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喝成這樣?”姿意踩著拖鞋,扶住滿身酒氣的舒白竹。
“劇組有聚餐,”舒白竹好似把對姿意的冷淡刻入骨髓,連帶著醉酒都沒能讓她泄了丁點心防。
姿意彎腰,要幫她換鞋,她踢開姿意的手,“不麻煩你,我自己來。”
姿意才要觸碰舒白竹的手僵了一僵,再度起來時臉上依舊掛著笑,“那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舒白竹搖頭,“你回房吧,小姿,我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好,我不關門,有什麼事你就叫我。”姿意大約是想去碰一碰舒白竹熏紅的臉,可手伸到半路,到底還是收了回來,“注意安全。”
舒白竹全程都沒什麼表情,淡淡點了頭。
直到姿意回房,她才坐在換鞋凳上,脫下腳上的鞋。
“是真的醉了。”她低頭,在夜色中看著被玻璃渣紮破的腳底,鮮血還透過傷口一點一點往外滲。
姿意的尷尬,舒白竹不是沒有發現,她越發現,就越在兩相為難的痛苦情緒中掙紮不休。
她和姿意……
終究是差得太多了。
但凡姿意是個家境平凡些的,哪怕不富裕,她也能鼓起幾分勇氣,隻因姿意需要她的保護,可現在呢?
她才是那個被姿意攬在羽翼之下的人,巨大的家境差距好似橫亙在她們兩個人之間深不可測的鴻溝,舒白竹站在鴻溝邊緣,看著萬丈深淵無可奈何。
尤其——
姿意太好,哪怕甚少出現在聚光燈下,可她自己就是聚光燈,走到哪都是世界中心。
舒白竹苦澀扯了扯嘴角,在自己的拖鞋和客拖之間,還是選擇了客拖。
可她醉得離譜,沒走幾步路就不小心磕到了膝蓋。
姿意慌慌張張跑出來,替她揉著膝蓋,“我扶你進去。”
酒意與靜謐的夜色放大了舒白竹的欲念,也降低了她的防備,她終是輕聲嗯了下。
姿意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哪怕她在外喝的爛醉,她也隻是會說一句,彆怕麻煩,下次給她打電話,不論多晚,她都能去接。
至於那些“彆在外麵喝酒,在外麵喝太多不安全”什麼的話她從不會說。
舒白竹不得不承認,在這段婚姻裡,她得到的自由和關心遠比其他人想象的要多得多,哪怕是父母口中所說的,“難以打交道的”趙家老太太,姿意也從不會讓她受委屈。
姿意是個近乎完美的伴侶。
“小姿。”舒白竹揉著太陽穴靠在床頭,輕喚了一聲。
“怎麼了,是頭疼嗎?”姿意倒了杯溫水過來,“要喝水嗎?”
舒白竹搖頭,“上床睡吧。”她說。
大約是習慣了舒白竹的話少和冷淡,姿意一時也沒多想,把溫水放在了舒白竹那一側的床頭櫃,語氣依舊溫和“你要不要擦擦臉?”
“不想,累。”舒白竹翻身側躺,留給姿意一個無情的後背。
冷風跟著姿意掀被子的動作一起灌進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