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笑了,臉上充滿了陽光,說道“現在我們不是兩個人了。”
嶽仲乾也笑了,回頭喊了一聲,“掌櫃的,再拿一個酒杯!”
陳陽搖搖頭,說道“我不喝酒,從來都不喝。”
說話間,兩個人都注意到櫃台裡那個藍衣掌櫃不見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視而笑。
嶽仲乾笑了幾聲,這才說道“其實我也不喝,就是裝裝樣子,我坐這就是在觀察,看看有誰回到這個地方,幾天了,就見你一個回來了。”
陳陽又笑了,說道“和馮站長失散了?”
“嗯,執行完任務,我到了撤退地點的時候,有自行車,但是馮延年和杜阿成都不在了。我就自己先撤了。沒有集合地點,北平時報上也沒有消息,我在北平又沒有根,隻能回到這裡了。”嶽仲乾是一肚子苦水無人傾訴,現在見了陳陽,就一股腦倒了了出來。
其實就算嶽仲乾不說,陳陽也能猜的差不多。參與行動的人,大部分都是平津兩地的行動人員,一旦解散,就可以迅速融入茫茫人海,就像一滴水回到了水缸中,無蹤無跡。
但是嶽仲乾不行,他是外地來的,再是特派員,離開了本地人的幫忙,也是寸步難行,所以行動後,他第一時間回到了這裡。
“有什麼打算?”陳陽問道。
“任務完成了,我在這也沒有什麼作用,我想趕緊回去。”嶽仲乾小聲說道。
“這裡能幫上忙嗎?”陳陽問道。
“苗俊不配合啊!他說他雖然掌握交通站,但是沒有苗萬裡或者馮延年的命令,他不能隨便動用。”嶽仲乾說完,夾起了一片豬頭肉放在了嘴裡,慢慢地嚼著。
“看來得找到馮延年是正經。”陳陽想了一下說道。
“唉,這位兄弟說的話,才是正解,”苗俊從櫃台後麵的簾子後麵轉了出來,身後跟著藍衣掌櫃。
苗俊走到桌前說完了這句話,就一撩大褂下擺坐了下來,接著說道“老嶽,你一直纏著我也沒有用,找到馮代站長才是正理。”
陳陽看了苗俊一眼,臉上馬上露出了一副尊重敬仰的樣子,畢恭畢敬地說道“苗組長好。”看樣子,陳陽恨不得站起來朝著苗俊敬禮。
苗俊很享受陳陽的這份尊重,手輕輕的敲著桌麵,笑著說道“坐,坐。不客氣,不客氣,你是幾組的啊。”
陳陽還是一副誠惶誠恐地樣子,說道“我們屬於特遣組,雖然歸北平站指揮,但是檔案卻在總部,有電台可以和總部直接聯係。”
苗俊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怔,又仔細打量著陳陽。神色很是值得玩味。
特遣組的稱呼,苗俊是知道的,他明白這些人可是招惹不起,他們有電台和總部聯係,換句話說就是可以“通天”!搞不好一封告狀的電報就飛了過去,自己如何吃的虧都不知道。
“苗組長既然有難處,這事就交給我。我來和總部聯係,告訴這邊的情況,讓總部來想辦法。”陳陽看著苗俊笑嘻嘻地說道。
苗俊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乎在考慮,隨後斟酌的說道“兄弟啊,你是知道的,我也有我的難處。”
陳陽擺擺手,說道“知道,苗組長的難處兄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大家都有困難!想來總部也了解咱們的困難,自然不會怪罪。”說到這裡,陳陽冷冷一笑,說道“就算怪罪,也有馮站長他們這些大個子頂著呢,咱們又何必擔心?”
苗俊之所以刁難嶽仲乾,也不全是為了嶽仲乾。他的氣大部分是衝著馮延年。苗俊是老站長苗萬裡的人,但是馮延年一來,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治理的服服帖帖。
馮延年走後,苗俊心裡卻不是滋味,總認為自己這次被馮延年打臉了,心裡一直想著如何辦點什麼事讓馮延年下不來台,正在這個時候,嶽仲乾來了。
嶽仲乾走投無路來找苗俊,原來想著能夠通過苗俊離開北平,結果吃了個軟釘子,這幾天他就一直住在宏盛德想著怎麼離開,但是無奈人生地不熟,現在外麵又是風聲鶴唳,自己連個落腳點也沒有,也就隻能窩在宏盛德酒坊。
苗俊聽了陳陽的話,考慮了再三,終於打定了主意,說道“好吧!我就擔點責任,不等兩位站長的指示,明天我就安排嶽兄出城。”
嶽仲乾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喜色,衝著苗俊拱了拱手,說道“那就多謝苗組長了。”但是嶽仲乾的眼睛,卻感激地看向了陳陽。
嶽仲乾沒有想到,自己幾天絞儘腦汁都沒有辦成的事,居然被陳陽幾句話就給解決了!看來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
可是嶽仲乾沒有想到,陳陽聽了苗俊的話,沒有一丁點的高興,而是衝著苗俊冷冷一笑,說道“晚了!這會兒想走也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