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宛城之戰(二十五)_葉傾三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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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宛城之戰(二十五)(1 / 2)

葉傾三國!

更新時間20131008

此時的宛城曹操的住所內,曹昂和曹安民正率衛兵和張繡士兵廝殺在一起,曹安民回頭對有些不知所措的曹操高呼道“伯父,我們支持不了多久了,你快從後門逃走!”

曹操忽然渾身顫抖起來“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曹安民對著曹昂大喝“子修,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保護伯父逃走!”

曹昂猶豫了一下,帶人來到曹操身邊,對曹操道“父親,來不及了,孩兒護送您逃出城去,隻要能出城,就沒有事情了!”

曹操的力氣卻大得驚人,死死站在原地不走“安民,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說過要帶你回去的!”

霎時間,曹操心頭湧過千思萬緒,所有他經曆的逆境都襲擊著他的腦海,洛陽動亂,滎陽之敗,刺殺董卓逃亡,在揚州募兵失敗,青州討黃巾鮑信死時,還有更多更多,每一次都有人死在他的手裡,他以為自己強大了,強大到足以保護自己親近的人不會再一個一個的死去了,可現在才發現噩夢永遠沒有結束。

曹安民回頭望著曹操,露出淒然一笑“伯父,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好,但如果今天因為侄兒而導致伯父出事的話,侄兒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沒有顏麵苟活了!”

“安民!”曹操的眼睛裡湧出了淚水,他流淚了,連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再次流淚,他又將失去生命中一個重要的人物,他不能忘記曹安民剛出生時弟弟曹德那幸福的神情

“哥,你看,是個大胖小子!”曹德抱著懷裡的曹安民向曹操炫耀。

“看見了看見了,你今天都說了一千八百遍了!”曹操撇撇嘴,“再吵吵信不信我讓父親把你的寶貝兒子過繼給我!”

“打住!”曹德抱著兒子轉過身去,抱著更緊了,還不忘挖苦曹操,“你都有一群兒子女兒了,我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還想想搶走?”

“說說而已嘛,何必當真?”曹操大笑起來,“咱們是兄弟,你兒子自然我也當兒子看待的!”

“這才像句人話!”曹德露出個好臉色,“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安民就靠你撫養了!”

“說的是什麼話?”

“哇!”曹德懷中的曹安民忽然大哭起來,嚇了曹德一跳“怎麼了?怎麼了?”

“怎麼了?你個當爹的人了,連個孩子都不會抱,摟這麼緊,彆人是搶不走,可你想把孩子勒死啊!”曹操不快地從曹德懷中抱過曹安民,輕輕攬在懷裡,很快,繈褓中的曹安民居然奇跡般地不哭了,而且還衝著抱自己的曹操露出了一張天真的笑臉。

“你看,抱孩子要這樣抱才對嘛!”

“反了反了,兒子不跟自己爹親,居然跟大伯親!”

“估計是聽懂了剛才的話吧!”

“哈哈哈!”

…………

曹操從記憶中回過神來,卻看見自己被戰馬駝著正衝向城外,他回頭看去,隻見身後鄒雲也騎著一匹馬勉強在他後麵跟從,隻是她的騎術實在一般,顛簸的馬背似乎隨時會把她摔下來。

“不要驚慌,抱緊它的脖子,雙腿夾緊馬肚!”曹操大喝道。

鄒雲哦的點頭,照著曹操的話去做,果然好多了。

曹操這時才想起曹昂曹安民他們,急忙問鄒雲“子修和安民呢?”

鄒雲斷斷續續道“他們,一個奮力把我和你扶上馬,自己在後麵抵擋,一個已經被亂箭射死了!”

曹操聽了,不覺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了馬背上。

“伯父,侄兒是好樣的!”此時已經血肉模糊的曹安民倒在地上,眼睛卻睜得很大很大。

“安弟!”不遠處正和一群敵兵廝殺的曹昂看見了慘死當場的曹安民,不禁悲從中來,曹安民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二人相約要一起建功立業,可是曹操總是不帶他們,這一次想不到遂了心願,卻也成了最後的挽歌!

