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貴性!
王爺貴性,賭王遠行,一路向南8
莊笑笑將外麵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落,忍不住提醒他“要是讓安平那丫頭知道你未婚妻是誰,她一定不會讓對方好過的。ai愨鵡琻”
盛清歡朝她望了一眼“放心,她就算知道了也奈何不了她。”
莊笑笑一時有些琢磨不透這句話究竟是何種意思,難道那未婚妻比安平還厲害難纏?
打發了小腰,花櫻櫻和黎安相繼入座,馬車正要啟動之時又生變故,黃裳一掀簾子鑽了進來。
莊笑笑奇怪地瞅著她“你不是應該坐後麵那輛車嗎,到這兒來做什麼?”
黃裳一屁股擠到花櫻櫻身邊,笑嘻嘻地說“櫻雪姑娘,我剛才跟朱彤吵了一架,坐一起太膈應,能不能跟你換個座位?”
馬車雖然不算小,但是擺了一張小幾,坐了四個成年人之後位置就不夠了。黃裳跟朱彤平日裡口角摩擦是有目共睹的,會出現這種情形一點也不稀奇。這輛車內除了頂著王爺身份的莊笑笑就花櫻櫻一個女子,自然跟她換座位比較合適。
花櫻櫻應許一聲便下去前往四侍那輛車,於是黃裳和莊笑笑坐在一邊,隔著茶幾對麵是盛清歡和黎安。沒坐多久,黃裳又說“我今天給自己算過一卦,命格之中西方主凶,東方主吉,坐在西麵恐有血光之災,坐在東麵會趨吉避凶。黎安小哥,你不會見死不救吧,來來來,趕緊跟我換個位置。”
黎安向來不會拒絕女子,何況又是舉手之勞的事,起身跟她換了過來。
“你折騰來折騰去到底在折騰什麼?”莊笑笑狐疑地瞪她,覺得四侍今日有點不太一樣,不知道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黃裳一本正經狀“占卦看運勢得出的結論啊,王爺可彆不信邪,出門在外,須得有所忌諱。”
盛清歡突然說“昨夜天輔星黯淡無光,月暈多至六重,確實恐有血光之災。”
黃裳立即附和“看吧看吧,盛先生都如此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盛清歡補充“我說的是我們此行,並未針對黃裳姑娘。”
莊笑笑聽得一愣一愣的“你們一個比一個神神叨叨。”
黃裳也不管她,改而轉向黎安“黎安小哥,你平日裡喜歡做什麼?”
黎安頓了下,答曰“看書。”
黃裳一拍巴掌“這麼巧,我們家王爺平日也喜歡看書。”
黎安有些意外“是嗎,他也喜歡看兵書?”
“兵書?”黃裳愣了一下,然後接著說,“對啊對啊,彆看王爺這樣,其實他很喜歡讀兵書,你們興趣相投啊,哈哈哈——”說著在茶幾底下踩了莊笑笑一腳,“王爺你說是不是啊?”
莊笑笑腳上吃痛,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心裡直後悔將這麼個禍害放進馬車。
黎安望向莊笑笑,麵色困惑。
盛清歡一麵瞧著他們三人神色各異,一麵斟茶自飲,有滋有味。
當黃裳從黎安的生活習慣扯到生辰八字,直誇與我家王爺真乃天作之合的時候,黎安再遲鈍也覺出不對勁來,莊笑笑實在忍不下去,在茶幾底下使勁踢了黃裳一腳,結果黃裳仍舊說得唾沫橫飛,反倒是黎安一臉驚訝加茫然地望著她,莊笑笑暗叫糟糕,迅速收回腳,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
好不容易熬到中途休整時段,莊笑笑扯了黃裳下車,兩人溜到角落裡密語“你今天到底在折騰什麼,有的沒的扯一大堆。”
黃裳一臉委屈“王爺,我這不是在幫你嗎?你明明對那小廝上心,但人家眼裡隻有他那狐狸精主子,不采取措施將人搶回來,等著喝西北風啊。”說著一拍莊笑笑的肩膀,安慰道,“不過沒關係,誰叫你有我們呢,我們都幫你拿好主意了,這種內斂忠犬型的應該采取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先禮後兵,先君子再禽獸,先溫柔似水再熱情似火,保準你拿下他,從此纏纏綿綿到天涯再也離不開你。”
莊笑笑吐血,這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坑她?
正鬱悶得不知如何開口,就見花櫻櫻從四侍的馬車上走下來,奇怪的是她模樣看起來有些狼狽,衣服和頭發濕了一大片,袖子還被扯破了一截。
莊笑笑前後一聯想,沉著臉對黃裳問“你們對她做了些什麼?”
