黝黑的臉上寫滿了委屈。
雖然二哥已經答應下場,可說什麼也要等婚禮辦完以後。
如今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吧……
“乙子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兄弟們啊。”爪子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雙手死死抓著被單,力道大的指節都已經發白了。
想當初大哥、二哥還在的時候,試問這深城誰敢欺負他們這群從東北過來的窮小子,他們從來沒有欺男霸女,一直都是有錢大家一起賺。
可總有些外地人不是這麼想的……後來那些個外地人全都成了鹽田的傀儡。
全都是……
“我好恨自己這麼無能……”爪子低著頭,咬牙切齒的低吼,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流。
“爪子,哭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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