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冷汗在這一刻冒了出來。
姿意為她的情緒失控驚了一驚,混亂的思維有一刻竟還能惦記著家裡給她定的任務,白著一張臉讀著秒,感覺差不多了之後才一路順著樓梯飛奔而下,仿佛舒白竹是什麼洪荒猛獸似的。
空曠的通道裡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舒白竹回首望去,表情有些尷尬,“你怎麼會在這裡?”
另一邊,李海真送姿意去找了季何年,然而季何年還在服務上一個客戶,暫時無暇顧及姿意這麼個插隊的。
“真這麼嚇人?”李海真給姿意遞了瓶水,想要安慰姿意,“可是錯的不是你。”
“道理我都懂,感受你卻不懂。”姿意大口灌了半瓶水,在裝修色調柔和的等待室逐漸恢複平靜,“很複雜,總有種有人摸我的錯覺,還有人在我耳朵邊上一直叫我,她摸得我很不舒服,我很想去洗澡,可理智又在克製這種行為,我知道反複衝洗是病態行為。”
秦鬱歡買了書,姿意跟著翻了一些,除了已經有的那些症狀,她仍在竭力克製不曾出現的,譬如這會兒她就很想去洗手——
因為她碰了舒白竹。
可理智上,她知道此舒白竹非彼舒白竹,而她的行為,甚至她拿她當藥引,也挺傷人。
“我隻想好好結束一段感情,沒有想牽扯那麼多,因為沒有留戀了,也不會有報複解氣的念頭,重新開始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隻希望彼此都有一段好的、嶄新的人生,我的時間我也隻想拿來珍惜現在的人,而非和過去糾結。”
可怎麼就這麼難呢。
重生一事事關重大,除了秦鬱歡,其餘人都被蒙在鼓裡,故而李海真隻以為所謂的“重新開始”是分手後各自尋找新的伴侶。
她,還有李心語,都不知姿意曾經遭遇過什麼樣的事,甚至於季何年,至今也是不知。
“姿意,你還挺好。”李海真感歎,“我沒談過戀愛,但也算了解人心,有不少分手的情侶,看似雲淡風輕地祝福對方擁有更好的人生,實則還是不想對方過得比自己好,心裡不舒坦。”
“沒必要,”姿意身子後仰,倚在待客沙發的沙發背上,找了個讓自己舒坦的姿勢,“現在這樣我也沒想到,搞得我也很難受。”
不止是心理上的難受,還有身體上的。
“季大夫出來了。”李海真眼睛尖,一眼就瞥見診療室的門被打開了,姿意見狀,慢吞吞迎了上去,一時沒注意,險些和出來的人撞到一起。
“不好意思,沒事吧?”姿意第一時間道歉。
那人卻搖頭,在姿意碰她的第一時間就反手打了姿意一下,打完她反應過來,“抱歉,我有病,沒控製好。”
姿意……
“沒關係,”她笑了,指了指自己,“真巧,我也有病。”
那人剛從診療室出來的心情像是得到一些好轉,跟著姿意一起笑了幾聲,也終是恢複點心情和季何年打招呼,“季醫生,再見。”
“出了診療室了,緒緒。”季何年快步跟上去,遞給遲緒一把傘,“路上小心點。”
“回頭來我家吃飯。”遲緒接了傘,擺擺手瀟灑離去。
“原來季醫生私底下是這樣的。”姿意眉梢一挑,“看不出季醫生還有這麼體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