黃裳沒注意莊笑笑的神色,猶自得意道“看來朱彤她們進行得不錯嘛,就是‘不小心’潑了點茶水在她身上,又‘好心’幫她擦拭一下,誰叫她敢同王爺搶男人呢!”
一點茶水能把頭發衣服濕成那樣,擦拭一下能把袖子給扯破一截?擺明就是故意刁難,還手法拙劣得生怕人看不出來。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莊笑笑確定了,這四人絕對是專注坑她的。
從馬車裡取出一件袍子朝花櫻櫻走去,還沒走到跟前就看到黎安正遞上帕子給她擦拭頭發,之前的狼狽樣此刻都化成了楚楚可憐狀,再加上如水眼波,莊笑笑覺得自己此刻不管說什麼都是越描越黑。
黃裳覺察到莊笑笑的低氣壓,有些忐忑地開口“王爺,我……”
“坐回你的馬車去,彆再生事了。”莊笑笑轉身將那件袍子塞回了車裡。
休整完畢,一行人繼續上路。花櫻櫻和黃裳換了回來,黎安依然有些不放心,臨上車前拉住莊笑笑“師妹,有件事同你說下。”
莊笑笑停下步子“你說。”
“你的侍女今日不知怎麼的給了櫻櫻一頓排頭,我想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櫻櫻若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替她向你賠不是,你那幾個侍女就彆再為難她了。”
莊笑笑頓了一下,問“師兄,你很喜歡她?”
黎安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麼直白,臉色微微發紅。
莊笑笑接著問“即便知道她是麗色無雙的姑娘都不介意?”
黎安急忙辯解“她去麗色無雙是為了給家裡還賭債,而且即便在那樣的環境之下也潔身自好,之前她父母強行將她賣給惡霸當小妾,她都不計前嫌,不惜自損名節去麗色無雙掙銀子還賭債,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是不是她說什麼你都信?她說我指使侍女為難她你也信?”
黎安愣了一下“你誤會了,櫻櫻不是背後說是非的人,她並沒有說是你指使的,是我覺得你對她一直有成見,所以你的侍女才……”
莊笑笑打斷他“我對她是有成見,山寨不隨便收留外人,你難得一次下山就遇到逃婚落難的她,然後將她帶回山寨,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對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我心懷防備難道不應該?”
黎安似沒料到她會這麼說,驚訝不已“你一直在懷疑她?師妹,我在肅王府尋不到你,是她將我帶上翠微宮,沒有她我怕是要繞許多彎路,在伏龍山上時她也一直安分,再說她要是彆有所圖早就動手了,哪裡還會到現在沒有一點動靜,你有必要懷疑她嗎?”
“我總覺得她沒那麼簡單,你仔細想想,普通人家養在深閨裡的姑娘是她那般模樣嗎?”無論是在伏龍山寨還是在麗色無雙,或者是她的玉泉殿,花櫻櫻都能左右逢源,環境落差再大,也沒有半點不適應,不管對方是誰,山匪也好端王也好難纏恩客也好,她都能輕易應付,小門小戶的普通人家教得出這樣的姑娘?
黎安辯解道“櫻櫻她境遇坎坷,磨練下自然會多一些方式來保護自己……”
莊笑笑冷笑一聲“坎坷得連青樓陪酒都毫無懼色,將權貴玩弄股掌之間也麵不改色。”
黎安望著她半晌無言,最終歎了口氣“師妹,你對她成見真的很大,罷了,就當我今日沒跟你說過這些。”說完轉身朝馬車走去。
莊笑笑在他身後辯解“就算我對她有成見,也沒指使侍女為難她。”
黎安步子停了片刻,徑直上了車。
出了這麼樁風波,三人之間氣氛尷尬,各自沉默不語,馬車內唯有盛清歡一派愜意自如。
不得不說今天運氣十分好,在沉寂中煎熬了不到兩個時辰,就抵達了一個叫西河的小城,一行人興高采烈地前往城內最大的客棧投宿。四侍原本說要住行館,莊笑笑說住客棧方便打聽事情,四侍一想為皇上辦差要緊,於是一致改投客棧。
“這是天字一號房。”小夥計推開二樓一扇檀香門,對著一行人中衣著最為華貴的莊笑笑說。
莊笑笑轉頭看向四侍,問“她們的房間在哪?”
小夥計接話“四位姑娘在天字二號和三號房。”
天字二、三號正對著一號房,進出方便,而盛清歡、黎安、花櫻櫻住在旁邊的四號、五號和六號房,離得也不遠,兩個車夫則安置在後院自行休息。
莊笑笑想了想,又問“跟在我們後麵進來的那輛馬車上的人住哪?”