“殺死你們,殺光你們!”曹昂紅了眼,手中兵器如同知曉了主人心意一般,舞得如疾風驟雨,狠狠收割著眼前的張繡士兵們的生命,每一次的出招都伴隨著幾個敵兵的慘呼,但曹昂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典韋許褚那樣的猛將,很快地,他的身上有了傷痕,這是他第一次在戰場上受傷,傷口火辣辣地痛,向有烈火灼燒一般,可是卻又有一股令人莫名的興奮,他手中長槍舞動得更疾速了,槍杆已經變成了紅通通的顏色,上麵染滿了敵人的鮮血,當然,也有自己的。

曹昂的親兵們一個一個在倒下,但依然悍不畏死地與敵軍廝殺著,主將奮戰,士兵就會無畏生死,因為這就是他們的光榮!

自己人越來越少,可敵兵卻越殺越多,親兵們對曹昂道“公子速請上馬離去,此地我們來抵擋!”

曹昂根本聽不進去,隻管揮搶屠戮著眼前的敵兵性命“沒有大將丟下士兵自己逃亡的道理,就算戰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

“公子好糊塗!”親兵們把戰馬牽到曹昂身後,高聲道,“主公還沒有解除危險,公子就算死了也是白死,您還有更重大的事情去做,保護主公突圍出去,保護主公活下來,讓主公給我們這些人的父母撫恤贍養!”

曹昂仰天大呼一聲,使出了夏侯惇曾教他的一招必殺,隻見他長槍一抖,活似遊龍一般,在手中奔騰遊走,獵獵槍風掃過,麵前數十敵軍頓時命喪當場。

用了這一必殺,曹昂如同虛脫了一般,被親兵扶上戰馬,他不舍的回望著這些親兵們,滿麵愧色道“你們都是好樣的!”

“我們都是好樣的!”這些親兵們一起聚攏起來,狠狠地與眼前的敵軍拚殺著,雖然不斷有人倒下,可是沒有人哼一聲,更沒有人逃走。

曹昂疾呼一聲保重,策馬向著曹操奔逃的方向去了。

而此時,赴宴的典韋才剛剛在張繡府中坐下,賈詡坐在張繡身側,令胡車兒向典韋勸酒,可典韋卻謹遵曹操的話,滴酒不沾。

胡車兒自討了個沒趣,沒好氣地說道“典韋大人好不給麵子,我勸了半天居然都不喝一滴酒,好無趣啊!”

典韋冷哼一聲道“不喝就是不喝,你勸也沒有用,我來將軍府上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了!”

說罷典韋起身拿起自己的雙戟就要離開,胡車兒早已跛著一條腿攔住了典韋“不給我麵子也就算了,連張繡大人的麵子都不給嗎?說走就走,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典韋定住身形,冷冷看著胡車兒到“你的腿居然已經好利索了,看來當日夏侯將軍的木樁還是埋得太少太細!”

“你!”胡車兒被典韋揭了傷疤,不由臉色鐵青,剛要發作,張繡卻說話了“既然典韋大人要走,就走好了,隻怕今日你走得出這道門,卻走不出這座城!”

典韋聽了震驚異常“張繡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賈詡笑笑,起身對典韋道“曹操大人妄圖將張繡將軍架空,所以為了自保,張繡將軍隻好再次和曹操大人為敵,本來今天是想讓曹操自己來的,可是他卻為了自己的安全讓你來替他死!”

典韋拿起雙戟指著賈詡大怒道“你胡說!”

“胡說不胡說自有時間來見證!”張繡起身道,“典韋,你身懷絕技,若是能轉投了我,我定封你為大將,高官厚祿享之不儘!”

“哼,以為我典韋是那貪圖名利的小人嗎?”典韋明白今天是進了陷阱了,“幸好主公沒有來,看我不把你們全部殺光!”

