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於大為在協合醫院門口見到了那位王經理的朋友,對方也是王卓的高中同學,老家青縣的,跟於大為也算是老鄉關係。
距離上班的時間還早,兩個人站在醫院門口又聊了一會兒。
女人叫薄曉,二十八歲,在協合醫院婦科工作,直言是個普通醫生,但目前正在奔著副主任醫師的位置努力著。
因為於大為跟對方算是在同一片地區長大的,隻不過是不同的鎮子,所以兩個人共同話題不少。
薄曉也是個開朗的性子,說話的時候總是揚起嘴角,滿麵笑容,仿佛頭頂溫暖的陽光。
沒多久上班的時間到了,薄曉帶著於大為和大鳳去了腦外科,成功找到了這個之前薄曉醫生說的張教授。
張教授聞言愣了一下,隨後見這位長的肩寬體壯的,似乎乾修車這個行業也不是那麼違和。
就聽見大鳳在旁邊率先開口:“哥,我想先去個廁所,你先跟張教授聊吧。”
“沒問題,張教授,我一會兒就帶著妹妹交錢去。”於大為自然知道,既然來醫院了就不能怕花錢,說一些心疼錢的話隻會引起人家大夫的反感。
張教授點點頭:“父母的身體情況呢?”
“是有多不好的消息呀……”大鳳仰著頭,望著頭頂上的白格子吊棚,上牙輕咬著一部分下嘴唇,耳邊甚至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傳來“咚咚咚”的心跳聲。
張教授點點頭,開始下筆填表格:“從幾歲的時候開始腦袋疼的。”
“我懂事兒起,腦袋就偶爾疼了,不過小時候疼的次數不勤,一年也就一兩次,可能多說了兩三次吧。”於鳳微微皺眉,像是在努力回想著。
“你好,先坐,我給你們倒水。”張教授又從旁邊的鐵櫃子裡拿出幾個杯子,“你們的事情,我前些天就聽小薄說過了,伱們來的時間剛剛好,下個月我可能就要去南方了。”
等於大為拿著報告和片子,重新來到張教授辦公室的時候,張教授盯著片子和報告看了很久,但表情依舊是古井無波的樣子。
大鳳也沒問原因,拿好單子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門口。
“張教授,您好。”於大為見到剛邁進門,就看見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轉過身看向自己。
“有,十四五歲之前吧,頭疼的次數可能還少一些,但打那之後就變得越來越頻繁了。”於鳳想把在呼市乾活昏倒的事情講出來,可又怕身旁大哥太擔心,便委婉補充說:“之前在養殖場打工的時候,每天能疼上個兩三次的樣子,熱的天氣裡不僅是疼,還會感覺到惡心。”
“這還得看你妹妹腫瘤情況,良性,惡性,還有位置都決定著治療費用。”張教授抬頭看了一眼於大為,好奇多問了一嘴:“你在老家是做什麼的。”
“這樣,我先給你開個全身檢查,排除一下轉移性腫瘤的風險,隨後再著重做一些腦部檢查。”張教授說著起身坐回到了辦公桌的位置上,寫了很多單據,“這些檢查呢,不論最後到底要不要手術,我都是建議你們做的,這樣大體能判斷出腦部的腫瘤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於大為對醫學領域不太懂,但能下意識的腦補出對方殫精竭慮的畫麵。
張教授平靜的點點頭,而後繼續在表格上記錄著什麼。
於大為應了一聲,轉身開門帶著大鳳去樓下開始做檢查。
“我沒啥問題了,張教授,那我就帶我妹妹先去做檢查了。”於大為朝張教授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張教授說話的時候,目光沒有看大鳳,而是看向了於大為。
“嗬嗬。小姑娘彆緊張,就是做個簡單的病情了解。”張教授右手輕抬了一下棕色的眼眶,開始詢問道:“多大了?”
旁邊於大為看了大鳳一眼,朝白發的張教授補充道:“她不大的時候,就哭的勤,後來我爸媽找過大夫給看過,大概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腦子裡好像有啥東西,後來確定確實是腫瘤,這種應該屬於天生的了吧?”
“行,那你先去吧。”於大為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接下來張教授要跟自己說啥,他也不清楚。
這醫院每一層都有廁所,大鳳直奔右側快步前行,一直到打開廁所的小隔間進去合上插銷後,她臉上剛才還停留的笑容再也不見。
大鳳朝大哥露出一抹笑容,轉身開門離開了。
於大為將大鳳離開,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張教授,我想了解一下咱們這個腦腫瘤手術,一般大概需要多少錢。”
但感覺上不太像是什麼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