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德彪到了桌前,還沒有坐下,就先伸手抓了一塊豌豆黃放在了嘴裡,三下五除二下了肚。
“老於,怎麼著,沒吃飯啊?”俞晉和收起報紙說道。
“吃是吃了,不過整天白菜豆腐,嘴裡都快素出鳥來了!”於德彪抱怨著說道。
“夥計,給我這位朋友,來點吃的。”俞晉和揚手招呼道。
“夥計過來問道“不知二位要吃點什麼,咱們茶館做不了的話,我給您外麵飯莊子要去。”
俞晉和用眼示意於德彪,意思是問他吃什麼。
於德彪“來碗爛肉麵,大碗多放肉!多放麵!”
夥計憋著一臉的笑,說道“這位爺,您可真逗,您直接要兩碗不就得了。”
“那就兩碗!”俞晉和不等於德彪說話,就直接接過話來,然後揮揮手讓夥計離開。
於德彪坐下來說話,聲音劉低了許多,即使是陳陽坐的很近,但也無法句句聽得清楚。他支起耳朵仔細聽,隻聽到了“南方”、“嶽先生”、“大奎元旅社”幾個詞語,每到關鍵的時候,於德彪都恨不得與俞晉和耳語!
陳陽決定不聽了,太費勁!他其實並不在意聽得清不清楚,他有自己的計劃。他隻要能聽清其中的幾個詞就行。剛才那幾個詞已經足夠用了。
陳陽當然從那幾個詞語中,搞不清楚其中的含義,這個無所謂!
但是馮延年呢?這幾個詞彙放到他的桌子上,他又會作何感想!
恐怕大雜院中的所有特工,當然也包括於德彪,進出都沒那麼自由了吧?這樣就限製了於德彪的活動,無論是大雜院和自己,相對都安全的多。
情報估計沒有多少,很快就交換完了,此時的爛肉麵還沒有上來呢。
俞晉和站起身,戴上了氈帽,說道“下午還有個會,我先回去。賬我已經結過了,櫃台上押的有錢,走的時候彆忘拿走。“說完轉身走了。
於德彪稀裡呼嚕吃完了麵,打著飽嗝也走了。
陳陽搖搖頭,這幾天的變化太大了!僅僅在幾天前,於德彪還躊躇滿誌,想著如何在北平大乾一場。不過是短短幾天,他就變成了坐吃等死,過一天算一天的行屍走肉!
陳陽再次來到大雜院斜對麵的小飯店。這次陳陽的打扮,掌櫃絕對認不出來他!
陳陽一張黑臉上連鬢的絡腮胡子,黑色兩截襖上麵的紐扣解開了兩顆,走路架著膀子一搖一晃,像極了天橋賣藝的練家子。
“蓬”的一聲,褡褳重重的落在了桌上,嚇了掌櫃一大跳。
“掌櫃的,有香的沒有!”陳陽大大咧咧的一腳踩著板凳哆嗦著,一腳支著地說道。
掌櫃一看,這貨八成是天橋練跤的,混著呢,可彆惹他。連忙笑著說道“呦,這位爺,練家子啊!咱們現在還有豬頭肉!”
“敢情!爺是保三太爺的弟子,前門外…鏢行有爺的字號!”陳陽故意把鏢行的名字說的含糊不清。
“爺,豬頭肉你要嗎?”掌櫃的小心說道?
“先來二斤,再來二斤大餅,卷肉吃,另外給我盛碗良心湯,多放點蔥花!”陳陽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說道。
良心湯,是店裡免費的高湯,既然是免費,那麼湯的質量可就真的靠掌櫃的良心了!
陳陽大餅卷著豬頭肉,吃的可真香。一陣猛造,頭都不帶抬的,一口氣吃完,然後端起湯碗咕咚咕咚的一口喝完,重重的把碗放在了桌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的掌櫃都餓了!
陳陽結賬離開。夥計收拾碗筷,拿起了碗,就發現碗下麵多了一張折好的字條。
“掌櫃的,你看。”夥計拿著字條說道。
掌櫃接過字條,就看見字條外邊露出的空白處,赫然寫著“馮延年”三個字!
夥計一臉蒙圈,問掌櫃“馮延年是誰?”
掌櫃看了他一眼,拿起字條出門,遠遠的飄來一句“新來的老大!”
馮延年接過杜阿成遞過來的字條,狐疑地看了杜阿成一眼,問道“誰送來的。”
“咱們門口的眼線送來的,他說那人像是天橋的練家子。”杜阿成說道。
“天橋的練家子?扯淡,天橋都是假把式!看來這個人不簡單。”馮延年一邊說,一邊打開字條,頓時愣住了,雙手不停的發抖!
“寫的什麼?老馮你怎麼不說話!”杜阿成說著話就湊了過去,不由得他也愣了!
“南方、嶽先生、大奎元旅社”。
紙條上沒有彆的內容,就這三組詞語,但是不異於滾滾驚雷從二人頭上炸過!
半天才聽到杜阿成那沙啞的聲音“他娘的不得了,咱們又出叛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