“就憑你!”胡車兒長笑一聲,取出自己的熟銅棍,攔在典韋身後,“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就讓你嘗嘗我這熟銅棍的威力!”說罷胡車兒便將熟銅棍反握在手,直朝典韋攻來。

典韋冷笑一聲,單手一戟隔開胡車兒進攻,另一隻手揮戟直取胡車兒麵門。

胡車兒微微一吃驚,微一側身,典韋的兵器落了個空,身形未穩,反手又是一棍,攻向典韋肋下。

典韋依然用剛才的招式化解,隻是左手剛架開胡車兒的攻擊,卻陡然一驚,隻見胡車兒的熟銅棍猛然長了一尺,重重擊在了典韋的身上。

“噗!”這一下本不要緊,卻正是白天楊定刺殺典韋的地方,舊傷新痛,就算典韋是鐵打的人,也不由冷哼了一聲,他後退幾步,額頭冒出大滴汗珠來,冷冷看著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胡車兒,凜凜說道“武功不過如此,隻會在兵器上做手腳!”

“嗬嗬!”胡車兒將熟銅棍拿在手中,笑著對典韋道,“我這兵器有十八般變化,可長可短,可柔可堅,暗藏無數機關,一棍抵得上十八般兵器,今天你典韋是行大運,要讓你領教領教!”

說著,胡車兒舉棍猛的一揮,小小熟銅棍中,竟然射出無數銀芒來!

典韋駭然,忙揮戟格擋,隻見叮當聲音不斷,原來都是極為細小的銀針,不細看根本無法發覺,典韋反應雖快,還是沒能全部當下,待得胡車兒不再動時,典韋也發覺自己無法動彈了。

“好厲害的家夥,居然能攔下我這麼多的銀針!”胡車兒來到典韋麵前,注視著地上的點點銀芒,嘖嘖嘴道,“是不是感覺渾身不能動彈,而且全身像萬千隻螞蟻咬齧一般麻癢難耐?這每根銀針上都有我喂的劇毒,讓人的皮膚從內向外慢慢潰爛發腐,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最要命的是人還死不了,想不到今天第一次用,居然是給大名鼎鼎的惡來典韋!”

“你這個小人!”典韋用儘全身的力氣,怒視著麵前的胡車兒道。

“小人就小人吧,小人可以長命啊!哈哈哈!”胡車兒看著典韋痛苦的臉,神色極為得意,“主公說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清楚了我就給你解藥,以後咱們一個陣營一起殺敵多好!”

“張繡呢?賈詡呢?”典韋轉頭看向身後,發現張繡和賈詡都不見了,心中莫名恐慌起來。

“在找主公和軍師嗎?”胡車兒見典韋左顧右盼,索性來到典韋前麵,壞笑著說道,“放心,他們去追曹操去了,很快你們主仆就能相見了,主公說想活捉曹操必須先支開你,想活捉你就得偷走你的兵器,本來是打算趁你醉酒後實行這個計劃的,可惜你滴酒不沾,實在令人鬱悶,不過現在看起來情況還不壞!”

“是嗎?”典韋抬起頭,看著胡車兒,冷哼了一下道,“你以為自己很出色嗎?”

“???”胡車兒似乎感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忙縱身要後退幾步,可惜晚了。

一道白光嗖的掃過胡車兒的脖頸,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這是哪裡來的光,沒來得及做任何的防禦,沒來得及反應一下,甚至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

似乎沒有什麼異樣,剛才可能不過是幻覺罷了,他看著眼前的典韋,典韋依然剛才是樣子,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似乎似乎僅僅隻是似乎。

如果沒有任何變化,那剛才典韋為什麼要說那句奇怪的話?

胡車兒向向前走,卻發現自己根本移動不了了。

難道剛才那道白光——

“不錯!剛才你沒有出現幻覺!”典韋忽然動了,並且看起來毫無異樣地向胡車兒走來,胡車兒簡直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噗通,噗通,噗通!

“現在讓你再看一遍!”典韋走到胡車兒身前,手中長戟緩緩舉起,然後以迅雷一般的速度揮舞起來,快得難以分辨,快得胡車兒簡直看不清典韋的手在哪裡,雙戟在哪裡。

典韋停下,看著麵前驚愕萬分的胡車兒道“怎麼樣?這下看清了沒有?我已經很慢了!”

“看不清,你居然沒有中我的毒針,太不可思議了,你怎麼可能這麼快?”胡車兒說著,突然嘭得一聲,他自己的身體炸了個粉碎。

這個場景把張繡的士兵們都嚇壞了,他們紛紛慘叫著向外麵跑去。

典韋自顧自說道“我典韋是以出招慢出名,所以誰都不會知道我的快是有多快,因為見識過的人都死了!”

