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德彪一看,認識,這是他們管段的巡警王東,在家排行老六。街坊們有叫六爺的,也有叫六哥的,也有叫老六的。
“哎呦,六爺?今兒您得空啊?”於德彪趕緊把王東讓了進來。
“沒什麼事,就是來通知一聲,現在每個鋪子都要掛上五色旗,今兒我給您帶來了,不用你跑了。”說著話,王東遞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旗子過來。
“那敢情好,不用我跑腿了,我得謝謝六爺。”於德彪說道。
“謝到不用,五個大子。”王東伸出了手。
“有,有,六爺說話,甭說五個大子,就是十個大子,那也沒問題,誰叫咱們過這個呢。”說著話,於德彪回身到櫃台的錢匣子裡麵,摸了五個大子,遞給了王東。
“那成,你們呆著,咱就不打擾了。”王東轉身就要出門。
“彆介啊,六爺。來都來了,還不整兩口兒?”於德彪見他要走,連忙說道。
王東一聽整兩口,眼睛就亮了,“那怎麼好意思啊,見天吃你們的。”說著話,王東臉色微紅,看來還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甭客氣,到這兒就和到家一樣。”於德彪說著話,就拉開了板凳。
“一個肉皮凍,再來個花生米,然後讓大頭給你炒個軟溜肉片,整上一瓶蓮花白,六爺您看怎麼樣?”於德彪用袖子裝模作樣地撣撣板凳,說道。
“成啊,怎麼著都成,那軟溜肉片汁寬著點,待會我拌麵吃。”王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得嘞。”於德彪答應了一聲,人就奔向了後廚。
陳陽知道,這是於德彪和魏大頭兩個人商量如何突圍。
陳陽慢慢踱了過去,支起耳朵,用力傾聽裡麵的聲音。
聲音很小,幾乎細不可聞,陳陽也隻是隱隱約約。
“…還能顧上…,顧自己…。”
這是於德彪的聲音,他猜都能猜的到,於德彪準備放棄自己,和魏大頭商量,魏大頭不願意,他在勸魏大頭。
論起講義氣,八個於德彪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魏大頭。
於德彪出來了,看來是商量好了。此時天也漸漸地暗了下來。小酒館裡的客人,也走的七七八八,就剩下王東,還有角落裡的那兩個酒膩子。
“該算賬嘍。”於德彪抄起算盤,劈裡啪啦的打起了算盤珠子,隨後輕咳一聲,啪!啪!算盤子重重地響了兩下。
陳陽知道,這是暗號。這是在告訴他用第二套方案撤退。
撤退的方案和路線都是計劃好的。第一套方案是三個人一起撤,第二套方案,那就是是於德彪和魏大頭先撤,陳陽負責墊後。
“這坑爹的第二套!”陳陽心中罵道。
至於撤退的路線,也是事先設計好的。是從小酒館的後院,翻到隔壁房屋的後院,然後從它的後門離開。
隔壁的房屋,早在租房時,就被他們租下來了,目的就是為了應對今天這樣的情況。
“終於算完了。”於德彪放下了手中的筆,伸了個懶腰,轉身向著廚房喊道“大頭,這會兒忙不忙?”
“不忙!”廚房裡麵傳來了甕聲甕氣地聲音。
“咱們去把倉庫收拾收拾。”於德彪說道。
“陳小二,招呼好六爺,我和大頭去後麵。”於德彪隨後又衝著陳陽說道。
陳陽知道,這是他們要撤離了,按照規定,他們撤退後半個小時,他才能離開。他看見魏大頭在離開的時候,眼中帶著深深地歉意。因為他們都了解留下來,就可能意味著犧牲。
陳陽聽到了後院微微兩聲輕響,知道兩人已經到了隔壁,從現在開始,還有半個小時自己才能撤退。
陳陽看著外麵的兩個特務,心中在想又該怎麼撤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