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雪茹心裡微微一苦,他,還是隻會喚她“雪茹小姐”麼?自己明明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年少不懂是的小姑娘了,現在也絲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麼?隻是心裡的苦卻不能表現出來,得體起身,往東方瀟然走去。
“雪茹見過瀟然哥哥。”這次卻不似剛剛那般拘謹,臉上笑得十分自然。
“雪茹如今是越長越美了,看來這皇都是沒幾人勝得過了!五弟,你說是不是?!”東方瀟然完美一笑,眼裡滿是欣賞。
“沒錯!雪茹妹妹真是天仙下凡了,完全不是五年前那個小姑娘了!”北堂玉軒附和道。
“瀟然哥哥和玉軒哥哥還是老樣子。聽說自認五年前瀟然哥哥執掌東方家之後,東方家更加蒸蒸日上了,至於玉軒哥哥,聽說最近也管著皇都的醉情樓了,生意也好得緊。”
“雪茹的嘴兒還是那般甜。唉,雪茹這樣好的女子,真不知當年‘某個人’是怎麼想的,居然連……唉……”東方瀟然不懷好意地看了看“某個人”。
南宮轍自然還是寵辱不驚,相反地,西門雪茹卻是臉色微紅了,諾諾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在了西門家主身邊。
“兩位賢侄自從執掌了家裡的家業後,的確是佳績非凡,讓老夫都自慚形穢了。可惜,老夫勞碌了幾十年,也沒個可以依托的接班人。”西門旭堯意有所指地說道。
東方瀟然忍不住接口道,“伯父這是在說二哥的不是了呢。伯父想二哥專心家業那還不簡單,瀟然給您出個主意如何?”
“哦?!不知瀟然賢侄有何良策?”
想來當著當事人的麵兒算計彆人的活兒,除了南宮轍會做,也就是她東方瀟然會做得出來了。
“找個人管住二哥便是。二哥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給我找個嫂嫂了不是?”
“賢侄所言倒也不錯。其實,老夫也早給他指了一門親事,隻是他遲遲不肯娶親罷了。賢侄當是幫幫老夫勸勸才是。”
“哦?!原來已有親事麼?不知是哪家的名門千金?”東方瀟然好奇道。
看看這兩個一老一少,明目張膽地在當著彆人的麵說彆人的事兒,真是絲毫不臉紅。
“是葉城柳家的長女,柳又晴。”
“啊……居然是有‘天下第一書’柳言卿的長孫女,二哥真是好福氣啊!”東方瀟然看了看西門月離,那樣的眼神,有一種外人開不出的耐人尋味。
西門月離見到她這般,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卻是一種難言的無奈。
“老爺,瞧你,今日的主角的雪茹,你是不是該先想想我們雪茹的婚姻大事啊。”三夫人劉氏含笑開口道。
“哎喲,瞧我這腦子。是該先想想我的寶貝茹兒的婚姻大事了。”西門旭堯說罷,便將目光轉向南宮轍,“轍兒賢侄,不知我們家雪茹可能入得了你的眼?”
東方瀟然眼眉明顯一喜,終於到看好戲的時候了。
“雪茹在長卿心中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姑娘。”南宮轍剛說完這句話,西門雪茹就高興得抬起頭看滿心歡喜地看著他。隻是,南宮轍又繼續道,“隻是可惜長卿卻沒有那樣的好福氣。長卿和二哥一樣,家裡長輩也早安排了婚事。”
這話一出,便使西門家所有在場人都一驚,西門雪茹更是麵露苦色,難以置信。
西門旭堯隻得繼續勉強一笑,“不知誰家小姐有這般福氣入主南宮家?”
