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也知道,我靠這個院子掙了一些錢,你就要五千,實在是讓我很難做。”於大為皺了皺眉,最後又開口道:“不如這樣,咱們按照之前隔壁那家的價格,抹去個零頭,兩萬塊錢怎麼樣?”
“如今鎮子裡的房價漲得很快,一百多平米的小院都要四五千,就更彆提你那個大院子了。”於大為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前些年於大為的二舅哥,就是那位在糧庫乾活的,也是在鎮子裡買的房子帶院子,不過院子很小,開門以後也就兩個停車位那麼大,房子一共是四小間,像極了田字格的戶型。
兩個東屋,兩個西屋,靠近北側的東屋是廚房,用來做飯和燒爐子的,北側西邊的則是小倉房,用來放一些米麵糧油啥的。
就這樣一個十分緊湊的屋子,七八年前的時候,還賣小三千塊錢呢。
“兩萬太多了,伱還沒修繕圍牆之前,那院子破成啥樣了,那木頭門都要爛了,後來還不是你換的門。”段大海堅決咬死五千塊錢不鬆口。
最終這個買家往高了講價,賣家往低了講價的奇怪場麵,還是被梁老板給打斷了。
無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要我說呀,親兄弟明算賬。”梁老板從身後段大海平日裡抽煙的簸箕當中,拿出一個包煙的紙條,又找來一支鉛筆,之後便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先說院子,就老段那四畝半的地皮,五千塊錢在蘆河鎮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彆看這破地方不咋地,你要說買啥東西,那價格也不是屯子裡能比的。”梁老板在紙上畫了個小方塊,“所以老段你給的五千塊錢,確實不合理。”
於大為聞言,朝段大海揚起嘴角笑了笑,對方無奈搖頭,喝了口白酒。
不過兩個人對鎮子裡物價這塊,還是深有體會的。
遠的不說,有些東西去供銷社裡買,都會便宜很多。
當然了,蘆河鎮下麵那麼多個村子,多少人想來鎮子裡安家落戶,價格不便宜也能夠理解。
“問題除了院子,至少咱還有個屋子呢對吧,彆看小但裡麵的桌子,櫃子,吃飯的家夥事兒都是齊全的,這些綜合考慮一下,兩萬塊錢其實很合理。”梁老板說到這兒,見段大海又要反駁,趕忙說,“不過我覺得吧,畢竟都是熟人了,價格要是不優惠一些那根本不是老段的性格。”
梁老板用筆帽劃動著嘴唇,最後開口道:“不如這樣,價格定到一萬五,然後大為你再送老段五十斤的龍魂酒,酒的話我們也不知道不好釀,所以也不著急,啥時候能釀出來啥時候給就行。”
“嗯嗯,我覺得可以,這酒喝不夠啊。”段大海眼睛有些希冀的看向於大為,真要說的話,龍魂酒在他這裡還是很有地位的。
“這,好吧。不過我得先說明啊,這酒啥時候釀出來還真說不好,我家裡還剩下不到十斤,回頭先給段大哥你拿過來吧。”於大為苦笑不迭,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很嚴肅的買賣交易,沒想到說來說去又弄到白酒上去了。
隨後於大為拿出買賣合同,一式三份,梁老板正好作為見證人,之後就是去官家那邊辦理過戶了。
“老段,我這也算是幫你們從中調和了一下,你就不說有啥表示?回頭那酒怎麼的也得分我二三十斤吧?”梁老板一邊夾著菜,一邊打起了老段未來龍魂酒的主意。
“沒有!最多給五斤。”段大海才不會聽對方忽悠呢,白酒就是他的命根子,在這件事情上他可是很小氣的。
“無趣。”梁老板翻了個白眼,隨後又講起了最近新認識的一些配件圈的朋友。
梁老板拓展圈子的能力很強,不論是在哈市,還是齊市,油城這些地方,幾乎是遍布朋友。
不過這些朋友究竟是什麼成色的,可能就不好說了。
“對了,最近隔壁麵粉廠準備私有化你們聽說了沒?”段大哥將第一瓶白酒倒空,轉身放在了窗台上,而後看向兩個人,臉色帶著幾分紅暈微醺開口:“聽說是經營不下去了,三四十年的老廠子,說沒就要沒了。”
“咱們鎮子裡的麵粉廠?”梁老板露出一副詫異的神色,“不會吧,它背後可是有官家背書的,咋能說沒就沒呢,而且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也沒見它咋地呀。”
“這次不一樣。你還記得大為上次帶回屯子那個姓田的小兄弟嗎?”老段反問。
“記得記得。具體叫啥忘了,不過這小子倒是個明辨是非的,當著眾人的麵把自己爹媽給臭訓了一頓。”梁老板可是忘不了去年年末那會兒,四大爺差點被冤枉死的事兒。
“就是他告訴我的。”段大海伸出右手,三根手指捏了幾粒花生米,隨後手捧著幾粒花生邊吃邊說:“前幾天他家裡有些舊貨拿過來賣,還有一些在廠子裡檢修設備的工具啥的,我當時就感覺到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