說完,他冷笑著出門去找曹操了,隻留下一地血腥的血肉,和那根號稱能有十八般變化的熟銅棍,堂堂大將胡車兒,曾經的胡赤兒,侍奉過牛輔、張濟、張繡三個主公的人物,就這樣屍骨無存。

而城裡的廝殺依然正酣。

曹操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喊殺震天的城裡,剛想移動身子,右肩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他轉頭看去,隻見右肩不知何時已經中了一箭,他忍痛拔掉,當即噴出一股血柱,他咬咬牙從懷裡取出瘡藥敷上,許久才止了血,他回頭望去,身邊的親兵一個也沒有了,隻有鄒雲緊緊抱著馬背在他身後跟隨著,曹操心情複雜萬分,正恍惚間,一支流箭嗖的向著曹操射來,曹操慌忙去拔倚天劍,卻不知為何拔不出來,曹操奮力一呼,終於拔出劍時,那流箭已經到了眼前。眼看躲閃不及,曹操閉眼正欲待死之時,他的坐騎忽然人立而起,為曹操擋下了這一箭!

“噗嗤!嘶嗚!”隻聽到一陣利箭入體和戰馬嘶鳴的慘呼,曹操睜眼看時,見那箭正不偏不倚射進了坐騎的左眼之中。

“絕影!”曹操此刻心情百味陳雜,顫抖著手撫摸著這匹名為絕影的大宛良馬的身體,絕影似乎也能體會自己主人的心意一般,竟然不停下,仍然載著曹操向著不遠處的城門處奔去。

“啊!”曹操痛苦地吼了出來,剛剛失去了自己的侄子,現在又要失去自己的愛馬,上天,你還要奪走我多少心愛的人心愛的物,你奪走我的父親,奪走我的兄弟,奪走我的摯友,奪走我的坐騎,現在我不逃了,你奪走我的生命吧,給你便是!

“哢嚓!”忽然一道閃電閃過,映得四下裡如同白晝,但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閃電過後,一切又都消失於黑暗,但緊接著,一陣滾雷在整個天空炸響,震得仿佛要把天捅破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個巨人正手拿鼓槌,敲響這天空這麵戰鼓,在另外一個世界作戰呢?

把天空想象成戰鼓,也隻有曹操想得出來了。

曹操默然地看向天空,那裡正黑雲密布,不是有幾道閃電劃過,輝映著無際的蒼穹。

但很快他就被拉回了現實,絕影因為傷了一隻眼睛,自然也影響了它的判斷力,雖然看著城門將近,它卻繞開了城門跑偏了,曹操反應過來的時候,絕影載著它一頭撞向了厚重的城牆。

“嘭!”絕影載著它的主人一起摔倒在地。

曹操這下傷得可不輕,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骨頭都摔散了一般,好久才緩過氣了,看著地上茫然的絕影,曹操輕輕拍拍它的頭“不怪你!”

那馬似乎也是用儘全身力氣一般,伸出舌頭舔了舔曹操的手指,然後圓睜著剩下的那隻好眼,沒有再起來。

“嘩嘩嘩!”仿佛是為了應景一般,大雨瓢潑一般,呼啦啦地傾盆而下,而雨中的曹操卻久久不能平息心情,良久,他才被身後的鄒雲的呻吟聲叫過神來。

曹操回過頭,隻見鄒雲的馬也受了傷,把鄒雲掀翻在地自己受驚逃去,那鄒雲衣衫本就單薄,一路隨曹操奔逃又破了好幾處,此時更被大雨淋個通透,渾身上下如同不著片縷一般,換做任何人見了都會起歹意。

可曹操沒有,他現在心中正裝著滿滿的痛苦,來到鄒雲麵前,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故作歡笑道“跟了我,沒有想過會這樣吧?”

鄒雲也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良久才喃喃道“現在的我還有退路嗎?”

“也許以後還有更壞的事情!”曹操將下自己的衣服給鄒雲披上,“不過相信我,任何時候都不會放開你的!”

鄒雲的心裡如同流過一絲暖流一般,她披好曹操的衣服,她明白,她這身體以後就是屬於曹操的了,當然也隻能給曹操一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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