小夥計嘿嘿一笑“你說那對女扮男裝的主仆吧,她們住在樓下的地字一號房。”
跟他們離得甚遠,莊笑笑對這番安排很滿意,拍了拍小夥計的肩膀,誇道“眼力不錯。”
“來來往往的人看得多了,自然一眼瞧出來那兩位是姑娘家。你們休息,有事吩咐,我就不打擾了。”小夥計說完就下樓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莊笑笑擺擺手吆喝“大家收拾下,一柱香後下去吃飯,現在散了吧。”
“哦也,散夥了散夥了。”四侍歡呼著撤了,其他人也各自進了自己房間。
莊笑笑伸了個懶腰,動手拾掇行李。
隔壁四號房內,盛清歡剛坐下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安平公主帶著小腰站在外麵。
盛清歡麵帶不解“公主找我何事?”
安平沒說話,小腰橫了他一眼“盛先生不先讓公主進去嗎?”
盛清歡抱歉一笑,讓開身子“請公主進來說話。”
安平施施然踏進屋內,讓小腰在外麵守著,嫌棄地打量了一下房間的陳設,開口說道“盛先生,聽說你有未婚妻了?”
盛清歡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茶放在她麵前“是,所以在下隻能婉拒公主美意了。”
安平接著問“她是什麼人?”
盛清歡笑而不語,隻是默默望著她。
安平被他這麼看著,不知為何心底有些犯怵,移開視線繼續說“本公主也並非不講道理的人,既然你有婚約在先,本公主就勉為其難,準許你將她收進房中為妾,但僅此一例,日後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與其他女人有牽扯。”
這番勢在必得的言辭,讓盛清歡略感吃驚,不由問道“公主何來的自信,覺得皇上會將金枝玉葉的女兒嫁給一介男寵?”
安平自信滿滿“這點不必擔心,本公主既然相中了你,對於你的身份自然會有妥善的安排,再怎麼說我也是公主,給你換個匹配本公主身份的本事還是有的。”
盛清歡搖頭苦笑“可公主有沒有問過在下的想法?在下並沒有納妾的打算,若娶親也隻會娶一個妻子。”
“什麼?”安平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驚訝不已,她不明白,她貴為公主都自降身份允許他納妾了,他不是應該心懷竊喜地感恩戴德嗎,怎麼會拒絕?
“你的意思是,你隻會娶你未婚妻一人?”
盛清歡頷首“是。”
安平不能理解“有權有勢的男人多納幾房妾室不過尋常,本公主都允許你納妾了,你竟然不要?”
“在下所受訓導,男人須對妻子忠誠,絕不允許納妾,在下的師長前輩皆是如此,在下自當沿襲此傳統。”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傳統!”安平仍舊不解,自幼見慣了身邊人把婚姻嫁娶當做籌碼來交易,對皇室宗族中的男人來說,多納幾房妾室意味著多一股勢力的支持,而且美人有誰不愛?巴不得越多越好,她的父皇如此,兄長們亦如此,她也覺得理所當然,但是身為公主的她認為自己有特權要求丈夫隻忠於她一人,遇上盛清歡這樣打心眼裡把一夫一妻製度當傳統的,簡直罕見至極。
“或許公主覺得奇怪,但在下覺得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
安平公主深吸口氣,轉而問“你堅持這麼做,是因為喜歡你的未婚妻嗎?”
盛清歡一愣,似乎被她這個問題問倒。
見他麵色猶豫,安平暗喜。
“其實你並不喜歡她對吧,隻是被婚約束縛不得已才遵守那個傳統,難道你就沒想過打破那個傳統,或者乾脆解除婚約?”
盛清歡垂眸不語,似在沉思。
安平以為說動了他,繼續乘勝追擊“隻要我父皇下一道賜婚的旨意,什麼傳統都可以打破,婚約也可以解除,你有什麼好猶豫的。”
盛清歡搖了搖頭“公主,有一件事你說對了,我的確是被婚約束縛,但卻是心甘情願遵守那個傳統。”
安平有些呆愣“為何?”
盛清歡笑了一下“大概是自幼受到的熏陶吧。”頓了片刻,接著說,“婚約一事願意也好不願也罷,都是在下自己的事,在下自會解決,還請公主尊重在下的決定。”
安平想了一想,自己這次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試探出了盛清歡雖然身為肅王男寵,但心思壓根就不在他身上,心底還是打算娶妻生子的,她的機會再怎麼樣也比肅王那死斷袖大,徐徐圖之,不怕贏不了那死斷袖,這麼一想心裡舒坦不少。
“也罷,你不要急著拒絕,好好考慮,本公主等著你改變主意。”
安平扔下這句話,就施施然推開門帶著小腰離去。
盛清歡望著杯中茶水,凝眸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