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預想之中的鑽心疼痛並沒有傳來,周淮安睜眼一看。
發現沈無崖手裡的槍尖距離自己的眼睛隻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卻停下來了。
“為什麼停下來了?你是在憐憫我嗎?”
“是,也不是。”
沈無崖的回答有些模棱兩可,令周淮安忍不住繼續追問。
“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是在憐憫你,可憐你不管是為人還是為魔,竟然兩世都被那些無良官宦耍得團團轉。”
“又像是在憐憫我自己,要是我早點想到,就不會中計了!”
站在周淮安的角度,他顯然對最開始的那半句話很感興趣。
“什麼叫兩世都被官宦耍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周淮安的聲調驟然漲高了不少,然而沈無崖卻依舊十分的冷靜。
“有理不在聲高,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這裡雖然還是那一片古戰場,卻早已物是人非,已經是兩千年後了!”
“本來你隻要在寧州城內的玄光寺琉璃震煞瓶內,再被香火鎮壓數載就能徹底轉生。”
“結果現在被寧州城的官宦拿出來,當成了對付我的終極兵器。”
“這不是被人家耍得團團轉,是什麼?”
沈無崖雖然還未接觸到真相,但他能夠猜到。
因為周淮安這樣的角色出現的實在是太過突兀了。
如果告訴沈無崖,他最終的對手是一隻神武境巔峰的妖獸統領他都覺得合情合理。
最終現實裡遇到的卻偏偏是這麼一隻上古魔物。
這要不是寧州城的兵部和陳家一起搞的陰謀詭計,那才真是見鬼了!
聽完了這些之後,周淮安瞬間恍然大悟。
他看了看周圍,無論是沈無崖的著裝,亦或是周圍死寂一般的戰場都無一不在提醒著周淮安。
該從自己營造出來的夢境了醒過來了!
自從周淮安死後再度睜開眼,就隻剩下了一片魂魄。
在那玄光寺琉璃震煞瓶之中,周淮安心中執念太深。
直接在一瓶世界裡,整天上演著自己斬首四大王爺,拯救自家兄弟和傲來國的戲碼。
就算做夢再怎麼過癮,現在也該醒來了,要不然就真成了一個笑話。
“你可否願意回答我兩件事?”
“你問便是!”
沈無崖收起了自己手裡的長槍,他知道自周淮安問出這個的時候,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你叫什麼名字?那寧州城背後作祟之人又是誰?”周淮安問。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沈無崖!”
“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回答過了。”
“整個寧州城的兵部和陳家都脫不了乾係,這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夠完成的計謀!”
周淮安點了點頭,仿佛是在給予沈無崖回應,又好像是在給埋葬在這一片古戰場上的兄弟們一個承諾。
“等著,兄弟們,傲來國的狗官雖然沒有了,我去殺幾個新的來,以祭奠你們在天之靈!”
話說完,周淮安嗖的一聲化作一陣狂風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