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為微皺起眉頭:“深城這邊東北人不少啊,我是東北人怎麼了嗎?”
於大為跟在對方身後詫異的挑了挑眉,怎麼聽二大爺的意思,好像還不知道大大爺已經駕鶴西遊了呢。
像當年他跟於全為了屯子男女老少的生計狠狠吵了一架,二大爺於淙是個天生野心十足的性子,知道東北不好混,便想著帶著屯子裡老於家的男丁去南方。
於大為見對方如此表情,越看越不對勁,同時內心深處也有了些詫異:“青縣的?那倒是挺巧的,我也是青縣的。”
隨後二大爺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大多都是當年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走的時候是一九七九年春天,剛開始一大家子直奔的是海城,後來待了幾年聽說深城要建,二大爺便帶著一大家子又去了深城。
老九是指於大為的親爹於老蔫,在屯子裡他們那一輩老爺子排行老九。
而老八則是指於大為的親大爺於臣,屯子裡很多人都覺得如果論骨頭架子,於大為更像他大爺。
“修車?也好,小蔫子當年沒白讓六嬸付出辛苦,家裡麵總算能傳下來一個餓不死的本事。”二大爺有些寬慰的笑了笑,“不過老家那邊發展終歸是受限,以後如果你要有來南方的想法,就找你這邊的哥哥姐姐。”
好像過年給老祖宗燒紙的時候自家老爺子跟大爺於臣就說過,好像二大爺家都在深城這邊紮根了,當初二大爺還想帶著屯子裡的人一起去深城來著呢。
“對了,二大爺,你不會隻是單從我這臉認出我是咱老於家人吧?”於大為好奇開口。
“自然不是,我原是去菜市場買菜回來,路過商場門口看見你在那茫然四顧呢。然後就第二眼就瞅見你腰帶上掛著的酒葫蘆了,還有老於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那枚銅錢。”
“我爺爺……”於大為撓撓頭,好家夥,對方都能叫出自家爺爺的名字,那眼前這人估計真有可能是自己二大爺。
“我是蘆河那邊的,咱有話好好說啊,你要是需要我幫啥忙的話,你可以直接提出來,能不能做到到時候咱們再說。”於大為再次後退兩步,並且開始給老人家畫餅吃。
二大爺拄著拐杖走在前麵,臉上帶起一抹冷笑:“於全那王八蛋,終於知道自己沒那看家護院的本事了吧,也終於知道退位讓賢了,嗬嗬!還不算老糊塗。”
“對了,你來深城是打算常住啊,還是就過來瞅瞅看看?”二大爺又問。
六十多歲的時候,便把生意都交給了大兒子跟二兒子打理。
老人站立於原地,笑眯眯的看著於大為,越看越搖頭:“像,真像啊……就是這個膽子太小了。”
一時之間,兩個人在背著陽光的巷子之中四目相對。於大為在沉思,而對方雙眼眯起盯著於大為觀察良久,想說什麼卻好像還有些猶豫似的。
“誒?老人家伱等等,你等等!雖然咱倆是老鄉,但話還是說清楚,你找我究竟是什麼事兒啊。”於大為緊張的向後退了兩步,他嚴重懷疑周圍是不是有人在偷偷觀察他,甚至拿著照相機偷拍他,緊跟著這老頭摔倒在自己麵前,就開始跳出來故意訛自己呢。
來這邊二大爺隻乾了一件事,那就是開旅店,從小旅店,到小民宿,後來又發展到小賓館。
“這就對了嘛。”二大爺露出滿意的笑容,老臉上的褶子舒展了不少。
“這……二大爺,我這麼去太冒昧了,要不你跟我說說你住哪,改日我再過去拜訪?”於大為婉言謝絕。
“嗬嗬。”老人家聽到了他想聽到的,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伸出食指指向於大為,用一種長輩對晚輩的語氣笑罵:“你這個小兔崽子啊,膽子不大,心眼子可不少。”
“所以,啥意思?”於大為被對方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
“那你老家是哪的?”老人再次開口詢問,眼底閃過一絲激動。
不過他從前每次回去,都不會去屯子多看一眼,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群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外麵撿錢的活兒都不乾!注定窮死在山溝溝!”
於大為聽到這裡,明白了兩件事兒,一個是二大爺肯定不知道大大爺已經去世了,再一個,二大爺對老於家那群同輩的,真是有很大敵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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