“正是東方世家長女。”南宮轍淡淡一笑,看了東方瀟然一眼。
眾人臉上更加驚詫,不約而同地看向東方瀟然。
東方瀟然假裝淡定一笑,“憶兒因身子羸弱一直住在銅雀台,成婚一事還是有待商榷啊。某些人還是學會‘憐取眼前人’的好。五弟,你還不趕緊拿你的賀禮出來給雪茹瞧瞧?瞧吧雪茹這臉色急得都慘白了些。”
“哎喲,我倒是差點忘記了。羽涅,把錦盒呈上來。”北堂玉軒結果羽涅的錦盒走到西門雪茹麵前。西門雪茹的臉色這才好看些。
北堂玉軒打開錦盒,裡麵竟躺著一個精致的布偶。男的布偶,重點是一般人一眼便看得出來,這布偶有分是照著南宮轍的模樣做的。
西門雪茹的臉色一下子就從白變成紅,驚詫地看著北堂玉軒。
在南宮轍剛剛宣布自己有婚約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把這樣有“特色”的送給西門雪茹的,也非北堂玉軒莫屬了。
東方瀟然卻適時地插入一句,“五弟的賀禮果真是非同一般啊。”說著轉頭看向南宮轍,隻見南宮轍看著北堂玉軒笑得正妖嬈,她在心裡替北堂玉軒狠狠地祈禱了一把,五弟,你自求多福吧。希望這次套裡的女主角比上次的丁家小姐好看一點。
“之泉,把賀禮呈上。”南宮轍輕柔地對伺候在一旁的之泉道。
隻見之泉向前呈上一個小錦盒,纖指打開,一對淺粉色的玉鐲映入眼簾,好不華美。
西門雪茹心裡一歎,珍貴的白玉鐲和翡翠玉鐲她見過不少,這樣少見的粉色玉鐲她真真是第一次看見!他竟送她這個!不完全對她無心不是麼?!
“轍兒竟送這個給我們家雪茹,真是有心了。”三夫人劉氏開口替女兒謝情道。她知道,女兒也是鐘意眼前這個男子鐘意得緊的。這話想必也是女兒自己想說的。
“夫人過獎了,賀禮一事,長卿交給之泉全權處理的。”南宮轍依舊含笑,話裡不帶一絲不敬,隻是簡單在敘述事實。
這話讓西門雪茹臉色一變,有些顫抖地接過之泉手中的錦盒,“多……多謝轍哥哥。”說話之時卻是盯著之泉看,這個容貌不凡的女子,是與他最親近的人……雖然身份不足以做他的正室,但是能伴在他身旁,又豈是自己可以祈盼得到的呢?
她還在思緒之時,代棋已走至她麵前,也打開了手中精致的錦盒,定睛一看,又是一驚,一對精致非常的九鸞耳環,竟也是淺粉色的上等玉所製!與她剛剛接過的玉鐲儼然是出自一家!
“雪茹啊,這可是本少親自替你選的呢,可不是‘隨隨便便’讓代畫去選的。”東方瀟然說這話的時候,又不懷好意地看了南宮轍一眼。
叫囂的意味兒好大啊,三哥和四哥真是無時無地不在爭個高低啊。坐在他們二人身旁的北堂玉軒深深感慨到。
南宮轍也回看東方瀟然,眼中的笑意深不可測。一場及笈晚宴,帶著奇異氣氛結束了。
東方瀟然今晚著實看了一場“好”戲,便忍不住對代棋道,“代棋,我終於知道今晚之泉的來意了,那隻臭狐狸這個度把握的真是好啊,果然是隻狡猾的狐狸。”
代棋自然不如她看得她真切,不明白問道,“代棋倒看不懂。”
“你當然不懂,那隻臭狐狸那顆黑心啊,嗬嗬……這天下的人都以為他是個仁義善心的翩翩公子,實則是一隻奸詐狡猾,無利不為的黑心狐狸啊。看得懂的人也不過本少罷了。”說著,便含笑踏入馬車,她絲毫沒有發現代棋那驚詫的目光和不遠處那意義不明的目光。
南宮轍看向一旁走向馬車的東方瀟然,看到東方瀟然一臉滿足的上了馬車。自己搖開手中的玉折扇,也抬腳上了馬車。
進入馬車安坐後,之泉炮製一杯雨前龍井遞給南宮轍,“公子,那對玉鐲並非之泉所選,是公子親自指定的。”
南宮轍眉目帶笑,將茶杯遞到唇邊微微抿了一口,“那日經過翠玉居,不過看著合眼緣罷了。不想……還有這樣的機緣。”
南宮轍說的似是而非,但是之泉聽後卻是微微一顫,嘴唇微抿,個中滋味隻有她自己知道。